“经历了千百年,你们终于来了,宿命中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用害怕,因为害怕也没有用。我,旧世界的支配者之一,死神!赶快在我的面前俯伏在地,献上自己的灵与肉,让死神的黑翼再次降临于世吧!”
威严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直入脑海。是死神吗?
“这一切就是命运的安排,少年们。敞开你的心灵,接纳这伟大的力量吧,你会名留史册的!啊,这是黑暗的力量,就如同水一样广阔的力量,是多么的美好——”
“你是死神。”诺拉淡淡地问。
“是的,我是死神,有问题吗——你干嘛打断我!这可是我准备了几千年的台词!”
“你是死神!”丹尼斯惊讶地复述了一句。因为害怕丹尼斯魔法师先生紧紧地跟着诺拉团长,而伊格大叔为了保护诺拉,自然也不会离开多远的。
“我当然是了,别让我重复第二遍,还有,别打断我的台词!这可是我准备了几千年的台词!”
“几千年没有人和你说话,应该很寂寞吧?”诺拉看似随意地看着四周。
“啊,没有比这更寂寞的事情了——才、才不会寂寞,我可是死神,完美无缺的神明!怎会寂寞呢,寂寞什么的,根本和我无缘!还有,我的台词还没有说完,不准打断我的台词!”
诺拉终于走上了祭坛,看到了竖立在祭坛正中的那把黑色弯曲的剑——也就是一柄巨大的镰刀,那是曾经的死神用来如同割麦子一般收割人类灵魂的器具,但是,眼前的难道是真品?
之前在海神的国度中见到了波塞冬公主,就是没有见到海神的神器三叉戟罢了。不过眼前的说不定真的是呢,因为它现在整个都散发着黑暗的气息,那种力量的颜色接近了之前在外面所见到颜色,只是还要浓郁,就像是里面还混合了其他颜色的力量一样。
眼前这把镰刀,上面正站立着一只黑色的史莱姆。
诺拉看了会儿它,虽然是黑色的,但是那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于是诺拉忍不住笑了:“还是蛮可爱的。”
这句评价却换来了死神的咆哮:“你、你这个家伙,竟然挑战死神的权威,我可是恐怖、强大、能够让人尖叫的死神!你竟然用可爱来形容我!”
“……”诺拉努力收敛笑容了,“嗯,可能有理解上的错误吧,我是在说眼前这只史莱姆蛮可爱的。”
“我可不是什么史莱姆,我是死神,虽然现在是这幅模样,可是你要看穿表面来感受死神的伟大!”
“我可不需要了解死神的伟大——什么?你说你是死神?”
诺拉指着那只黑色的史莱姆,大声地问。
“咳咳,指着本殿下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想过死神会长的什么样子,但是总是以为大概是带着斗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形象,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自己长的太可爱了,担心自己会因此带走多余的灵魂?有些为自己的大胆假设折服了。
“没什么,仅仅是想说这样子其实蛮可爱的。”
“算了,咳咳!你一定要那么侮辱本殿下,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们吧。”
“嗯,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声音里带着一些羞涩,是不是傲娇属性呢,史莱姆?”
“你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死神,竟然这样子对死神说话!我可是神明!”
“只是伪神罢了。”
诺拉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她坚信在创世神的引导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的。没有神的一句话,他的子民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落在地上——这样的话,并不是说上帝要为每一根头发的归宿进行说明。而是说神既定的未来,只有神能够改变。
创世神让自己来到了这里,那必然是有神的原因,肯定是不会让她死在这里的。
“真是失礼呢!我可是真的神明!怎么可以随意地定义神明!”
“神当然是不可以被定义的,即使用‘存在’这个词来形容都不可以。可是死神当然不是神,是伪神,或许该称你为旧世界的大能?”
“虽然不是很明白,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总之我是货真价实的死神就是了。”
“真乖,如果你在边上,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可惜现在够不着,也不敢去碰它——太锋利了。”
“哼,别用这种对付小孩子的伎俩来对付死神,作为神明,死神我是不会上当的。想要被抚摸,想要被拥抱,想要寂寞的心灵得到抚慰这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啊啦,还真是意外地诚实呢。”
“当然,我可不是谎言之神。你这个家伙虽然只是个学生,但也意外地博学呢。”
“没想到旧世界还有谎言之神存在呢。对了,每几年就会出现的魔兽兽潮,是因为你的原因吗?”
“那是什么?”
“每过几年,布拉维尔那边就会遭遇一次魔兽的暴动,每次暴动,天空就会变得灰暗,动物就会变得疯狂,拼命地冲到防御工事上来自杀——这个,是你干的吧?我可是在战场见到了拥有和你几乎差不多气息的怪物,还有被邪灵附身的人类。”
“嗯——如果一定要算的话,确实是我做的吧。”
“果然是你做的。那么,能够请你停止这样的事情吗?”
“为什么?”
“这样的事情对于魔兽来说不公平,它们也有兄弟姐妹父母妻儿,失去了亲属,该是多痛苦的事情。”
“嗯?即使我不做,它们也还是会照样失去吧。我只是让它们去寻找死亡了而已。死亡和生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我只是加速了灵魂在这个世界的循环而已。不是挺好的嘛。”
“会照样失去吗?”诺拉有些没有想明白。
“啊,这种对魔兽的需求,对吧,现在这个世界有魔兽了,终于又有了。人类对魔兽的需求,还是存在的,即使它们不在兽潮里死去,也不会自然死亡,因为人类的贪婪摆在那边。”
“真是深刻的说明。”
“谢谢。”
“真有礼貌呢。”
“谢谢。”
死神的形象和性格,太出乎诺拉的想象了。还是说自己太特别了所以觉得如此呢,因为丹尼斯魔法师先生,几乎都快站立不住了。
就像自己面对父亲,仅仅是父亲,西蒙的子民面对父亲就是面对自己的王,而北方冰雪王国的子民看到父亲,大概会觉得比较像是暴君之类的存在吧。
“那么,礼貌的死神,能够让这一切都停止吗?”
“什么?”
“兽潮,能够让兽潮停止吗?”
“不可以。”
“为什么?”
“都说了这是符合死亡的规则。”
“好像停止这个确实很难的呢。”诺拉尝试着套话。
“是啊!因为是符合规则的,那些力量仅仅是引导它们寻找到了死亡而已,我怎么可能违反自身的规则。”
“嗯,真是诚实的死神呢。”
“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是诚实的死神、礼貌的死神呢!我可是威严的存在,阴冷这样的词语比较适合我!”
“那么多年来不能离开这把镰刀去外面玩,也是很辛苦的吧。”
“是啊,身为死神神格和死神镰刀的化身,根本无法离开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啊!你又这样子套取我的话!”
“好可爱呢,小不点。”
“可恶,我要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
“不是只有黑色吗?难道要放烟花?”丹尼斯魔法师先生颤动地查插了一句。
“无知的人类,不要以为阳光才包含了所有的色彩,其实黑色也包含了所有的色彩!”
声音一下就变得跟开始一样严肃镇定了,虽然丹尼斯还看不到,可是诺拉却看到了死神镰刀上的能量剧烈波动了起来。
“快离开!”诺拉一把拉住丹尼斯魔法师先生的手,把他扔了出去,然后自己快步追上,接住,然后继续跑。这一下子,就离开了既然有十多米。
“来不及了!让你们尝试下死亡领域吧!”
灰色。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所有的动作都凝固了,包括时间。诺拉三人就这样保持着刚才跑动的姿势,定格在原地,没有再动。虽然无法动弹,意识却依然存在,只是,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身体里的生命能量在迅速地流失。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虽然现在无计可施,但是诺拉却依然相信创世神会派人来救她们的。即使没有人能够出现在这里,也会有天使出现的,或者那只可爱的史莱姆会自己打个喷嚏把魔法给破坏掉也说不定。
果然,灰色的领域就像是鸡蛋壳一样裂开了,有一只温暖的手出现在了里面,渐渐消融了那片灰色。
“我的孩子,没事了。”那只手的主人走了进来,将这个攻击魔法彻底消散,然后抱住了诺拉,轻轻地吻了诺拉两边的脸颊。
魔法消散后,刚才流失的生命能量也迅速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里,总算没有出现老婆婆或者老爷爷这样的形象。
“爸爸。”诺拉虽然很现在意外出现的人,可还是很开心,因为又见到了自己的教父——莫里哀大主教,西蒙教区职位最高的神职人员。
“亲爱的妹妹,让哥哥也抱下你吧。”
“丹尼斯先生,帮忙扶一下我哥哥,他有些头晕。”
“遵命。”大主教的出场,让被救的丹尼斯胆子达到能够一个人跑到角落里去上洗手间。正要走过去的丹尼斯魔法师先生被安东尼少尉用手抵住,然后一把轻松推倒一边。
“卑微的人类,竟然都跑来打扰死神的安眠,那么,如此想去冥府参观的话,我可以送你们过去!”
虽然如此强势,可是却有更强势的人。
“我,莫里哀大主教,奉上帝之名,讨伐旧世界的残留邪神——死神塔纳图斯!”
三十人的祭祀团在莫里哀大主教和诺拉的周围布起了大卫王的六芒星阵,开始咏唱圣歌。高频率的光明能量震荡起来,将弥漫在此处的黑色能量迅速中和了不少。
“如此!你将和其他的邪神一起,得到净化!”莫里哀大主教指着镰刀和镰刀上的史莱姆,大声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