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哀地里亚,神殿。
遐蝶一步步,玉足裹挟着冰雪,沉重如同灌铅一般的回到了这里。
只是这一次,没有犯人,而是数十位身患重病的人,在一位或许刚刚成长少女的肌肤上,遐蝶看见了墨绿的鳞片。
“这是,墨鳞病……”
“遐蝶,你刚刚去哪儿?”年迈的大祭司微微蹙眉。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去拿个点药。”
“下次这种小事给下属说就好了,没必要亲自去,你看看这些人,每耽搁一分钟他们的痛苦都会成倍的增加。”
“我…明白了……下次不会了,祭司阁下。”
遐蝶有些木然的,如往常的无数个日月一般。
对着眼前之人,探出白皙如同月牙的手指。
“愿你永得安宁。”
……
直到最后,偌大的神殿内,只站着裹着披风的圣女和神殿的大祭司。
“明天,不要迟到。”说完这句话,大祭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神殿,只留下面色有些发愣的遐蝶。
她将双手举到眼前,上面貌似什么也没有,但似乎依然沾满了罪恶。
年少时,遐蝶曾喂养了一只流浪猫,虽然无法触摸那光滑的皮毛,但每当她看见小猫喵喵叫的时候,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直到,一次不小心的触碰。
是啊,一个连猫猫狗狗的生命都在意的人,怎么会漠视人的生命呢。
遐蝶原地跪坐下来,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味道咸咸的,漂亮的精灵耳也微微抽动着。
……
另一边,陆清遇到了麻烦。
不是,我就偷懒没有更新,怎么就被拉到这个奇怪的地方,蒙着一只眼睛,坐在轮椅上的酷似遐蝶的少女冲着自己微笑。
这很吓人的好不好。
陆清不得已,回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泥嚎。”
“你好,陆清,我是波吕茜亚,冥神的双生女,也是遐蝶的妹妹。”
“所以,有什么事吗?”
“我原以为,你会主动进来找我的,但你一直没来,我也不好意思打搅你。”
“主要这不是不礼貌吗?进别人的家门之前都得先敲门的不是。”
紫色的蒙眼少女微微颔首。
“你以后可以来拜访我,我已经很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行,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一直噙着笑容的神秘轮椅女收起了笑容,露出了丝丝无奈。
陆清也是很识趣的回过身来看着波吕茜亚。
“不要这么欺负我姐姐,她虽然有点笨,但心里是很单纯的。”
“我知道,正是因为她的单纯,我才要给她下此猛药,说实话,她的道德标准远远高于一般人,但其实这不怪她,人生来便是一张白纸,将其染成什么颜色全依赖于后天的经历。”
“波吕茜亚,在此替姐姐谢过你了。说完这句话,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身形极速膨胀起来,化为一道隐天蔽日的紫色巨龙。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拥有一枚不完整的死亡之火种,但这枚火种能够承载我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将我审判的权柄吸收吧。
这或许对于改变姐姐的想法,对你应该有所帮助。
吸收权柄……
“这样的话,貌似你会死啊。”
“没关系的,至少这样,让我还有些用处。”
“我明白了,遐蝶确实有一个好妹妹。”
陆清摊开手,扬起手中死亡之火种,缓步走到她的眼前。
吸收权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陆清估计,大概会有一两年的时间。
陆清待了一晚上后,便打算向她起身告辞了。
“多谢了,波吕茜亚无以为报,若是你不嫌弃波吕茜亚的话……”
陆清摆了摆手,有些无奈的开口:
“别说了,你知道你姐姐喜欢我还这么干,怎么对得起你姐姐吗?”
“她不会介意的。”
“一码事归一码事。”
虽然对于姐妹共侍一夫的行为,陆清有过幻想,但他没打算实践这个计划。
准确来说,他连遐蝶都没打算收入后宫,何况波吕茜亚了,我可是有家世的男人。
【花火:冷知识,劳清每一模拟都说过类似的话。】
【黑塔:冷知识,我本天才花费一点功夫就能锁定你的位置,再丢一发虚数武器给你。】
【阮梅:这个项目,我阮多鱼投了。】
【花火:骇死人了啊!救命。】
【海瑟音:神明大人这一次真乖,不然以后大被同眠的时候谁敢靠近遐蝶啊,我都吃不上了。】
【星:海瑟音这个大馋丫头,已经演都不演了吗?】
【阿格莱雅:这话没差,我们六个一人一天,还能给少爷留一天来放假,要是加上遐蝶和波吕茜亚的话,就分不过来了。】
【花火:我还以为已经七个人了,原来只有六个人啊。】
【阿兰:@艾丝妲,小姐,你去问了吗?】
【黑塔:别问了,早死了,没出息的东西。】
……
三个月后。
遐蝶虽然很想去见清露老师,但这三个月她都克制住了,最多就是用自己偷拍的清露老师的照片做一些快乐的事。
又是最新一期的终点杂志,遐蝶一翻开书,首页的大封推便是清露老师的新书。
《我不是药神》
呼,那遐蝶得坐起来看。
遐蝶将一旁的羊毛毡玩偶安置在一旁后,便陷入了眼前的奇妙书中世界。
她开始还能笑着看,后续便笑不出声了。
是以那些孩子为原型写的书吗?
为什么明明有救,统治者却熟视无睹呢?
遐蝶一路看,一路心里不是滋味,直到看到最后一句话。
「你所认为的正义,才是真正的正义。」
「统治者需要的并非正义,而是安定。」
“不愧为,清露老师啊。”
遐蝶缓缓合上杂志,她总感觉,这是清露老师专程写给自己的书。
但是,小蝶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的。
不,或许,清露老师才不会在意自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呢。
她的牙齿不自觉的咬破了嘴唇,任由铁锈气味的鲜血布满自己的口腔。
好压抑,还是先释放一下压力吧。
呜……
“还是,不行吗?”眼前的一切太过美艳,让陆清无法直视,这都压抑成啥了。
算了,出去敲门吧,假装没看见吧。
陆清看了那一床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上全是茭白色的痕迹。
想到这里,陆清裹紧了夜行衣,消失在了窗口。
看来,以后得少走窗户了,有点不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