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老隋是被别人公认的好人,他就一直悄悄地去做了好事,他要更名副其实。
我和老隋好多地方都很像,除了我的外貌复制了他,我的内心也无形的酷似,我也是一个好人。
我们最大的共同,都是被别人喜欢的好男人。
有时候,我不能大摇大摆告诉自己,我是一个长得很俊俏的好人。
可是,别人能,就像毛羽彤,她就敢在我们班前说,说我好看,她就愿意看。
这是今天,她在我们班前走过时,回头喊了我,“哎,班草你好!”
她大方地站住,大方的告诉我,放了学要一起去咖啡屋学习。
我的脸腾地红了,我不能很快的答应,因为我知道,班草是好看的意思,我的好看不能自己说。
乔钺在我身边站着,慢慢的抱起来胳膊,摆出那个一脚前一脚后的圆规造型。
慢慢的把方头调好角度,气哼哼的问我:“隋一博,你是不是妖孽呀,你就这么的拒绝人家,也没挡住音乐盒上的梦呀。”
班花上周送给乔钺一个音乐盒,就是带着叮咚音乐的旋转木马那种。
一个小女孩坐在马上,粉色的衣裙,粉色的房子上画了一些云雾里的山水,房子里有一个木偶人推着磨盘在旋转。
班花说,那个女孩是班花,木偶是谁就不知道了。
因为她在等乔钺的成绩,等乔钺一起和她坐在马上,去看山那边的故事。
听着乔钺酸溜溜的话,我也想,是不是所有女孩都是这样的,都带着一个梦想,等到这个梦想变成的现实,就不在梦幻了。
我的音乐盒就是我的小金库,还有那些叮当响的铜臭,它们是带着我飞出去的翅膀。
对于毛羽彤的喜欢,我还是很害羞的。
乔钺从来不在乎,他在我身边被人忽视的时候,他的魅力在于他敢于自嘲自黑,还是大起大落的那种。
以前,我会被他的大耳朵蛊惑,以为耳朵红了,他就是害羞。
后来他和体委分手,他每次带着班花路过体委的身边时,脸红的是班花,难过的是体委。
乔钺没事,微笑的走过去,还会和我说说笑笑。
他脸不红,耳朵红着,这是因为他的耳朵太大,太薄了,血丝太明显了。
他很乐意被人家记住,也很乐意被人家遗忘。
乔钺递过来一张紫票票,他是还给我借去的打车钱。
哦,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答应老班的事,捐助。
我想从我的小金库里拿出来五百元,不是我真的大方,也不是我真的是好人,我还惦记着,我的地图上的那些圈圈,也惦记老妈那里的七百元。
只要我保证高三不和别人谈恋爱,就会到手的奖励。
每次想到,我老妈一手拿着粉票票,一手拿着诗歌,还一直说毛羽彤是我恋爱名单上首选,我就沾沾自喜。
我都差点被爱变脸的老妈弄得忘了,还有41天我就可以自由了,既能拿到那些粉色票票,也能得到一个像清秋的人。
我就不在乎,我要捐出去的钱财。
二婶的数学课刚在二班上完,她有些累,趴在四楼的办公室窗口看到我,悠闲地在树荫那里溜达。
这个时间是下午的第二节课,这是一节生物课,生物老师给了我们一套题,告诉我们做完了可以悄悄的溜出去,放松一下。
我做完了,我想出去放松一下,想一想晚自习捐助的事情,想一想晚上喝咖啡的事情。
窗台的二婶立马精神的站好,搭着棚的手有点抖,她终于下了决心,轻悄悄的下了楼,站到我面前,美美的看我,她和我一起溜达。
校园里的高墙边已经姹紫嫣红,一些从田野里,从庄稼地里,从大山里飞过来的鸟,在花丛上,粉色和粉白色花枝里,叽叽喳喳。
我二婶指着那一人多高的树丛里说道:“那些鸟儿很会,它们的小脑袋瓜里正计算着,这棵果树什么时候结果子,什么时候果子熟了,什么时候虫子多,它们的孩子就不会饿。”
她还指着树丛里的像是吵架的鸟,说道:“你看它们像不像一家人,在分配着房间,分配位置,多热闹啊。”
“来,你再仔细的瞧瞧,那只肥一点的,头上稍稍有点绿毛发的,像不像你二叔?”她继续发挥女人的天真和可爱。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的白,脑子里使劲的想乔钺。
我这时候才感觉,乔钺说的话是多么的有哲理,明白是好事,不明白不一定是坏事。
我若那时候不明白该多好,一问三不知怎么也好过当个坏人吧。
此时,我还是记得自己是一个有着传统名气的人,我是一个好人,好看的好人。
我二婶这是来找我们老隋家算账来了。
我猜想,她是不是被二叔用各种语气拒绝了,拒绝她见金条,拒绝她找的借口,给金条买的蔬菜条。
我现在有些讨厌我的猜想了,感觉我的猜想和老妈说的第六感有些像,我可是地道的男人。
我老妈总说,女人第六感很强,二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第六感是不是也很强?
我到底要不要和她说,我二叔现在很喜欢孩子,喜欢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
我不敢说,我怕我家老隋那里还有事,我会弄巧成拙。
二婶见我一直的低头不语,一直用脚碾着一片枯叶。
她苦笑了一下,摸摸我的头,声音低低地说:“我很喜欢做你的二婶,你不喜欢吗?”
“喜欢,我们家都喜欢。”这是我最积极的态度,也是我老妈叹息时的惋惜。
“哦,那你就帮我约你二叔出来,我们好好的为你的高考做一个计划,你二叔脑瓜可灵了,他的主意可刁钻啦。”二婶一连气的说,根本就是给我做主了。
他们都知道,我现在可是老隋家这代的精英,虽然不是要风有风的,要个人陪着还是有这个优越待遇的。
二婶看我脸上的色彩,又笑着说:“我去和你妈说,不去你二叔那,就去咱们学校文化街上的街角咖啡屋好了,同学们都说那里的环境很不错的。”
我现在就想,乔钺还有没有什么七七八八的哲理了,下次不管他说啥,我都不问为什么,就让他告诉我,我都不该做什么。
树丛里的小鸟还在叫着,真像是家庭聚会,又像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很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