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阴阳镜和哼哈神通都是针对魂魄的东西,而之前凌墨先用的撼神指其实也是这方面的术法,只是从档次上来说,没有这两种术法更强大――当然,从造诣上来说就不一定了。
原本上古的时候,阴阳镜是一件法宝的名字――当然,实际上它的档次应该比法宝还要高。随着渐渐的演化下来,到了老不死的那时候就只留下这一道术法了,其他什么仿品阴阳镜啊的,都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踪影了。现在的修真界不得不说衰败的很厉害,远远不复千百年前的盛况。
而想要学会阴阳镜这道法术,其他都不重要,唯有一件事情最重要――收集阴死和阳生两种截然不同甚至直接可以说是相冲的气息。
黄河压箱底的东西就是这一手阴阳镜术法了,他当初学这道法术最为便捷的一点就在于他本身的体质就极为特殊,阴死阳生这两种气息正好他身体里头就有,而不像平常活人一样只有生气,因此学这门术法可谓是水到渠成,而且威力倍增。
独有一点不好,这门术法说到底也只是残篇,因为压根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阴阳镜的缘故,这门术法从诞生起就只是后人根据他们的推演演化出的一门残缺的法诀,因此是极为消耗人体内的神魄的。就算是黄河,用好之后一两个月里都打不起精神来,原因就在于神魄被消耗的太严重了。换做正牌的阴阳镜,别管是术法还是法宝,都有滋养神魂壮大精神的作用,可是这种残篇么……副作用是难免的。
所以从根本的威力上来说,现在出现的这一面阴阳镜和哼哈神通也就是半斤八两而已,剩下的就是双方施术者对术法火候的把握了。
卢鼎华的哼哈摄魂神光显然才学会不久,真正学到高深处,这两道光彩就无影无形,摄人魂魄于不觉之中。现在么,充其量也就是普通偏上一点的神通术法。
黄河就比他好多了,那两缕清风撒过,勾勒出的古朴镜子已经有了七分的实感,就好像真的有那么一面一面红一面白的青铜镜子穿过无尽的历史,重新显露于人世间。
就在双方碰撞的那一瞬间,好像有无数冤魂厉魄涌出,阵阵阴风莫名地挂起,耳边甚至响起了凄厉的鬼叫声――黄河和卢鼎华因为阴风太重所以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水月镜之外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有多少奇形怪状的恶鬼从阴阳镜镜面中爬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凶狠地扑向那两道浑浊的白光。
几乎是同时,黄河和卢鼎华都是一缕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脸色白了下去。黄河勾勒出的阴阳镜也黯淡了下去,透露出几分虚幻的感觉,至于哼哈神光么……直接在空气中泛起微微的波澜后,就是一声好像有了生命的尖锐咆哮身,不甘地沉淀了下去。
两败俱伤!
唯独有一点,黄河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远远比卢鼎华好――不然他也不可能同时涵养着生死两种气在体内。普通人要是胆敢这么做,老早就被这两种互相不包容的元素把身体摧残的基本上就废了。所以黄河呕出那一口血之后脸色就好了很多,晃晃脑袋,憨憨地问卢鼎华:“道友怎么样,伤的重么?”
说实话,就这句话而言,要是凌白衣来问,估计九成九的人都会以为这是挑衅嘲讽,但是黄河来问,卢鼎华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嘴角的血丝:“这个……还好,回去静养数月也就是了。”
黄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抓抓自己的头发:“那就好了,我怕我下重手了,回头不好意思见寅兑道长。呵呵,话说回来,道友的术法威力也很大么,我也要养上个把月才能好了。”
“……”这前半句话的,为啥怎么听这么别扭?
寅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看着袁梅问:“怎么算胜负?”
袁梅撇撇嘴,小声骂了一句:“傻小子。”然后翻了个白眼给寅兑,“算什么算?都要修养几个月还有什么胜负?平手!”
“那……比第三场?”寅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是希望袁梅问自己一句“还比么?”,然后自己顺水推舟也就罢了这场八成要丢脸的比试,可问题是袁梅是那种厚道人么?凌白衣反正很清楚自家这个师尊是什么性子,寅兑这种幼稚的想法也就是一厢情愿而已。
所以袁梅明显看出了寅兑的心思,却坏坏地咧咧嘴笑了一下:“干嘛不比?来来来,你们就剩下一个女娃了,我这边也不欺负人――晓筑,你去见识一下观星山的高招。”
孟晓筑抿嘴微微一笑,脸上泛起了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好。”
那个女弟子的模样很清秀,名字也很清秀,就叫秀秀。秀秀的性子温婉,倒是像足了俗世里遵从三从四德的良家闺女,其实是不怎么喜欢比试这种体力活的,但是这是身为弟子的指责,所以她也只能微微一礼浅浅地向同样看着就很温婉可人的孟晓筑说了一个“请”字。
孟晓筑眉角微弯,笑嘻嘻地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秀秀。”秀秀被袁梅一下子转换了空间也没什么惊慌,先前那两个师兄弟比试的场面自己是都看见了的,袁梅绝对没懂什么手脚。她略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妹妹呢?妹妹擅长些什么?”
“妹子姓孟,孟晓筑。我也无什么本事,平日里也就爱些女工和木匠活。”孟晓筑从自己的衣袖里头掏出了一只小巧却做工精致之极的机关兽,轻轻点出一指,那只小兽就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摇头晃脑地在她的手心里头滚来滚去,一个劲地蹭着孟晓筑的小手,活灵活现,宛若真正的生命一样,竟似乎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好!”叫这一声好的还是袁梅,之前是夸卢鼎华,这次却是夸起了自己的弟子,“老四的天心诀看样子已得其中三味了,只差一步,就可以真正创造生命!”
寅兑瞳孔一缩,竟然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那一分惊愕和……恐惧。他沉吟了良久,终于悠悠叹了口气。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