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姜胭刚刚扑腾了一下，就被顾明霁从水里捞了出来，抱在怀里。
下一秒，教练就被顾明霁丢进泳池里面了。
男人一身的低气压，姜胭怀疑他不根本不是想把教练丢进泳池里，反而是想把她丢进太平洋里喂鲨鱼。
这一身为了保护她而暴涨的怒气和杀气简直比春药还让她上头，男人嚣张霸道的荷尔蒙让姜胭的声音都忍不住发飘了，
“小叔叔，教练是为了让我尽快学会游泳而已。”
橘色衣服的教练冷哼一声，“丢进水里，自己扑腾学得最快！”
顾明霁不能否认这种教学方法的确有效，但是姜胭乌发散乱，仰着脖颈，喊他救命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顾明霁掐了掐酸胀的眉心，声音充满了冷峭的威慑力，
“工资照旧，你不用教了。”
姜胭和教练同时开口：“不行。”
“她/我必须要学会游泳。”两个人再度异口同声。
顾明霁的眉眼划过一丝疑惑，他这样聪明，没有人能骗过他，姜胭和教练的话，又太过可疑。
姜胭有事情瞒着他，不是一件两件，她不说，他没有资格问。
顾明霁挥了挥手，只是吐出一句清冷的：“我教。”
啊——
这么幸福么！！！
小叔叔亲自教她游泳！
姜胭分分钟就把碍事的教练赶走了！
游泳池附近只剩下两个人，顾明霁把她带到浅水区，
“先下水。”
姜胭溺水过好几次，在玉泉山上那次就几乎丧了命，可更让她觉得可怕的，却是在学校里。
顾筝故意把她撞到游泳池里，顾筝身边游泳队的簇拥们埋伏在泳池里面，不停地把挣扎着站起来的她绊倒。
水里本来就站不稳，不过是一米二的浅水区，她甚至都无法浮出水面。
顾筝就那样在岸上看着她，脸上带着讥讽，冷眼看着她用尽全力挣扎出水面，却用手摁着她的脖颈，把她重新摁回水里。
那次是顾锦州救的她。
顾锦州从顾筝的手下，救下奄奄一息的她，带着她住院看医生，却一句狠话都没有对顾筝说。
姜胭病好的那一晚，她打爆了十个沙袋！
姜胭僵硬地站在泳池边缘，手心里是一把冷汗，她的确很需要教练把她踹下去。
“姜胭，”顾明霁看出她的胆怯，
“这里只有一米二，你下去试试，最多到你的胸口而已。”
他的声音稳定低醇，独有一种让人舒缓的感觉，姜胭知道自己必须要学会游泳，一咬牙，一闭眼，
“噗通——”一声，她竟然真的跳了下去！
心里想着视死如归，可身体的本能抗拒和反应不是她能控制的，姜胭一下水就拼了命地扑腾起来。
无形之中，顾筝的手，神秘的力量，都把她往深渊里面拖去……
“小叔叔……”姜胭的声音奄奄一息。
“姜胭，姜胭，睁开眼睛。”
“我不敢，小叔叔，我害怕水里的东西！”姜胭几乎崩溃。
“姜胭，乖一点，不要害怕，你睁开眼睛看看。”
他的声音很轻，姜胭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一只大手握住。
那只大手坚定而温暖，可以裹紧她细细的手腕，姜胭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水下不是顾筝的簇拥们。
在她面前的，是她的顾明霁。
他整个人浸在水里，姜胭满眼都是他。
“姜胭，脚下是什么？”
姜胭大着胆子踩了踩，声音微微颤抖，“是地。”
“水里是什么？”
姜胭看着顾明霁优雅的肌肉线条和那张禁欲俊美的脸，他锻炼极好的背部肌肉向腰下收紧，完美的倒三角，满是安全感。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小叔叔。”
“还怕么？”
姜胭不怕大地，更不会害怕小叔叔。
她摇了摇头。
顾明霁的唇角勾出了一点温柔，大手架住她的后背，带着她在水上缓缓漂浮着。
“脚要有规律地拍水。”
姜胭听话，重心落在他的手上，又白又细的长腿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水花，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姜胭，试着自己飘起来，好么？”
怎么可能？
姜胭刚才一直都是靠在他身上，被他拽着在水上飘着的，小叔叔的进度条也拉太快了吧……
姜胭拧眉，“我，我有点怕……”
顾明霁无奈地笑，“我就在你身边，一只手就把你捞出来了，怕什么？”
姜胭羞涩的看了他一眼，的确，小叔叔就在她身边，他是她最信赖的人。
姜胭咬着唇，尝试着，在水的浮力下，缓缓地离开了地面。
游泳并不难学，小孩子可能两堂课就学会了，姜胭聪明，唯一要克服的就是心理障碍。
她专心地练习，眼睛都不敢乱瞟，又担心他跑了，只能一边练习一边轻声喊他，
“小叔叔？”
“嗯。”
他的声音离她很近，姜胭放下心来，纤细的人，竟然真的浮了起来！
姜胭激动不已的大喊，“小叔叔，我飘起来了！”
顾明霁早就看到那人鱼一般的小美人在水的浮力下，飘了起来。
姜胭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小姑娘。
“哎呦！”姜胭乐极生悲，刚飘起来就太过激动，一个重心不稳，又重新站在了泳池里。
姜胭拧着眉，“小叔叔，我是不是很笨啊？”
顾明霁看着她沮丧的模样，淡淡地吐出来几个字，
“没有，是很漂亮。”
连慌张落水的样子，都很漂亮。
姜胭的游泳学习进程，至少是开了个好头，能不能学好，就看她是不是要下苦功夫了。
事实证明，姜胭很能吃苦。
憋气，练习动作，她甚至每天十几个小时泡在泳池里。
她也整天累得跟个死猪一样，沾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顾明霁坐在书房里临摹佛经练字，手很稳，可心却有点乱。
房门开着。
书房的门开着，卧室的门也开着，姜胭的客房门也没有锁上。
如果是以前，姜胭一定早就开始梦游了……
可是一连两三天，姜胭却没有“哐哐”砸他房门了。
没有了粘人精的纠缠，他本以为自己会睡得更好。
可是，顾明霁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失眠。
连抄佛经都难以将静下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