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依旧上药
唐梦早就醒了，却迟迟不想睁开双眸，任由他交缠着，吻徘徊唇边，唯有一种感觉，身心俱疲！
纠缠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放开了她，小心翼翼地起身下了榻。
禁锢一离开，竟顿时会有种莫名的失落，空落落的，双眸依旧闭着，静听他的动静，不愿多想。
凌司夜亲自着好衣袍，回头看了唐梦一眼，想上前，却有止步，不过须臾的迟疑，还是开门而出。
门外，云容连忙上前。
“殿下，皇上确没为难唐府的打算。”她是天帧帝自小埋殿下身边的人，李公公的义女，却自小就甘心冒着生命之危衷于殿下。
“黑勾玉和千丝纸的事交给谁了？”凌司夜低声问到。
“李公公。”云容如实答到。
“四个御前侍卫呢？”凌司夜微蹙起眉头。
“也不再插手。”云容心隐隐不安着，皇上这回似乎起了戒备了。
凌司夜沉着眸子，方要走，却又止步，“给凌妃送药去。”
“殿下，皇上那可如何交待？”云容一惊，平日里殿下不用交待她都会处理，只是皇上可是盼着皇孙甚久了，如何交待？！
“小产。”凌司夜淡淡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云容亲自送上药来时，唐梦仍旧躺床榻上，紧裹着锦被，他一离开，她就想起了，奈何浑身无力，一动便是疼痛，心连连咒骂他昨夜的禽兽。
“凌妃娘娘，该起了。”云容甚是恭敬，身后的婢女端着一小碗汤药。
“都下去，不用伺候了。”唐梦淡淡地说着，挣扎地坐了起来，仍是严严实实地裹着锦被。
“娘娘小心。”云容连忙上前搀扶，替她垫上靠枕。
唐梦这才看到婢女手上那碗药，心顿时一咯，控制不住。
“娘娘，殿下交待的，趁热喝了。”云容床沿上坐了下来，亲手将药喂到了唐梦嘴边。
“我自己来。”唐梦笑了笑，这药，他不给，她还得自己去寻呢！
这才伸出手来，端过那瓷碗，一口一口喝着，原本紧裹着的锦被微微滑落，云容顿时大惊，而一旁婢女羞得连忙低头。
只见凌妃手臂上，背上，颈脖间，皆是吻痕，**裸地彰显着昨夜的一切。
好不容易将那热滚滚的苦药喝完了，唐梦又拢紧了锦被，无力地躺了下去，清秀的眉宇间透出一丝疲惫，淡淡道，“都下去，一会再过来伺候沐浴。”
“是，娘娘好好休息。”云容恭敬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去，只是，眸是复杂，殿下何曾哪个女人身上留下过任何印记？
烈风耳畔呼啸而过，宽大的披风，三千墨皆随风肆掠飞扬，马上的人一脸冷峻，双眸凌厉。
马儿急速飞驰过猎场，终于西侧一座废弃已久的行宫前停了下来。
那赤兔宝马似乎通晓人性一般，主子一放开缰绳，它便朝原路疾驰而去了，凌司夜扫了四周一眼，这才缓缓从另一侧走入行宫。
门的咿呀声一落，四周又是一片寂静，仿佛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宫内，一片落败残景，已经被废弃了数十年之久了。
凌司夜缓缓朝后花园而去，却突然止步，方要出手，身后之人连忙开了口。
“殿下，是我呀。”是萧老的声音。
“有何事？”凌司夜没有转身，继续朝前而去。
“殿下，紫狐裘做好了，老臣能否入无泪地宫？”萧老快步跟上，恭敬问到。
殿下自小的藏身之处便是猎场，十岁那年，开始动手建立无泪地宫，他却偏偏奉命去缝制那紫狐裘了。
凌司夜没有回答，仍是朝前而去，萧老心一喜，亦不再开口。
入了后院，院里一道枯井，两名黑衣蒙面侍卫突然出现，恭敬地侯井边，“参见殿下。”
凌司夜点了点头，便纵身跳入井去，萧老连忙跟上，却现这井竟深不可测，开口小，而越往下越宽大，甚久终究到了井底，仰头只能依稀看到上方一丝光线。
萧老心顿时一紧，不过十岁的孩子，这天帧帝面前究竟承受了多少，才能安然无恙地拥有了今日这一切。
见萧老那副惊讶模样，凌司夜唇畔隐隐掠过一丝浅笑，仍是淡淡道，“走。”
这无泪地宫是他仿造西界而建造的，却远远不及西界的深，西界之深，纵使底下翻天覆地，怕是地上亦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岁那年，被一个老叟引了去，才知道西界的存，至今却依旧查不出这个不归属任何国家管理的地下世界究竟有多大，统治者究竟为何人。
亦是那时遇到了剑邪，五年的时间，将一身武艺传授与他，换得他一个承诺，让哭笑二人一生追随。
前方的蒙面黑衣侍卫渐多，大堂，只有肖笑一人，一件主子进来，连忙快步上前。
“殿下，都一整夜了，你就饶了苦哭！”
凌司夜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自朝另一侧而去，肖笑不再敢出声，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萧老不解，低声问到。
“你是何人？”肖笑亦是低声。
“萧荃，呵呵。”萧老无奈苦笑，曾是殿下信任的臣子，如今怕是很多人都不认得他了。
“萧大人！”肖笑一惊，这昔日猎物侍卫统领的名字自然是听过的。
“说，怎么回事？”萧老一脸慈爱，打量了肖笑一眼，这孩子也不过十八岁。
“我兄弟做错事了，被殿下关冰窖里去了，一整夜了！”无泪地宫的有一冰窖和一个烈火窟，专门用来惩处下人的。
“做错什么事了？”萧老蹙眉。
肖笑刚要开口，前方冰窖的门便开了，急急想上前，却还是不敢动，看着苦哭缩成一团窝一旁，满脸焦急了起来。
“殿下，都一整夜了，够了。”萧老却是连忙上前去，将苦哭扶起，脱下毛毡替他披上。
肖笑心大喜，却也纳闷，这萧老头竟比云容姐还大胆！
“萧荃，你若能十日内，重建一批面具杀手，本太子准出入无泪宫，随时皆可出猎场。”凌司夜看了已没有多少知觉的苦哭一眼，眸子掠过一丝复杂。
“面具杀手？”萧老不解。
“殿下，放心，属下会如实告知萧大人的！”肖笑机灵地说到，看样子，这个萧老头以后会是他们的靠山了！
凌司夜点了点头，便朝里的卧房而去了。
“先把这孩子送房里去。”萧老亦不急着过问，轻易便将苦哭抱起了。
肖笑连忙前面引路，却是大惊不已，这老头力气真大！
“萧大人，你跟了殿下多久了？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你胆子真大！”
“呵呵，我跟着殿下的时候，你们怕是还只是襁褓的婴儿！”萧老禁不住感叹。
“我们自小就跟殿下了，怎么都没见过你？”肖笑并不相信。
“殿下差我去办了件事，十年才终于办完了。”萧老眸子掠过无奈。
“十年！什么事呀！”肖笑狐疑了起来，主子还有什么事会瞒着他俩？
“呵呵，秘密！”萧老笑了笑，不再开口，当初不过因为提起了淑妃，提起了爱，便被困猎场，能挥动千斤重刀的双手，只能拿绣花针了……
里的卧房，是一间甚大的石室，墙上一列把火将一室照得明亮无比，只是，偌大的床榻，幔帐和被耨，一样高大的书架，宽大的书案，一并都是玄色，显得冷冷清清冰冰凉凉而隐隐透出了一丝阴森来。
凌司夜缓缓推开书架上两本厚厚的书卷，打开了内里的暗阁，里头放着是一个红色的锦盒，凝红珠安放于此。
天下唯有他和唐梦见过这真正的凝红珠，父王即便心再细，又如何辨出真假？
他既然那么思念母妃，再进淑妃陵，就永远待着！
先前不过问如何同母妃皇陵有关的事，而今他要查的清清楚楚！
夏夜，夜深，漫天繁星，微风习习。
唐府，一处隐蔽的院落，屋顶上坐着两个孩子。
“唐影，我现就要吃糖葫芦，你去买嘛！白狄待那么多天，都没得吃。”十岁小女孩，虽是男儿打扮，撒娇起来便是一眼能识破。
“好，乖乖等着。”十一岁的男孩，一身合身的白衣，不合年纪的稳重而又老道，半边银白面具遮去了清俊的面容。
刚纵身跃下，小女孩便又唤住了，“回来回来！”
男孩无奈一笑，又跃上屋顶，小女孩身旁坐了下来，“又不想吃了？”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便往男孩怀噌了过去，“唐影，你要是一辈子都陪着我就好了。”
“可以的。”男孩淡淡答到。
“真的！”小女孩大喜，连忙又道，“那你陪我去空山！那个殷娘师叔的好可怕，我怕。”
男孩宠溺地替她拂去落前额的碎，道，“我也走了，谁替你上学堂去？”
“你看！”小女孩挽起袖子来，白皙的手臂上竟是一道道长长的伤痕。
“还疼吗？”男孩眸是心疼，这伤便是上回去空山留下的，每每去一次空山，回来便是一身是伤，老久都消退不了。
“现不疼，过几天去了就又有得疼了！娘明明知道还老把我送那边去，我不想去！”小女孩说着说着眼泪便满了上来。
“乖，不哭。”男孩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安慰道，“你乖乖地听话，她就不会罚你了，别老是闹脾气。”
“我都很乖很乖了，她让我做什么我都照做了！”小女孩立马辩解。
男孩迟疑了良久，道：“你要是不露出马脚来，我替你去空山，你留下来？”
“不要自己去！”小女孩脱口而出，一脸认真。空山受的苦，她并没全部告诉他。
顿时，沉默。
良久，小女孩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力道：“为什么你长得和我那么像，你又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