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娃娃数着钟摆声,盯着头顶的白色帐幔,翻来覆去,心头怪嗔。
一群酒鬼,喝喝喝,喝死你们,最好一个个都喝成肝硬化,脑中风,腿抽筋,酒精肚……
突然想到那三个帅哥型男全部中年发福,顶着个大肚子呵呵傻笑的模样,她忍不住怯笑起来。
嘀嗒,嘀嗒,嘀嗒。
时间已经走过了十一点半,依她的了解,前世的父亲大人说过十二点男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非到三点不会收场。
臭黑熊,死鸡冠,你们就狠狠灌那个杀人狂吧,最好灌到三天三夜都不要出来见人。
哼!
娃娃闷闷地皱着眉头,终于抗不住周公子的引诱,奔向自己的梦乡。
她有金币了,可以弄一个小金库。以后要多搜刮这些黑社会的不易之财,等她长大了以后,就可以……嘿嘿,劫富济贫了。对对,这才是她重生的使命吧!她要努力,快快长大。
――我给你介绍一个绝对正点儿的,你保证喜欢……就孩子她妈,姜水瑶。这妞儿不错啊,替你生孩子,还帮你管帮务。
哼,不管那“韩鸡人”,跟鸡冠大流氓一个妈生的,都是超级大色狼!
……
“妈……妈……良……小良……别、走……小良……”
娃娃皱着眉头,不住摇头,身子猛地一挣,睁开了眼。
身体,心里,久久地回荡着前一刻梦镜中的恐惧,害怕,难过,痛苦,和深深的不甘……
她已经好久不做这种梦了,梦镜里,她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前生,有温柔的妈妈,体贴的小良,不成气的爸爸,虽然环境还是那么糟糕,可是她觉得很安心,那些新生世界里的茫然不确定感,一下都消失了。
和高考成绩出奇优异的小良,一起拍有趣的大头照;在菜场里,杀价买到了超便宜又好新鲜的菜,还抽奖抽到了一年份的精制五花肉;妈妈拌了好大一碗的凉拌白肉,味道比她这一世吃过的鲍鱼参翅还要棒……
好想,一直这样简单,幸福!
她心里隐隐地觉得,这一切都似假像,残忍的假像。
可是,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根本无法克制,无法挣脱幻境中的满足感,安全感,明明知道会消失,还是不可自拨地沉溺其中。
当他们一家人围坐在一桌,谈论着小良上大学找好工作后,一家人幸福的未来,母亲满足的笑,父亲得意的笑……小良腼腆地看着她笑,还拉着她的手说,以后他们姐弟俩要永远在一起,相亲相爱,不分离……
她好高兴,她为这个家努力那么多,最渴望的就是这一刻啊!
一声尖叫突然打破了幸福的画面,大楼摇晃,他们一家人聚餐的圆桌子一下裂成了几块,妈妈摔下大楼,接着是爸爸,她伸手拉住了小良,却还是阻止不了他的坠落。
她舍不得,万分不舍,跟着一起跳下了去……
终于醒来,便是得而复失,无限的惆怅失落,说不出的难受。
身体下意识地就往旁边滚去,寻找那个熟悉而温暖的依靠,刚刚醒来的这一刻,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有本能,本能地渴望那副温暖的胸膛,抚慰的大手,低沉而极富安全感的沙哑嗓音……
没有!
身子落空在一片凉悠悠的被面上。
抬起头,才发现窗外天色渐亮,那个人一夜未归,丢下她整整一夜。
委屈,宛如长江黄河般,咔嚓一声,全面决堤。
“呜呜呜……”
忍忍忍!
“呜……嗝……”
不行不行,好难忍。
“呜……呜……哇――”
她才一岁,忍个屁。不忍了,这些大人太可恶了!
“哇呜,哇哇呜,啊啊啊啊――”
娃娃一哭,整个大宅仿佛嫩屁屁被蜂针狠蛰了一火,全面苏醒了。
丁女士在昨晚被离开的韩希宸打过特别招呼,刚换好衣服就听到声音,第一个跑了来,接着是五点天没亮就起床给宝宝熬香粥的张生,然后是忙碌了一天都没怎么看到小宝贝的阿细等人。
“哇呜,消厌,消厌……”
给娃娃穿衣服时,男人们都被哄出了屋子。
“呜呜……呜呜,爸爸……”
穿好衣服洗脸时,小家伙还在哭,丁女士被打开,换张生上。
“流氓,小流氓……滚开……不要,不要嘛……呜呜……”
穿衣洗漱妥当后,张生抱着小泪娃出来,阿细阿光阿虎三人拿着玩具、做鬼脸扮丑地逗娃娃,都被娃娃砸跑了。
男人们很郁闷,纷说,“大小姐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这起床气也太大了吧,哭这么久都不消气儿?”
丁女士却笑道,“估计是韩先生不在,小家伙习惯了,今天醒过来没瞧着人,就不高兴了,闹闹小脾气罢了。等时间久了,慢慢就好了。”
男人们各自对望一眼,皆露出“这真的会好吗?很怀疑哦!”的眼神。
……
“小乖乖,你瞧张生爸爸给你做的苹果泥粥多香啊,来尝一口看看。”
的确很香,经过丁女士和张生共同研发的新品种,那粉粉的颜色配上用红枣做的娃娃笑脸,看起来即漂亮又美味儿。
可娃娃仍皱着眉头,耸着小鼻子,一脸怨妇相,拿着小瓷勺戳呀戳,就是不往嘴里喂。只是听到门外人声时,看一眼,又颇为失落地垂下大眼。
八点半。
哼,都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吃东西,一头头死猪,咒你们个个都得胆结石。
“嘿,味道不错啊,张叔,丁姨,还有没有?”
阿细盛了一碗,就在娃娃面前敲碟打筷地吆喝起来,逗小家伙吃饭,哪知他这一闹,不成功反成仁了,娃娃抬起小勺子就朝他扔了过去,再一挥手,将面前的碗打落在地,嗷嗷叫了两声,哇啦一下又哭了起来。
众人纳闷了。
“哎,这孩子,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了?”
“该不是,这起床气还没消吧?”
“小女生就是娇气啊!”
“依我看,是不是因为往常都有韩哥陪大小姐吃早餐,今天没有,所以她……”
阿细的心思倒是细腻,话一出,娃娃就朝他伸手了。
恰时,韩希宸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这委委屈屈的哭声,悬了多时的心,也莫名地松解下来,大步跨进门槛。
……
“韩哥?”
阿细想抱着娃娃出门走走,看看大自然散散心,未想这就碰上回来的韩希宸。
娃娃一听,扭头看过去,男人还穿着昨晚离开时的黑色过膝睡衣睡裤,头发微乱,下巴上青渣点点,眼底略有青痕,一脸疲色,显是一夜未歇好。
哼,活该!谁让你跟一熊(禽兽)一鸡(畜牲)两禽畜鬼混一夜。
那小嘴儿一噘,扔来一个怨怨的小眼神儿,扭回头埋进阿细的颈弯里,就不再理人了。
韩希宸目色微闪,问道,“怎么回事?”
阿细笑应,“小乖乖醒的时候,您不在,一直在闹起床气。我想带她出去走走,高兴了再回来吃早饭。韩哥,要不您……”
阿细上前就想将小宝贝送出去,娃娃立即抱紧了他的脖子,哇哇大叫,“不要,不要,我、不、要、他!不要他,不要,不要嘛!”
叫声又响又脆,门内门外一干人等都听得极清楚,昨天粘老大粘得要命的小家伙,今天一改脾性,当众就彻底抛弃他们老大了,这女人变心也变得太快了点儿吧!
“小乖?”
韩希宸的声音有点沉。
阿细见状,立即将娃娃扒拉下脖子,要递出去。
“不要,不要,不要……呜哇,鸡人,臭鸡人,不要鸡人……哇呜……”
小家伙再次尖叫,抓着阿细的袖子,小腿儿直往后方的某人踢踢踢,一副将拒绝进行到底的模样。
韩希宸本不欲强求,哪知小家伙的强烈反应激起他眼底的一丝冷光,便伸出手将小肉团子接了过来,小肉团无力抵抗男人们的悍力,一回头就抡起小拳头一顿猛砸,叫骂!
“哇呜,鸡人,鸡,放手,方手……啊啊,爸爸,救呜……呜呜,臭鸡人,臭,臭,油开……不要你,不要你,就不要嘛!呜……”
小手用力推着男人胸口,身子绷成一把硬绑绑的小弓。
周人见了有些诧异,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点儿,一会儿只要这一个,一会儿连碰也碰不得了。今天大家是真见识了,什么叫女人心、海底针!
“韩哥,要不小乖乖先交给我们,您先洗漱完了,估计她这气也消了。”张生上前进策。
韩希宸看着怀里怨气冲天的小家伙,皱了皱眉,想到自己跟两位好友拼了一夜的酒,的确一身酒臭味,就想早点回来洗漱,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昨晚他走时,小家伙似乎也没多大反应,没想到今天一回来……
“嗯。”
将小肉团子交了出去,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哭声立即消弱了,她扭过头时的眼神却更加怨气冲天了。
“臭鸡人,不要你……”
小家伙一头埋进张生怀里,蜷成一团,不再折腾了。
色狼,大色狼!
跟女人鬼混了整整一夜,连龌龊的印子都带回来了,那股香水味儿真是又浓又难闻,臭死了,脏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带着aids病毒回来呢!
可恶,就不让你碰,以后,以后的以后,再也不给你碰。
不要脸的臭色狼――韩鸡人!
韩希宸转身要上楼,一阵刺耳的轻笑声从后方传来,他还没回头,一只手臂就搭上他的肩头,懒洋洋的口气里,满是嘲讽,“韩,这小娘们儿终于断奶,不要你这奶爸啦!你也算尽了功德了。咱哥俩好久没同床共枕了,走,到你大床上去叙叙旧情,睡个回笼觉。下午,咱们再联手,跟堂主们好好杀上一盘小白球。”
娃娃这才刚接过阿细递来的一瓶热牛奶,要美美的喝上一盅,平平心头怒火,谁料到这阴魂不散的“第三者”许三少突然又冒了出来,搭在韩希宸肩头,故意跟她叫板儿,登时就怒了。
这只色鸡冠,大宅相处个把月,几乎每天都是无女不欢、随时随地一副色一欲嘴脸的模样。他没来之前,大宅子里和平多了,他一来,麻烦总是层出不穷,简直就是她天生的克星、敌人!
没有迟疑,娃娃扬手就把奶瓶子砸了出去。
“臭鸡冠,大色狼――”
许继欢“哎哟”一声叫,故意吊着嗓子,身子一侧就躲开了这一击。
挑着更加得意的笑,冲娃娃嚷嚷,“砸不到哟,砸不到,谁叫你丫生得太小。色天色地色桂姐,咱也不屑色你个奶嗅未干的……”
他一边笑侃着,桂姐抱着要洗的大筐子衣服路过时,还顺便被他调戏了一下来刺激娃娃,可惜话未完,就给韩希宸一巴掌灭掉了拖上楼去。
“臭鸡冠,不要脸,不要脸,臭鸡冠――”
砰咚一记关门声响,掐断了娃娃的大叫声。
接着,隐隐约约传来许继欢奸诈的叫声,“不要啊,韩,韩,我还是从来没开过苞的,娇花一朵啊……你……你你你,温柔一点儿啊啊啊,哎哟……”
这极其暧昧不要脸的叫唤声,拖着长长的尾音,贱贱地消失了。
娃娃,并一众人等,皆是满头黑线。
一群下流无耻的大、色、狼!
……
楼上,韩希宸甩开许继欢,迳自进了浴室。
许继欢收回了一脸贱笑,正色几分,一头倒在那张大白床上,立即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奶味儿,蹙起了眉头。
转头,看到床头上扔着几枚金晃晃的圆币。
想到他和黑枭貌似还没给小家伙送贺礼,刚好周岁宴就安排在组织大宴同一天,只不过以组织为主题的宴会排在中午,以小家伙周岁为主题的安排在晚上。
晚上,算是真正的压轴好戏吧!
就算看在跟韩希宸血浓于水的兄弟情谊上,他们俩也得准备一份够份量的礼物才行。
待到韩希宸出来,许继欢一手抛玩着金币,一边道,“韩,对于姜水瑶,你真打算让她一直留在组织里?”
韩希宸擦头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看许继欢,而是走到床边,把小宝贝换掉的睡衣拣起来,放进了换洗衣筐里,又将散落四处的玩偶、玩具收拾进玩具筒里,还不忘拿出几个小家伙特别喜欢的摆在床头上。
许继欢看着这一幕,不由眼角也抽了抽。
如此细致,仿佛早已做过千万次,熟练得就像他们以前比拼闭着眼睛拆装枪械。
可他知道,就算说出来,韩希宸也不会理会,只能瘪瘪嘴,继续深入话题。
“韩,我早说过,这女人,不会让人省心。”
“我知道。”
打开衣柜,习惯性地取出一套黑色衣装,略一犹豫,打开另一扇门,取下了灰蓝色格纹背心配以深灰色衬衣,大衣也选作同色系的深青,面料光亮,整型颇有新春气息。
许继欢看得直挑眉,这颜色,跟楼下那个小鬼今天一身英伦风格的蓝白小套装,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啊!
“你知道就好。反正,我是不同意黑枭那家伙的鬼主意,让姜水瑶嫁给你,做什么黑龙组的当家主母,简直是鬼扯。”
昨晚,姜水瑶的确把他们仨儿爷们儿伺候得很好,送酒,切瓜果,划拳,摇筛子,唱歌跳舞助兴,无一不玩得顶呱呱,席间总是有意无意地向韩希宸抛媚耍娇。加上黑枭还故意使诈,把两人关在浴室里不让出来。后来还是他出的手,将哥们解救了出来。
那姜水瑶真会抓紧时间啊,前后也不过十来分钟,等他打开门时,她已经衣衫半解扑在韩怀里不起来了。而做为男人,只需要看一眼韩的眼光和脸色,就知道是那女人在自做多情胡乱发嗲,韩是没有半点儿感觉,见门一开,就将那女人推开了。
不过……
他的眼光直直落在韩希宸颈侧处,刚刚掩上衣领的那一块,被那个小小暴君抓出了几道明显的红痕。很不巧,刚才回来的路上,他还打趣过韩希宸回去见小娘们儿时记得先把身上偷腥的证据给抹杀掉,还得了冷飕飕的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得太夸张了啊!
“不可能。”
韩希宸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句,没有再像之前觉得许的话说的都是废话不需理睬。
许继欢立即抛开心头怪异的感觉,接道,“新胜义的余孽招的供词,你觉得在背后资助丧彪,帮他复仇的人,是大圈帮,还是那些对咱们不满的是头蛇?这次黑吃黑,以咱们兄弟的训练有速,硬碰硬也干过去了。大圈帮的少主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错,突然蹦出来帮咱们,还救了小乖,但也不排除他们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故意玩的这一手。”
“那些地头蛇,若是没有搭上大圈帮做老大帮他们出头对付我们的话,我想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绝不会就此罢休,也许……他们另外找到一个幕后黑手帮他们出面,可是目前敢在港城明着跟咱们对干的呆瓜,如龙头九一类,已经被咱们清理得七七八八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蛇头有实力、有胆量,敢在咱们头上动心思。”
韩希宸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上前来,许继欢满是期待着回应,哪知走来的男人突然朝他俯下身,洋甘菊的清新香味儿,朝他飘来,那毫无表情的俊美面容,突然近在咫尺,吓得他半僵在大床上,形如一个被惊到的“受”。
韩希宸目光一闪,伸手绕过了许继欢的脑袋,扯出被他用来当靠枕的那只粉红长颈鹿,跟床头上的粉红梅花鹿、粉红kitty猫、粉红馒头仔等等一系列粉红家庭排排站放好,便移开了身。
“你……”
“阿欢,要谈公事就到书房。”
说着,就开门要离开了。
许继欢被刚才一幕弄得很郁闷,本以为韩希宸要给个经典答案,哪知居然只是为了给小怪兽整理床铺,简直太侮辱人了。
“不去,他妈的!要还不要人活了,我又不是一帮之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折腾了一年,这大过年的就该好好休息。昨晚陪你们两个大变态,累死我了,我要睡觉。睡回笼觉,美男觉。”
韩希宸额头一抽,回头看来,“那就睡觉,别把东西弄乱了。”
都二十五的大人了,还跟小乖学闹起床气!
“韩希宸,你重色轻友!”
许继欢更来气了,转手拿了那只最有份量的粉红长颈鹿就要砸。
韩希宸目色一凛,吓得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小乖不是‘色’。你最好回你房间去。”
“你还说不是,那为什么要我回房间,以前我们都是一起睡……”
门被关上,话被掐断。
某公子深深感叹,这孩子带大了,真个就不由大人了啊!
……
天空,一碧如洗,几朵絮丽云丝儿,像调皮孩子扯了几口的棉花糖。
风和日丽,正是乘春踏青的好日子。
高低起伏的绿茵地,站在高坡上远眺,连绵不绝,棕榈、木槐、香樟并迎春、杜鹃、红掌,花草树木交错掩映,间或大池、小洼,不计其数,更兼沙坑、小溪、石木桥,星罗棋布。境界处目力难及,隐约可见远处一小岭上,竖立红、白两色旗帜,那里似乎成了众人翘首以望的焦点位置。
然而,这一切美景落在娃娃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情状。
“小乖乖,这个皇庭高尔夫球场,是前殖民时期,港督专门为英女皇亲驾时修造的。听说其格局是比着英国有六百多年历史的苏格兰圣安德鲁斯老球场设计建造,有最古老的二十二球道,十一进十一出,后来将距离过近的球洞整合,成了一十八球道,即九进九出……”
张生抱着娃娃,边走边介绍他们当下即将开展的一项富人运动的相关情况。
他们正站在休息蓬里,等着球场服务员们给各位堂主老大配置运动相关的代步车、司机、球童以及饮料水果等等。
娃娃咬着磨牙棒,眉头皱得紧紧的,只在初进门时小小惊叹了一下,这群黑心肝的臭流氓们不知道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搜刮来如此大片漂亮的绿草地,在这寸土寸金的弹丸小地――港城中,该要花费多少保护费呀!
想她前生和父母同住的那个筒子楼,后来被政府强拆强建夺走了,他们的房契也被父亲不知道怎么搞的搞丢了后,拆迁办根本不搭理他们家明明已经在那里住了七年以上,硬要他们搬,他们没得去处,适逢小良又要高考了,没办法只得跟另外几个住户联合在一起,当起了无可奈何的丁字户。
当然,她现在已经极少为前世今生巨大的生活差距而纠结太久。
当下看着五步外的那帮人,心里就是不痛快。
“周叔,您别笑话我了。我哪是幸运球童啊,那次韩哥一杆进洞,惊艳全场,都是韩哥球技高超,跟我一摆球的女生有什么关系。”
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姜水瑶,言词颇为谦逊,语声却不乏娇嗲讨好,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准备运动,实则扭腰摆臀,弯腰时,热裤似的小小运动裤亦将美好翘挺的一丰一臀一美一腿展露无疑,周下全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真正个个眼睛大吃冰淇淋。
恰好,这一目溜过,女选手简直聊聊无几。男人们并未带任何女伴随行,几个女堂主都是妈妈姥姥级别,除去严思薇艳冠群芳,身边异性相绕,就属这个完全没身份没地位却仗着一分好运气的姜水瑶,大张旗鼓地在韩希宸和四区堂主面前,做众星拱月状,努力卖弄着自己的“谦卑贤良”,笑得眉飞色舞,不亦乐乎。
“今天咱这可不只一位幸运球童,韩,待会儿让孩子和孩子她妈一起试试,看看谁的气场更大?”
着一身深藏色格子衫的黑枭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根黑金漆身的发球杆,在粗糙的大手间宛如竹筷般轻松翻转,茶色眼眸递来时,掩不住锐利锋芒。
“黑哥,你又笑话我。我可不会抢我们家宝宝的风头,她才是今天真正的大福星呢!”
黑枭浓眉一挑,看着娃娃,道,“韩希宸,你瞧瞧,你老婆多会说话。我看今天咱们都要闪一边去,就看你们一家三口,阖家团圆,赢个盆满钵满了。”
韩希宸眉头压了下去,目色淡薄,没有回话。
姜水瑶娇嗔一句,“黑哥,您快别说了。什么一家三口,我……我只是小乖的妈妈罢了。”目光却暧昧羞怯地飘向了韩希宸。
“唔……呸!”
娃娃听得乱恶心一把,实在受不了这对熊一男一狐一女,拨出嘴里的葫芦形磨牙棒,抬手就朝黑枭砸了过去,大骂一声“臭狗熊”,惹得周人一片哄笑。
一同前来的丁女士,立即掏出绵帕子给小家伙擦手,还不忘机会教育,“小乖乖,叔叔只是跟你和妈妈开个玩笑。小乖是好孩子,不可以乱拿东西扔人,要讲礼貌,懂么?不然,叔叔伯伯们都会笑话你了。”
笑就笑,也比那女人拿自己半光的屁股博众人之好要礼貌多了吧!
娃娃呜咽一声,扭头缩进了张生怀里,继续她的“沉默是金”策略,随时“见机”捣乱。
韩希宸看看这一路上都静得有些不正常的小家伙,目光闪了闪,转步走了过来,错过黑枭时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头,黑枭本还想调侃几句,也作罢。
“小乖……”
哼,臭色狼,就不理你。
“想玩高尔夫吗?”
韩希宸抱过娃娃,娃娃勾着小脑袋不看他。
“我教你。”
鬼扯,她还没球杆高呢,怎么打呀!
正想着,旁边立马就有人舍不得机会大肆调侃起来,“哈哈哈,韩,你这不是在说笑话嘛,这只小怪兽都没球杆高,教她打球,还不如直接让她扔球得了。哈哈哈,小乖,你再缩就成球了,可以直接从这个小坡坡儿上滚进下面的塘子里,洗个……唔!”
娃娃突然瞪着眼看向许继欢,扬起小手一掷,一物正中许继欢的大嘴巴,封了声。
众人眼光都不由一亮,暗道之前传言说这小东西掷东西砸人叫一个神准,四大区堂主都点头称是,今天一见,果真――惊为神童啊!
“小怪兽,你居然玩暗算。你这给我扔的什么鬼东西,这是……大枣。唔,味道不错。”
话还没落,红红绿绿一堆果子全招呼过来。
“喂喂喂,小怪兽,你不能厚此薄彼啊,光给我欢哥哥一个人吃可不行,还得……给周围的叔叔伯伯们分吃点儿,才叫有、礼、貌!嘿,小家伙,移动耙子的准头不错啊!”
“阿欢。”韩希宸出声喝止,拉住了娃娃直掏包包的小手。奇怪,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在兜里揣了这么多的果子?
韩希宸是不知道,娃娃现在都是有备无患,随时备有弹源在身,不愁没气出。想她又没法说话,也不屑动不动就学幼儿啼哭,太丢脸,直接还击才是她的风格。
“流氓,流氓……鸡冠大流氓……”
“小乖,不准骂脏话。”
“要,就要,我消厌你,韩、鸡、人――”
咚,一颗枣子正中韩希宸的脑门儿,“方开,方开,我、不、要、你――不要不要,就不要――”
她边叫边挣,一副气唬唬的模样,倒让张生等人有些诧异这小家伙怎么这一天都跟老大不对盘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宝宝,不可以骂脏话,你这样不乖,妈妈生气咯!不听话的孩子,要打小手板儿的哦?”姜水瑶见状,立即蹭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娃娃正要挥出的手,拖过来做势就要打。
旁边一见,几人上前就要阻止。
娃娃突然一个抽气,闻到女人身上那令她极为不适的香气,给自己口水呛到,大咳起来,很快就涨红了一张小脸。
“走开。”
韩希宸脸色一沉,推开了姜水瑶,抱着娃娃走到凉蓬下,拍着背心轻声低哄着,眉目间尽是心疼恼色。
姜水瑶还想上前,就被阿细挡住了,丢给她一个极不悦的眼神,让张生和丁女士上前去倒水给娃娃喝。娃娃怒气未消,挥手又把递来的水打翻了。张生立即去了大厅里接热水,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人挡住。
“不用进去了,这里有温开水,我给你们倒。”
清越动人的声音,在这焦急错乱的一刻,很是令人舒心。
只是,娃娃听着这半生不熟的声音,打心底觉得惹人讨厌。
当她饮下温水,稍稍舒服了点,才睁开水蒙蒙的大眼睛,看清了蹲在近前的女人。
柳子盈!
她怎么也跑来了,不是说今天只是黑龙组高层聚会,明令不准带女伴同游的嘛!
莫说娃娃,男人们也有些奇怪。
当被推在圈外的姜水瑶,看到一身高尔夫球馆标准员工服的柳子盈。凭着自己在欢场打滚多年的敏感嗅觉,即使暂时不知道这气质颇为清纯的女人的来历,直觉已经告诉她,这女人将是今天场子里,她最大的竞争对手!
日色渐炽,草色青青的高尔夫球场上,一场看不到硝烟的女人战争,已然拉开序幕。
------题外话------
哈,这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之争,那个谁谁谁得利来着?
注意:演员、观众都到齐了,咱家优宝大显身手的机会又到了。(看霸宠小娇娃最新更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