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着听诊器,在微微起伏的小胸口上靠了几靠,额上冒出一颗颗冷汗来。
“她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靠坐在旁的韩希宸厉声一问,吓得医生拿听诊器的手直打哆嗦。
足咽下好几口滚到喉咙的哆嗦声,医生松了口气,抬头对焦得快着火的男人扯出一个生硬到像哭的笑,道,“韩先生,令千金没什么大碍了。刚才已经把水吐出来,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了。您放心,不用着急。”
拉过小被子将白嫩嫩的小娃娃掩住,医生心里颇为惋惜,娃娃生得如此可爱,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可惜哪……居然摊上个脾气如此暴躁的爸爸,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儿随便扔浴缸里溺了水,瞧那身上青青紫紫的手指印儿,还有奇怪的刺伤、烫伤,应该都是被虐待掐出来的,真是难以想像啊,可怜哟!
当然,医生不敢直抒心意,慌忙退后几步给孩子开药。
韩希宸抚抚娃娃的小脸,冰凉的手感让他无法放松。
遂喝问,“你说她没事儿了,为什么她身子这么凉?还有,她怎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闻言手上的药瓶儿差点打落地,幸好阿细眼急手快,帮他接住,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他才解释,“韩先生,听府上人说,孩子之前受过大创伤还在医院住院。如果孩子的主治大夫没说可以出院,还是建议先生让孩子回医院好好做个检察。兴许是先前的伤还没完全养好,身体素质差……”
瞄着男人一副颇为自责恼恨的模样,医生的恻隐之心又起,遂又接道,“孩子年龄还太小,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有很多未发育完全,做大人的……应该更细心更耐心地好好教养呵护,切忌……切忌无故打掐吼骂,容易给小娃娃造成……极不良的心理影响,还可能……可能……留下一辈子的心理疾病。这个……”
阿细和张生听了都颇觉有益,不由给这临时被绑来的中年医生打眼神鼓励之。
中年医生见韩希宸一脸沉默似乎并无怒气的样子,终于把最后一句话说完,“韩先生可以请教一下专业的心理医生,我听说很多心理疾病小时不明显,长大后就可能对孩子的产生很多糟糕的影响。譬如说,心智脆弱,压力稍大,就自杀寻……”
那个“死”字,被两道冰冷的眼光狠狠杀了回去。
“我知道了。”
韩希宸看了眼阿豹,阿豹立即带走了医生。
张生终于忍不住上前,“韩哥,今天您也累了一天,大小姐就让我们来照顾吧!”
一个压力十足的冷酷眼神扔过来,张生虽惧,但想到之前发生的事,咬咬牙没有后退,甩开阿细拉扯的手,直道,“韩哥,医生刚才也说了,大小姐旧伤未愈,新伤又至,恐怕……恐怕她心里还有我们瞧不见的问题,不能再受刺激了。”
说着就砰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也迅速充红,求道,“韩哥,求求您了,我知道您是真心疼小乖乖,舍不得小乖乖。可是,可是小乖乖还太小,太脆弱,她连话都说不清楚,纵然她心里有很多想法要让我们知道,她也说不出来……她一着急,难过,一哭,我们瞧着也都,都着急难过,恨不能替她受了……韩哥,就算您看在小乖乖现在这么多人里,就只会叫您一个人的名字的份上,放过她吧!”
张生连声求应着,不肯起身。阿细听着话,想起最近发生的事,也不禁心坎发酸发软,把心一横也跟着跪了下来一起请求。
阿豹回来时看到这情形,就知道坏事儿了,刚要上前,男人就爆出一声阴冷的低吼。
“够了,你们的意思,她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我的错!”
“不,我们……”
“带她滚,从今天开始,别再让我看到她,否则……”
韩希宸将小娃娃一包,扔给了张生,神色无比酷戾,那未说出的下文宛如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深深结在了紧褶的眉间。
抱着娃娃,两人都有些发懵。
韩希宸面色重重一沉,大吼,“站着干什么,滚出去――”
他转身进了浴室,狠狠地甩上了浴室大门,震得所有门窗都嗡嗡直响。
……
张生叹息一声,抱着娃娃回到了斜对面的宝宝房。
阿细看看浴室大门,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离开了。与阿豹错身时,却被他一手摁住,不由以眼神询问。
“你们就是这么看韩哥的?”那口气里,有着始终如一的忠诚和打抱不平。
“不是的,豹哥,我们……”要说真的一点儿没有,那是骗人的。阿细在这个从人肉贩子里把自己救回来抚养长大的哥哥面前,很难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而且他也不想掩饰。
阿豹拖着阿细出门,刚走过拐角,扬手就掴了他一巴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骂道,“我早就知道留下那个小野种会出问题,你们就瞧着她小她可爱她漂亮她讨人喜欢,胳膊肘全往外拐了!你还记得是谁收留我们两兄弟,给我们吃给我们住,让我们混得有头有脸再不用受那群势利鬼的欺负和冷眼?”
“豹哥,我知道,这些我都懂。只是大小姐这件事……就算咱们所有人都不说,可外面那些人传的话我不信你没听过,我……”阿细咬破了唇,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因为兄弟。
阿豹刹时气得浑身发抖,上前又狠狠挥出一拳,拉着阿细下了楼,一把将人扔在了大门口,喝道,“给我跪下!”
站岗的小弟奇怪地望过来,立即被阿豹一记暴吼通通闪到角落里去了。
“阿细,你是不是以为最近你帮着韩哥做了几场大买卖翅膀就硬了?你讨到大小姐欢心韩哥就对你放任自由给你长胆儿了?”一连几个爆粟子刷下去,阿细的脑袋差点成驼鸟戳地里去,却不敢对自家大哥再有任何忤逆的言语表怀,“你说,外面的人,都是哪些人?说了什么?”
阿细犹豫,阿豹转到他面前,又敲下一个爆粟,忍无可忍就吼了出来,“哥,外面的人都在传,韩哥利用大小姐博得众家叔伯的心,利用所谓的仁慈名义倾吞地盘。这些我本来不相信,可是前后一想,为什么最终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大小姐,肥标和鬼佬居然还抓了大小姐要协韩哥……事情到最后,所有的好处都被咱们占了。不但收回了地盘,还……之前你们一直在谋划削掉几个老家伙的实权,重新整理帮内事务,现在也都理顺了。”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不知道阴谋者为何人,看看最后的受益人是谁,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阿豹气得抓住弟弟的领口骂道,“枉我一直觉得你平常心思多,懂得察言观色,现在居然也跟那群没见识的外人一样抵毁自家老大。”
“哥,我没有抵毁谁,我也不想。咱们跟在韩希宸身边这么多年,你能猜到他多少心思?不是我们怀疑,是韩哥他从来都不说啊!所以才会让大家都误会。哥,我只想知道,大小姐被绑架那件事,到底是刻意安排,还是……”
“你以为就为了做戏,韩哥会拿组织的黑龙令来发着玩儿?你以为一个仇人的小野种,值得韩哥孤身一人拿命去拼,甚至毫不顾及自身安危就往大火里扑?当年为了跟五少和柒哥争夺魁首宝座时,你有见过韩哥像救那个小野种那么拼命吗?你说,你他妈给我好好想想,韩哥有为了谁受过这么多伤?”
阿细面色狠狠一震,终于明白了什么,垂下了头。
阿豹想到之前小家伙在浴缸里溺水,韩希宸冲出房门大叫时苍白惶恐的脸色,之后一直守在床边内疚自责的眼神,只顾着给孩子看伤问药,自己身上尽是大小不一的咬痕、抓伤,一点儿不顾及……
纵使再为韩希宸生气,不甘,愤怒,鸣不平,他也知道绝对不能当着面爆发出来。
不管再如何想不通,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是真的对小家伙上了心,放不开了!
……
隔日,张生便带着娃娃回到爱心儿童医院,一番全身大检察下来,主治大夫的话让整个病房又陷入阴霾之中。
“唉,到底是怎么又搞成这副样子回来?昨天走的时候不都还好好的,小家伙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她那个冰山似的爸爸多少开窍了,不会再胡来,怎么一转眼……”主治大夫的唠叨被阿细的一个冷眼打消掉,立即进入正题,“……这孩子早产,呼吸系统发育得不好,而且先前还有肺炎未治愈的病根儿,这段时间调养也不错了,可惜这一溺水又伤到呼吸道……现在有些低烧,必须住院观察几天。除此外,之前那些大小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问题不大,只要按时擦药,都会慢慢消掉,长大后基本看不出来……不过瞧她现在这模样……”
躺在小床里的娃娃,睁着大眼睛,却关不住汩汩的泪水,流成河。这副似悲伤,更似委屈的样子,能拧疼了人心,要是她能乖乖笑一个恐怕要金山银山都愿意奉上。
可惜她哭归哭,小嘴跟死蚌子似地怎么问,怎么撬都不开口。
想哄,想疼,不知道小家伙到底想要什么,也无从下手,无能为力。
“我看你们最好给她请个心理医生瞧瞧,省得身上的病全好了,心里的病更重了。唉……”可怜哪,怎么就摊上那么个黑佬大做了爹。
阿细一听怒了,“胡说什么。我家大小姐才没有精神病,看什么心理医生,胡扯!”
张生忙要劝说这心病并不是精神病,阿细脾气一上来将主治大夫轰出了门,并发下狠话要是大夫不把孩子治好就灭他全家,吓得大夫气哼哼地离开了。
“张叔,这里的大夫太差劲儿了,咱们换别家,肯定能治好大小姐。”看着娃娃哭着睡着,小脸还皱巴巴的可怜样儿,阿细又心疼又着急,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走来走去。
“阿细,这家儿童医院是全港最好的,就连港督的孩子都是在这里出生就医。你别太着急,相信……过几天就慢慢好了。”
“不怕一万,我就怕万一大小姐她又……”
“胡说什么。大小姐吉人天象,之前出生才三个月时没我们,她不也挺过来了。现在条件这么好,绝对没问题。”张生拉着阿细出了房门,“别忘了医生的话,大人情绪不好会影响孩子。”
阿细立即收了一脸的焦色,直骂自己笨。
“阿细,你还是先回去办你的事儿,别再耽搁了。不然豹哥该又要罚你跪大门,敲你一脑袋的爆粟。”
“张叔,这只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张生却笑道,“谁说只有我一人,还有阿光阿虎他们。”
“他们?不是说韩哥罚去刑堂……”
正说着两道溜气的声音从走廊那头飘了过来,两个捂着屁股的家伙一拐一拐地跑了过来,脸上还留着不少青紫痕迹,瞧得出来是刚受完罚就过来了。
“今早离开时,豹哥就说安排他们俩过来将功赎罪。”
阿细目光闪了闪,嘀咕,“我还以为真的不理了,原来……”张生问他嘀咕什么,他立即攀着人走到角落里,换了口气,“张叔,我知道你也怀疑绑架的事是韩哥故意……”
“阿细,我承认刚开始时我怀疑过。不过后来我看他什么人也不带一个人冲去交换小乖乖,铁梯砸下来却根本不管地就往火里扑去接小乖乖,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张生截断了阿细的话,声音微颤,“就算……就算他真是故意如此,事到如今,他为小乖乖付出的也不少了,就算是弥补也好过……”
“张叔……”
张生挥了挥手,不想再提那些过去的事。
……
阿细垂眼默了一默,点了点头。回头又给两小子一人一个爆粟子吃,凶巴巴地嘱咐了一番,那两人点头哈腰地说“绝对不辱使命”,才离开了。
说到底,这次撬掉两块老骨头的大行动里,他也是一大受益人。现在他也是三家大酒店、五家地下赌场以及一条红灯街的小香主了,名义上是南港大区的未来堂主继承人。
若说不杀伯仁而伯仁因我而死的话,他也算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之一,这份内疚自责亦不比韩希宸少半分。
张生认真看完报告,又跟主治大夫谈了谈往后的治疗方案,和养护注意事项,才回到病房。
娃娃还在睡,只是睡得不太安稳,正如昨夜还是会在梦中哭叫,吓醒后就瞠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天,默默地流泪,那双本应该清澈明镜的大眼睛里仿佛载满了世事沧桑沉重得教人诧异莫名。
“小乖乖,你到底在难过什么,告诉爸爸好吗?虽然现在妈妈不能陪在你身边,可是还有爸爸,爸爸是爱你的,只是暂时不能……小乖乖,别害怕,别哭,爸爸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爸爸永远不会离开你。”
自责的声音一点点沙哑,“对不起,都怪爸爸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让你一出生就受了那么多伤,那么多委屈。你放心,爸爸以后都会好好补偿你。乖,别哭……小乖乖,你这样爸爸真的很心疼……乖,别哭……”
……
半个月后,正值圣诞节,大街小巷里满是挂满金球礼物的大松树。派发传单礼物的圣诞老公公,随处可见,欢快的歌曲不绝于耳。
爱心儿童医院里,不少住院的小朋友都吹起彩色长卷笛,骑着充气橡胶跳跳鹿,在长长的走廊里玩得不亦乐乎,愉悦的节日气氛让病中的娃娃们也一扫阴霾,格外开心。
病房门前,张生正招呼着阿光阿虎提拉东西,准备出院。
手里拿着一堆礼物的阿细仍有些担忧,“张叔,这么快就出院好吗?我怕……”
张生知道他的担心,安慰道,“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哪能还待在医院里,多晦气。再说小乖乖的身子都好全了,也该回家了。”
“可是,这一回家那韩哥肯定会看到,之前他说过不要再看到大小姐。万一……”
张生笑道,“小子,你想多了。那不过是韩哥生气时的气话,他那么生气也只是让我们带小乖乖离开,就是怕气到失控伤了小乖乖。都这么久了,就算还有气,真见着面了,顶多不过再离开。再说,比起疼小乖乖,还有谁赶得过韩哥!”
阿细一下醒了神儿,明白过来连声说好,回头帮着一起搬东西。
刚一开门,就看到正扶着椅子站在地上的小家伙,仰着头望着两个大人。水灵灵的大眼睛,又黑又亮,神彩盎然,仿佛一下点亮了整张精雕玉琢似的漂亮小脸蛋儿,衬上那一身大红滚白绒边的圣诞装,怎么看怎么可爱得令人尖叫。
“小可爱,你今天真是靓极了!我那红馆、翠楼里新选的一等公主都比不上你哟,哈哈,来来,让哥哥亲一个。”
娃娃立即瘪嘴大叫,“细,臭臭,臭细细,讨厌,不要!”
“臭,我哪里臭啊!来之前我还仔仔细细地刷过三遍牙,没抽烟,没喝酒。”
娃娃的嫌弃让阿细很郁闷,张生笑着抱过娃娃,说,“小乖乖,阿细哥哥那是逗你玩儿。”
娃娃扭过小脸,那模样里居然有了一丝成熟女人的清傲劲儿,看得阿细啧啧称奇,一路上逗个不停。
车开进大宅时,阿细问了门卫后稍喘了口气,“幸好,韩哥视察新开业的几家酒店夜总会还没回来。”
张生有些诧异,“不是说前天就在视察,怎么都三天了还没查完?”
阿细看了眼正在座位上认真玩姝芹送的芭芘娃娃的小家伙,才接道,“张叔,你天天医院大宅两头跑,不是煲汤就是熬粥,哪知道现在帮里的新鲜大事儿。铁叔把以前肥标的几个大娱乐城重新规划整修了一番,档次和品位全部提高了不只一个等级,听说从大陆进了一批高文化高素质的北妹,一个比一个靓,身材一个比一个魔鬼,那简直就是……”
听这头,张生就知道一群男人伙一堆儿不是为钱那就是女人,本想打断,阿细却忙不迭地接了下去,“这回这个妞儿,听说比当年在花间名震一时的第一公主姜水瑶还要年轻,幼一齿,漂亮,水嫩,简直跟水做的似的,光是一个眼儿神都能让男人一泄千里,刚到时就引起两大地盘的主儿私斗……这次视察,听说也是铁叔帮着搭桥想给那小水妞儿找个实在的靠山拉的大幌子,你瞧,现港城除了咱们韩哥,还有谁更有资格……”
正在给芭芘装手的娃娃,一个用力,塑料手臂给折了。
这男人一摆起女人的劲头儿,丝毫不压于他们玩枪看足球赌马赌车,阿光阿虎两兄弟立即凑了脑袋过来,全部兴奋双眼冒绿光,阿细一瞧听众增加说得更起劲儿了。
“听说那个北水妞儿祖上还是江南一代的旺族,由于家族没落,逃避仇杀,才躲到咱们这地界来的。那气质啊……啧,之前豹哥让我去给韩哥送换洗的衣服,远远地瞄了一眼。哇噻……”
阿细一叹,仰天做无比神往状,急得听众们直叫他快说当时情形,并要求以照片为证,出示第一实据。
刚给芭芘穿上裙子的娃娃,嘶啦一下,将裙子扯破了。
“美啊真是美,可是再美也比不上我家大小姐年轻,幼一齿,漂亮,水嫩嫩啊!哈哈哈哈――mua!”
一个咸湿物突然帖上娃娃的面颊,重重地一声啵响,回神儿时那个偷油的家伙都乐得见牙不见眼了。
“终于亲到了,今年我一定会发大财。”
“流氓,流氓,大流氓――”娃娃拿起缺了裙角的芭芘扑上去狠打阿细,气得一张小脸红得快滴血。
“小乖乖,哥哥终于从小流氓升级成韩哥那样的大流氓了。骂得好,骂得妙,骂得呱呱叫!”
“讨厌,讨厌,流氓――”
虽然这玩笑开得太流氓了点儿,不过见娃娃又精神百倍的模样,张生也没有阻止,便任他们闹去了。
事后,他也看了阿细用手机拍回来的照片,画面里的女子一身白玉兰湘绣修身旗袍,眉目如画,笑容婉约,气质清丽大方,全身上下竟然没有半分混迹章台的风尘味儿。果然如阿细所说,模样生嫩得不得了,就像十七八岁在校大学生般的清纯,脸蛋上还带着一股稚气未脱的娃娃味儿。
听说韩希宸接连一周都留宿于那女子的香闺中,眷恋不去。直到平安夜当天,也没传消息说要回大宅过节。
------题外话------
咱们优宝强大不?次次都把韩老**得流放在外哟!貌似……俺一不小心,写出了优宝滴一号情敌!会有啥好戏发生捏?
章台:汉时长安城有章台街,乃妓院聚集地。(喜好古文的亲应该懂,特给只看现言的亲们解释一下,哈!)(看霸宠小娇娃最新更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