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夫人慌了神,她这次来找虞知宁是背着谭谦的,而且谭谦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来找虞知宁。
是她不死心,侥幸来试试。
“阿宁,你一定要将此事闹僵吗?”谭大夫人紧绷着脸:“你这样的性子,在王府将来是会吃亏的。”
没有理会谭大夫人的指责。
等了半个时辰谭谦来了,步伐匆匆,脸色凝得都快滴出水了,狠狠瞪了眼谭大夫人。
转身对着虞知宁说:“阿宁,这事儿你不必插手,是你舅母拎不清,我这就将人带回去。”
虞知宁点头,对着谭谦还是有些客气的。
临走前谭谦又说:“万事以你自己的小家为重,也不必自责,你没有任何错,等过阵子回舅舅家,舅舅亲自给你赔罪。”
“舅舅言重了。”
谭谦这才带着谭大夫人急匆匆离开。
上了马车后,谭谦阴郁着脸不说话,谭大夫人和谭谦夫妻多年,也只是在谭氏去世时偶然见过一次谭谦这副模样。
当即心里有些没底。
“收拾东西去连城吧。”谭谦道。
谭大夫人急了:“你要把我送走?”
谭谦目光阴沉地盯着她:“靖王府都没动静,你跳出来做什么,私藏钱财囤积兵器那是谋反!谁沾都要抄家灭族,你怎敢去求阿宁帮忙?”
其实从谭大夫人被虞知宁骂醒后,她就知道后悔了,只是拉不下来脸说后悔。
“那龄姐儿怎么办?”谭大夫人问。
“她已出嫁就是靖王府的人,这门婚事也是她要死要活嫁的,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躲不过去就受着。”谭谦已经让人将所有靖王府送过来的东西全部打包好,送去了靖王府。
“老爷,那可是咱们的嫡长女啊,你不能见死不救。”谭大夫人舍不得。
谭谦抿唇不语。
“若和离,是不是就能救龄姐儿一命?”谭大夫人顾不得心里难受,拉着谭谦的衣袖;“我去找龄姐儿,带她一同离开京城。”
“你去,我不拦着。但你要为了两个哥儿的前程想一想。”谭谦背靠在马车壁,两眼一闭再不肯说话了。
谭大夫人下马车的动作也顿住了,冷静下来又觉得此事不可行,谭时龄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离也未必能洗脱不知情的罪名。
反而还要留下抛夫弃家的名声,再说,以谭时龄的性子也未必愿意和离,此时和靖王府纠缠得越深,对谭家越不利。
谭大夫人捂着脸不敢吭声了。
回到谭家,谭谦让谭大夫人一个时辰内就走,触及丈夫的脸色,谭大夫人不敢多说什么,简单收拾行李后离开了。
迟迟得不到娘家消息的谭时龄不停地催促去打听。
丫鬟急匆匆回来:“世子妃,大夫人去了璟王府找璟世子妃,结果璟世子妃将此事告诉了老爷,是老爷亲自将大夫人带走了,刚才大夫人已经被老爷送回老家连城了。”
闻言,谭时龄脸都白了:“母亲被父亲送回老家了?”
“是,是老爷亲自送上马车的,还叮嘱了谭家所有人不准求情。”丫鬟道。
气的谭时龄眼眶通红:“他们怎能不顾我的困境,丢下我不管了?”
哭过一通后又把虞知宁骂了一顿。
“世子妃,王妃请您去前堂。”秋菊来提醒。
谭时龄眼皮跳了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便硬着头皮跟在了秋菊身后,直到看见院子里堆积了十几个大箱子,走过去一看还有些眼熟。
“这是谭大人派人送回来的礼,是这一年来靖王府送给谭家的。”秋菊提醒。
谭时龄当场就变了脸。
“这罪名还没有盖下来呢,你谭家就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背后高堂上传来了尖锐的质问声。
她回头,竟看见了淑太妃坐在那,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一样盯着自己,吓得谭时龄立马软了脚,摆摆手:“太妃误会了,我父亲的意思是将这些东西上缴朝廷,平了账,说不定能从轻发落。毕竟不知者不罪,墨山村那么偏僻的地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宝藏。”
听她这么说,淑太妃的脸色渐渐缓和。
“母亲,世子妃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就趁事情还未定性,抓紧时间想法子弥补。”靖王妃虽对谭时龄不满,但毕竟有过救命之恩。
今儿早上府衙那边已经找出不少人证,证明在墨山村见过裴衡去过,最大的证据就是报案人云琅手中的账本。
不少珠宝已经在市面上流通了,一番彻查,全都指向裴衡。
还剩下不少藏在了库房,靖王妃已经查过了,确确实实是裴衡挖了宝藏,这事儿没法抵赖。
淑太妃点点头:“先准备着吧。”
靖王妃便开始将库房里的东西全倒腾出来,盘算,清点之后发现还少了一大批。
忽然,淑太妃的视线落在了谭时龄身上:“你既嫁了过来,就是王府的人,也该为了王府分担点。”
一番敲打,谭时龄明白了其中之意,二话不说贡献了十抬嫁妆。
几人正忙的不可开交,小厮忽然凑在了靖王妃身边小声嘀咕,淑太妃见状本就心烦气躁,没好气的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回太妃,几个月前虞家二房赔偿长宁郡主嫁妆,世子曾一笔不菲的银票过去,除此之外二房分家后,也送了不少大箱子。”
一听这话谭时龄眼睛冒火,心里有些吃味。
淑太妃倒是想起了虞沁楚这个小贱人了,深吸口气:“准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