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月对于皇帝陛下还真有些犯怵，她只好找到了易秋娴。
同为女性，她们之间说话更加方便些，虽然她也感觉得出来，易秋娴为人非常谨慎，而且身上也带着居于高位的气势。
“呵呵，南姑娘的感觉很敏锐啊，你竟然先留意到我们的炸药与火炮了？”
“炸散？原来那些东西就是炸药啊？不过火炮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像很威风的名字。”
易秋娴惊讶地道：“怎么？你也听说过炸药？”
南明月不需要回忆直接道：“最近我们从徐州军的一些人嘴中听到过这东西，据说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在战场上威力极大，但是我们还没有见识过，只听说过名字。”
易秋娴喜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徐州军是从哪里得到此物的？”
“呃……好像是跟什么海商买来的吧？我们在徐州军中有一定的眼线，不过级别不太高，只知道那些海商比较大方，不但赠给徐州军一些炸药，还教给他们仿制之法。”
“易家妹子你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下邳之地的工坊非常忙碌，许多工匠都被袁家召去专门仿制此物的。”
“海匪！”
易秋娴心神一震。
从南明月所说的信息中，还无法判断出到底哪里来的海商帮了徐州军一把，但是让她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跟扬州军徐州军结为同盟的那股海匪势力，为首者正是古天海！
大海无际，海匪无数，但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不过，让易秋娴疑惑的是，那个古天海怎么看起来一副手眼通天的样子？
海匪，顾名思义，不过是一群海上的匪徒而已，依靠打劫海上商船过生，自身的生产能力非常有限。
而陛下的各种新式武器，则是以大量的工坊生产才能支撑，更不用说还要不断地试验改进配方。
袁氏虎踞徐州，再怎么说也称得上是中原之地的大诸侯。
按理说，袁氏才应该是先试制出炸药配方，然后进行一定规模的生产，支援古天海那股海匪才对，现实怎么会反过来了？
易秋娴没有怀疑南明月的情报准确性，毕竟这是从徐州内部得到的消息，其中应该是有她无法想到的内情。
“怎么了？难道海匪有什么不对吗？”
易秋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情：“那倒没什么，南姑娘，我们的军队正在进行整备准备大战，你也看过我们的军容了，这些天就不要到处闲逛，要不我们去陛下的大帐看看吧。”
南明月也知道，她能随军来到大营之中，是朝廷有意展现诚意，但是自己作为“客人”，还是要有些自觉的，微笑着依着易秋娴的安排。
……
大凉军上下都清楚，与徐州军的决战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们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不过，因为他们决定北上伏击徐州军，造成的尴尬之处在于，大凉军无法主动决定何时开战。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徐州军南下的时机，再行决战。
好在这些天，大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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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可以不断完善他们的伏击手段，想办法在决战之前削弱徐州军的实力。
南明月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她和南家的兄弟对于徐州各处地形果然极为了解，通过她的帮助，大凉军不但绘制出了更加详尽的地图，也能更精准地提前预测到徐州军的进军节奏。
比如说，他们会在哪里急行军，会在哪片树林的附近进行扎营休整。
就算是实际情况会出现一定的误差，项阳也可以通过临场用兵来达成目的。
同时，南佑之源源不断地提供徐州军的实时“动态”，在大凉军不需要出动太多探子的情况下，也能牢牢掌握其动向。
南明月在这段时间，也有她的“收获”。
那就是，她开始渐渐改变对于大凉军的认知。
最初从项阳口中，听说朝廷竟然要以一万多军队直面徐州的十多万大军，真把她吓了一大跳。
那时南明月本能地不敢看好大凉军，想要以自保为主，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成为别人胜利的垫脚石，甚至大凉军最后是失败者的话，他们也白白牺牲了性命。
不过现在南明月真的开始认为，大凉军很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她亲眼目睹了广陵城南侧的那个巨大的破口。这种可怕的破坏，绝非人力能做到的，大凉军难道能借天之威？
南明月虽然心中也敬畏鬼神，但她还不至于失去理智，那必定是大凉军的新式武器造成的结果。
若以此武器应用到战场上，必可战无不胜。
南明月不至于因为这个猜想就把所有兄弟族人都赔进去，不过她想预留一个后手！
她主动向易秋娴提及，南家寨愿意在战场上支援大凉军！
只是，他们跟大凉军之前没有过配合，为了避免误伤或者耽误大凉军结阵，南家寨的军队会自由行动，择机出战。
南明月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是脸色涨红，其实这样的说法等于变相地占便宜。
当正面战场上，徐州军有溃败之象时，他们自然会安心杀出来，痛打落水狗，不过那时候他们那点儿兵力的重要性已经大减，不足以影响战场胜负了。
反过来。假如是大凉军败退，南家寨的人恐怕是不会“如约”出战，阻挡徐州军的。
他们进退自如，确实打得好算盘。
南明月知道她的要求过于明显，以项阳等人精明能立即分辨得出。
好在易秋娴没有让她难堪，跟项阳沟通之后就许了他们的要求。
南明月松了一口气之余，也完全相信了大凉军的诚意，向寨子传信的时候，叮嘱自己的弟弟要用心打探徐州军动向，不可让大凉军再失望了。
……
徐州军现在已经坐不住了。
项阳对他们的判断没有丝毫错误。
下邳一带确实已经聚集了十五万大军。这是通过放空了北方部分防线的代价换来的，绝对不能长久。
当大军聚集的那一刻起，徐州军就必须决定，何时开始进攻！
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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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无法得到最佳的战机，徐州军也必须知难而上。
袁立站在大厅之中，沉稳地看着聚集过来的所有将领，神色之间倒是没什么为难之色。
他知道“速战速决”并非稳妥之策，但是兵力优势太过巨大，换成任何人作为主帅，也不会担心战败的结果，区别只在于他们会承受多大的损失而已。
“诸位，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何况大凉军守势作战，也不见得会给我们露出什么破绽，与其死等，不如主动创造战机！”
“我已经请高人卜算过，此时出战，大吉！必可无往不胜！”
袁氏众将人人振奋，倒是外姓某些将领脸上隐隐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高门大族，讲究就是多。
那种卜算也能信么？以前哪一次战前卜算不利过，若这玩意儿够准，那他徐州军以前就不会吃败仗了。
袁立肃容道：“我军多达十五万之众，以兵法而论，不宜聚成一堆，否则必会互相妨碍自乱阵脚，某需要一员猛将作为先锋为大军开路！”
“假如遭遇到敌军阻击，也要战而胜之，先挫挫大凉军的锐气！哪位猛士愿领先锋之职？”
袁立对于自家大军心中还是有数的。
因为有大量的军队是从其他防线调过来，紧急之间他们与下邳本土将士之间并不熟悉，配合也不默契，若是拥成一团行军，自己引发的混乱就可能搞得众将焦头烂额，必须要分开行军才是上策。
这次，不等外姓将领请命，袁氏的袁英袁成二位将领已经抢先站了出来。
袁英袁成都是袁氏的年轻新锐，武艺过人作战以勇猛著称。
他们虽然不像袁泽那样，在族中军中都有足够的威信，但胜在敢拼敢冲，哪怕以弱势兵力对抗强敌也能做到死战不退。
他们正希望在族中军中崭露头角，先锋之职极为显眼，若能立功，不但可以受到主公重用，在军中也会被人高看一眼的。
袁立看到族中后辈如此上进，也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根本不看外姓将领那边的反应，直接指道：“此次进兵，关系重大，既然你们都有此心，那就结伴进军，互相照应。”
袁英袁成都露出喜色，大声答应下来。
一旁的外姓谋士陈恢走了出来，提醒道：“主公，虽然我军兵雄马壮，南下之征势不可挡，只是我军也有许多隐患呀。”
袁立不悦道：“我之前不也说过了吗？以我们的兵力，不能全都聚在一起。但是只要我们稳扎稳打，许多的小问题都能被解决掉。”
陈恢苦笑道：“属下所说的，并非是我军的兵力配置，而是情报的问题。”
“主公，自从我军探马受到袭击之后，南家寨的人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屡次截击我方探马，使得我们很难真正查知广陵的情况。”
“敌情不明，却盲目出兵，实为不智啊，还请主公三思！”
袁立道：“陈公此言差矣！就算是南家寨的人已经被大凉军收编，就凭他那点儿兵力，又岂能干扰我军行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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