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居王府
“平儿，玉姑姑去哪了？”林逸之坐书房内，对侍女询问道。林逸之虽贵为亲王，但生性不羁，常年不皇城，加上近几年来战事连连，他又有着常胜将军的头衔，多日子是战场上过的，亲王府内的大小事物他很少过问，自从玉姑姑三年前随左颜汐来到亲王府，可以说是将府大小事物打点得井井有条。所以，这次林逸之远行，府内之事大概是又要托付给玉姑姑了。
“姑姑今个一早就去旭岫河了……”侍女低声作答。
又去了啊，这玉姑姑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林逸之想着，吩咐道：“不急，等她回来，叫她来见我，就说我有事吩咐。”
“是，王爷。”
旭岫河边，玉姑姑跪坐地上，她这些时日似乎苍老了很多。
左颜汐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死于亲王府，她不怨亦不恨。红颜薄命，一切都是命数。原以为左颜汐的病弱身子可以亲王府内调养好，没想到三年抑郁三年哀思，左颜汐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如今是魂飞西天。想想来，真是可怜可叹。十岁承蒙皇命嫁入豪门，十岁娇俏年华却花容早逝，怎能不怜，怎能不叹。
又一声哀叹，玉姑姑艰难的立起身子，望着幽幽河水，落下两行清泪。
小姐年幼时有道人曾预言过，小姐活不过二十，若能死后水葬，结合天时地利，兴许有一丝回魂机遇。呵呵，我定是老糊涂了，竟然真的这旭岫河苦守了七日，徒增伤感……
玉姑姑这么想着，苦笑了片刻。她转身正欲离去，听得身后一声轻唤：“姑姑。”
玉姑姑心头一惊，呆原地，不敢回头――是小姐？！……不，不是小姐的声音……
玉姑姑心一阵紧张，听得身后水流哗哗，唤她的人正踩着水，走到浅岸。一会，那人停下了脚步，又一次唤道：“姑姑。”声音宛如天籁。
此人正是深谷里那半妖汐儿。
玉姑姑慢慢转过身子，看清来着的面容时，一时失神呆住。这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面容，确是小姐……可为何，为何她却觉得这是另一个人？
汐儿立于浅岸，浓黑秀随意的披散着，身上自是全湿，单薄的白衫是下葬时换上的，被水浸湿后若隐若显左颜汐美好的娇躯。她似乎是自水而来，而她此刻正笑盈盈的望着玉姑姑。眉目间不再是往日的愁容，反倒是添三分俏丽，七分鬼魅。
“小姐……”玉姑姑失神的喃喃道，“真的是小姐……小姐，小姐真的复生了……”说完玉姑姑跪地痛哭，全不顾身份的失声痛哭！
小姐真的回来了！小姐回来了啊！这定是神明对左颜家的恩赐啊！
汐儿浅浅的笑，缓缓步上岸来，搀扶起地上的姑姑，“姑姑，我们回去。”
“是，是……我们回去……让老奴为小姐带路……”
左颜汐死而复生，引起亲王府一阵慌乱。
玉姑姑打点好左颜汐的一切，便匆忙赶往林逸之的书房。
“王爷。”玉姑姑轻声唤道。
林逸之放下手书卷，“姑姑，你来了。”他还不知道左颜汐此刻已经活生生的回来了，“我有一些事要吩咐你。”
“是，王爷。”玉姑姑低头应声。
“因为战事我又要出门一躺，这次可能时间较之以前都要久些，府内一切交由你来打点，左颜姑娘的头七，务必要办好，还有她的一些亲戚，一定要打点妥当，我亏欠她太多，现无暇分身，就由你替我办好。”
“王爷，奴才斗胆问一句话。”
“什么话？”
玉姑姑微微抬起头来，直视林逸之的眼睛，这本该是大逆不道的，但此刻也无暇顾及。这是她第一次抬头跟主子说话，但她却毫无惧意，“奴才斗胆问，王爷当真觉得亏欠了小姐吗？”
“是。”林逸之干脆明了的回答道。
“若小姐死而复生，王爷会如何？”
“此话怎讲？！”林逸之有些惊愕，这种问题，他从未想过。
这时玉姑姑曲了一下身子，“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死而复生，此乃王爷之福，王府之福，苍天之福。”
林逸之愕然。
左颜汐活了？！
“王爷是否要去看看娘娘？”玉姑姑又问。
“……不，还是不了，时间仓促，我现就要上路了。”林逸之愕然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玉姑姑心头一凉，活了又如何，改不了这作弄的命运。
“还有，……你刚才称呼了她王妃娘娘。”林逸之缓缓说道。
玉姑姑心一沉，“是的。奴才斗胆。”
“我也确实该给这个名分于她，以后就这么叫。你下去。”
听完是一阵苦涩。玉姑姑曲了身子，退了下去。
走出书房，一个侍女迎面跑来，“姑姑！”
玉姑姑皱了眉，这是她安排侍侯小姐的侍女，难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了？”玉姑姑问道。
“小姐她……”
“住嘴！”未等侍女说完，玉姑姑叱呵道，“从今往后不许如此称呼，要尊称娘娘！这也是刚才王爷吩咐下来的。”
“是、是、是……”侍女惊恐的应道。
“你刚才要说什么，现说。”她不能就这么顺应天命，她要帮助左颜汐，就算王爷不接纳，她也要亲王府上的奴才们都接纳！
“姑姑，小……不，娘娘她有些不对劲啊！”侍女急急的回道。
“怎么不对劲？！快说！”一旦是与左颜汐有关的，玉姑姑都不禁紧张起来。
“娘娘她……不认得自己的房间，也不认得府的布局，……还……”
“还怎么样！快说啊！”
“连奴婢我也不认识了……”
“什么？！”玉姑姑惊愕住。这侍女是一年前开始侍侯小姐的，小姐久居病榻，要说不认识府布局就算了，连侍女都不认识未免……
“另外……”侍女低声又说。
“还有什么事？”
“娘娘性情似乎大变，奴婢为娘娘梳头，娘娘却不肯，饰也不肯佩带……”
玉姑姑默然许久，“你随我来，去看看娘娘。”
两个身影匆忙间消失走廊头。
左颜汐的居室处亲王府的西处，夕阳光景别有一番情趣，房间外有石桌石椅，凉亭竹桥，浅池红鲤。
“可惜没有莲花。”左颜汐如此说道。
“娘娘。”身后唤者正是前来的玉姑姑。玉姑姑匆忙赶来，望见左颜汐正半躺凉亭内的石椅上，一头秀袭下，未施胭脂的俏丽面容吃吃的笑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顺着柔软的娇躯流泻而下，形成迷人的褶皱。“娘娘，石椅上凉啊！来人啊，快拿毛毯来。”
左颜汐笑得开怀，那声音似摄人魂魄般迷人。
她柔柔坐起来，任一帮侍从忙活。玉姑姑走上前来，轻轻问道：“娘娘，刚才杉儿说，您似乎失忆了。”
“哦……原来她叫杉儿啊。”左颜汐微微笑着，一边说一边看向那名叫杉儿的侍女，杉儿见左颜汐看过来，脸上竟不禁泛起红潮，虽然说她早已看惯左颜汐的美貌，但不知为何，死而复生的左颜汐加有一种撼人心魄的美，特别是她的笑，眉眼里都透着一股妖魅的征服力。
“娘娘……”玉姑姑又一次唤道，“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呵呵，还是不必了，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姑姑告诉汐儿便是嘛。”一半建议一般撒娇的口吻，左颜汐笑盈盈得看着玉姑姑说着。
她当然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她只能从左颜汐未散的魂魄知道玉姑姑，知道林逸之，知道她孤独寂寞无人可诉。
“奴婢知道了。”玉姑姑也不太情愿请那些大夫，左颜汐的病一天比一天重，那些人却毫无办法，这已经足够玉姑姑怨恨的了。如今左颜汐不仅死而复生，而且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她已经很感激苍天了，虽然是失忆了，玉姑姑也觉得没有多大关系。
左颜汐望着这凉亭边的池水，不仅喃语：“春分已到，此乃我再生之时。”
她本是半妖，谷底修炼千年，初生的人形已经岁月蜕去，她是一心想成人的，可惜苦于没有人形，如今机缘巧合，使得她有了左颜汐的肉身。如今她已为人身，定要遵守这做人的道义。
“娘娘。”
左颜汐的思绪被玉姑姑打断，她抬起头来，“怎么，姑姑？”
“让奴婢为您梳妆打扮，王爷就要起程了。娘娘去送一程。”
“呵呵。”左颜汐笑起来，“为何？”
一句为何让玉姑姑愕然，为何？
“我与他本是陌路，为何要去相送？”左颜汐吃吃的笑，“而且……姑姑，汐儿实受不了那些头饰，好沉啊，汐儿受不了啊。”
一语道完，侍女们一旁轻轻笑起来。
“谁笑！”玉姑姑叱喝起来。
“让她们笑，没事，本来就很沉嘛……呵呵……”左颜汐竟也跟着笑起来。
“娘娘，这……”玉姑姑是觉得不妥的，但是一想起林逸之冷漠的脸庞，也实没有理由回绝左颜汐的提议。
“哎哟，姑姑不要为难了嘛，汐儿就是不想去嘛。”左颜汐说得很轻巧，撒娇得味道浓，她当是断定这个疼她的姑姑不会勉强自己的。
拉扯着一帮奴仆，左颜汐侍女们花园里嬉闹起来。
玉姑姑望着远去的身影，笑了。终于，小姐不用再躺病榻上了啊。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哪里来的笑声？”林逸之一边批上柔软的狐皮披风，一边询问身边的甫笛。
被唤作甫笛的年轻人是位面相十七、八岁的少年，他七岁时被亲王府的管家所收养，后来老管家病故，便一直跟随着林逸之，此时甫笛套好马匹，回道：“王爷，好象是娘娘住的西苑传出来的。”
西苑？林逸之望向西苑的方向，他自然是看不见左颜汐与她的侍女的嬉闹场景。
“王府好象又有了一些生气。”甫笛不禁感叹道。
林逸之闻言，苦笑道：“难道以前的王府没有生气么？”
“啊，小的不是这个意思，王爷恕罪！”甫笛急忙辩解道。
“呵呵，好了，我们上路。”
“是，王爷。”
城外大队人马已经准备就绪，此次西婪进犯，位群曷，赵旬连败两战，已经失守了群曷城，退至哓州。林逸之带领着一万精兵赶往哓州。而哓州距离皇城足有半月路程。
皇宫的月宫，是皇帝赐给皇妃秦岚的宫殿。秦岚步入宫门之后这已经是赏赐的第三座宫殿了。皇上的确是疼爱有加，但她却不能肯定其究竟是几分真情。
此刻秦岚身着绫罗绸缎，摒退了身边的侍女，独自走月宫。她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着，便加紧了步伐随着弯弯走廊来到一个幽闭的花园内，穿过一些假山与溪流，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秦岚牵起裙带，小心翼翼的步进了竹林里，茂密的枝叶很快隐藏了她的身影。
竹林的另一头，竟然别有洞天。一座雅致的别苑坐落于此。秦岚舒了口气，步伐也缓慢下来。慢慢走过去，开了门，看见一长相异常妖媚的男子打坐于堂。这男子一身白袍，银白长，妖媚面容，他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面带微笑，言道：“岚妃娘娘，别来无恙。”
秦岚走到一旁坐下，“上次托你占卜的事，如何了？”
白男子笑了笑，“娘娘近来舍下的次数变频繁了，可得小心别被人现了行径啊，这宫里私藏男子，可是大逆不道的罪……”
“别说了！”秦岚不耐烦的打住他，“我现心急如焚，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这次逸之出行凶多吉少，万一他出个什么事，我……”
“娘娘，三年了，你还忘不了他吗？”白男子微笑着，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
秦岚俏丽的容颜染上忧郁神色，她本生得美丽动人，容貌宫廷里无人能及，特别是自身一种娇弱迷人的气质，叫男子为之倾心。秦岚愁容满面的缓缓言道：“什么忘不忘，又哪里是我自己能掌控得了的呢？白狸，快告诉我占卜的结果。”
这叫白狸的男子，秦岚身边坐下，闭了双眼，轻吐出四个字来：“血光之灾。”
这叫秦岚心惊肉跳的四个字！差点让她晕厥过去！秦岚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以微颤的声音问道：“有无方法化解？”
“娘娘，当初下应你所求藏身于宫，早已声明过只能为你占卜预防祸事，绝不可逆天而行，请娘娘你顺应天命。”白狸这时收敛了笑意，正经的说道。
秦岚一时忍不住泪水潋潋，外面她断然不敢如此表露感情的，她贵为皇妃，一千个一万个眼睛都看着，不过这幽闭的别苑，秦岚可以安心的放下皇妃的义务。而眼前这名男子，是她一年前去莫罗寺礼佛时高僧手救下的。本是一只普通的狸，寺里潜伏着，日夜听着钟鸣佛语，竟悟出了道行，修炼成妖。寺里升出一股妖气，主持大师觉，好此妖因佛而生，心无邪念，加上秦岚的求情，大师便没有将他收服。白狸为了感恩，应许秦岚为她实现三个心愿。那时秦岚初进宫门，对宫廷里的阿谀我诈没一点防范能力，不仅受人毁谤，也有人排挤，所以皇上为了她的安全安排她去莫罗寺礼佛，没想到秦岚的第一个心愿就是将白狸带回皇城助她一臂之力。
白狸沉思片刻，又道：“请娘娘切勿焦躁，天数有变，这是命注定的变数。”
秦岚疑惑的望着白狸。“变数？”
白狸走至门前，望着天空，“没错，突然的变数，否则林亲王可能就此丧命。虽有变数，但仍逃不了一场血浴。”白狸说完转过身来，直视着秦岚，“我本不该透露太多，因为会有损娘娘以后的福祗。”
“我不乎，我只想知道他的安危……”秦岚轻轻说道。
白狸看着秦岚，不再言语。他本不该卷入这世间是非之，也罢，待报完了恩，再回莫罗继续潜修。
林逸之此刻正前往哓州的路上，一万精兵其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因此队伍落下很长一段距离。林逸之和甫笛，连同他的二十人亲卫队处骑兵与步兵队伍的间，以便指挥行进。这亲卫队的二十人，可谓都是高手的高手，每一个都经由林逸之亲手挑选，林逸之本身武艺超群，几乎无人能及，他曾笑言唯一能和他一较高下的人便是他的亲卫队队长涂龙。
林逸之骑一匹乌黑亮的马上，此马极具灵性，常年伴随林逸之出生入死，唤之“疾风”。而甫笛也骑着一匹褐色骠骑跟一侧。此刻林逸之不知为何心神不宁，举手示意停止行进。
“涂龙！”林逸之唤道。
涂龙相貌较之林逸之要略显刚毅，棱角分明，他骑着马走队伍前面，听到呼声，立刻掉转了马头，“王爷，何事吩咐？”
“我们的队伍拉得太长了，我恐怕赵将军前线焦急，我要带领三千骑兵先去救援，你与亲卫队领着步兵快赶来，后队粮草千万要小心看护。”林逸之说道。
“遵命，王爷。”涂龙曲身领命。
林逸之对涂龙办事一向很放心，于是带着甫笛，头也不回的匆忙往骑兵队伍前面赶去。
而此刻，亲王府里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当李烨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亲王府，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林逸之已经上路。他大堂内急切的询问侍从：“你家王爷什么时候起程的？已经离去多久了？”
“李大人，王爷昨日傍晚上路的。”
李烨面露难色，他大堂内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上次所见的妇人玉姑姑。李烨想着，林逸之不，王府内全凭此妇人打点，如今唯一可信之人恐怕只有她了，希望她能助一臂之力了。“快去请你们府上的玉姑姑，我有急事相告。”
“姑姑现正西苑侍侯娘娘，请大人随小的来。”侍从说着便给李烨带路前往。
娘娘？李烨心里有些异样，他虽然也听说过亲王府的王妃起死回生，但没想到居然真有此事。
随着侍从走过一段又一段迂回的长廊，终于来到西苑，刚踏进一步，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李烨心里觉奇怪，就算起死回生就才几天功夫，那左颜汐应该还病榻上才是，苑内怎么可能还有此欢笑？再往里走，便开始觉这西苑布局的精妙，穿过竹林，走过竹桥，便看见前面不远的凉亭里一群女子，李烨料想那笑声应该是她们出的。再走近，才看清这一群女子都拥着一名青衣女子，而那玉姑姑也含着笑坐青衣女子身边。
莫非她就是左颜汐？
李烨与其说是吃惊，不如说是震惊。先不说左颜汐完全病愈，就光是左颜汐的装扮便足够他惊奇的了。李烨以前来王府上拜访时也曾去看过左颜汐的，那时他也见识到了什么叫风华绝代，但是那时左颜汐可谓是标准的官宦小姐，出言谨慎，装扮得体，一举一行都小心翼翼，此刻的她却随性的半躺石椅上，与侍女们谈笑？
李烨走到跟前，刚才领路的侍从上前通报道：“娘娘，李大人来了。”
好象有些不对劲，虽然说王府内除了王爷，王妃大，但是……这转变未免太大了，以前的左颜汐从来是把一切都交由玉姑姑的……不，那也可能是因为左颜汐病重床，如今好了，自然是……也罢，见机行事。李烨这么想着，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贺喜王妃康复。”
“坐，站着多累啊。”左颜汐说完，又呵呵的笑起来。
李烨惊觉这声音曼妙，惊觉这言辞的轻佻，他抬头看向左颜汐，心一紧！
因为左颜汐也同时看着他，她没有梳过的青丝柔顺的披散衣服上，未施胭脂的面庞含着笑意，似玉雕磨出的人儿，此刻眉眼里带着戏谑看着李烨。李烨是见过左颜汐的美貌的，但这时他却被一股鬼魅似的力量镇住了。这是左颜汐吗？为何变化如此之大？比起原先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风华绝代胜摄人心魂的魅力。左颜汐变了……
玉姑姑一旁出了声，“李大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烨闻声，又看了看四周。
左颜汐又一阵吃吃的笑，说道：“你们都退下，我和姑姑两人要与李大人聊聊王爷那些花花草草的事。”
林亲王怎么可能会有花花草草的事？一群侍女笑笑闹闹的退下了。李烨心里只能苦笑，林逸之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气得脸都变绿。
“李大人，您有何事，但说无妨。王爷不，娘娘也是可以做主的。”玉姑姑说道。
李烨看看左颜汐，她低顺着眉眼，倚石椅上，不知情的人怕会误以为她睡着了。“此事万分紧急，我本来特来通告王爷，没想到晚到一步。”
“究竟何事让您愁呢？”左颜汐略略抬起头，捋了捋丝笑着问道。
不知为何，虽然左颜汐言辞轻佻随意，却给李烨一种被镇住的感觉，仿佛对敌三千的压力迎面而来。
“我刚得到密报，王爷运送粮草的队伍有异党，准备半路截住粮草断王爷的后路。”
“这种事，为何不奏报皇帝陛下呢？”左颜汐笑问。
“当朝丞相觉得密报不可轻信……呵呵，我与他素有过节，连累林亲王了。”李烨只能苦笑，“皇帝陛下因为丞相的劝阻，不能做出回应。”
“哎呀，皇帝陛下都没办法，我一介女流又能做什么呢？”左颜汐依旧无谓的笑言。
李烨无奈言道：“我此次前来是想与娘娘商议，下愿意单身前往以阻止此事生。”
左颜汐听闻，抬起头来，这时玉姑姑轻声对她说道：“李大人与王爷是几年的好友。”
原来如此啊，左颜汐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李烨，“李大人无须急噪，既然皇上不能做出回应，你一个臣子前去恐怕会被参上一本，到时丞相的人大概会将你半路拦下，如此一来，怕是你不仅救不了王爷，自己也遭罪哦。”
“这……”李烨一时情急，的确没料到这一层，秦连的女儿秦岚身宫，因为林逸之的关系遭人议论，而李烨又处处袒护林逸之，久而久之两人便政治上生分歧，如今非常时刻，那老家伙恐怕真的会半路将他拿下。回头一想，不禁重估量起左颜汐，这女子，何时通晓这些的？
“李大人不用为难了，我自当会前去解决的。”左颜汐依然轻佻的说道。
“娘娘！”玉姑姑一旁惊呼。
“姑姑不用为汐儿担心，此事可大可小，关乎整个亲王府的存亡，此行势必行啊。”左颜汐安抚玉姑姑道。回头又问早已惊愕住的李烨，“大人可知队伍有哪些人可信？”
“王爷的亲卫队都是可信之士，尤其是队长涂龙。”
她为何说得如此轻巧？她有什么办法能解决？七千步兵有多少异党并不确定，如何分辨？时间仓促，她会怎么解决，竟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