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之上,皇帝皇后都走了,还不知朝臣要怎样议论呢。
听得赵凰歌这话,皇帝只温和道:“你的安危最重要。”
他执意要留下,赵凰歌便也不再多劝,没一会儿,绵芜便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先行了礼,这才对赵凰歌道:“公主,醒酒汤煮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赵凰歌接了碗过来,又听得皇后关切的问道:“河阳是才回来么?”
这人都去而复返了,现下还要在这里惺惺作态,赵凰歌懒得开口,一旁的绵芜则是替她回答道:“回皇后,公主回来有一会儿了,她喝了酒便头疼,老奴才喂她吃了药,因此隔了这么会功夫,才敢让她喝醒酒汤的。”
从先前离席到现在,的确有段时间了。
皇后笑了一笑,便听得皇帝道:“也是朕的不是,先前便不该赐酒给你。”
听得这话,赵凰歌手上加了些力道,捧着碗的指尖都有些泛青。
她将那一碗醒酒汤一股脑的喝了干净,这才抬眼,意味不明的笑道:“是臣妹贪嘴,皇兄不必自责。”
皇帝待要说什么,却见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恭声道:“皇上,微臣等已经搜查过了,公主这里并无刺客踪迹,是安全的,可以安心休息了。”
闻言,皇帝神情微动,继而起身道:“如此,朕也就安心了,河阳,你好好休息,明日朕再来看你。”
眼见得皇帝要走,赵凰歌起身相送,却听得皇后蹙眉道:“可是……这里也未必全然搜过啊。”
她这话一出,赵凰歌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
这人的指向性太明显了,栖梧宫内唯一没有被搜查过的地方只有一个——她的正殿及内中的寝殿!
皇帝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火气,然而还不等皇帝开口,便听得赵凰歌冷笑道:“皇后这话,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就是那个刺客呢!”
她原本就有些头晕脑胀,此时脸色沉下去,连带着那话中的戾气,顿时便让皇后有些没脸,沉了脸色道:“公主不要歪曲事实,本宫只是担心那刺客进了你内殿,为了你的安全。”
而皇帝也反应的快,当下便随着附和打圆场道:“你皇嫂也是为了你好——”
可惜这一次,他的话都没说完,便被赵凰歌给拦住了:“为了臣妹好,便要让御林军搜我的宫殿,这好我还真是无福消受!况且这里是哪里?臣妹的寝殿,让一群男人们随意翻动,那跟把我的脸面清白踩在地上践踏有何区别?她既是想要逼死我,不如直说,让臣妹一头撞死在皇极殿前还快一些!”
她这话一出,不但是皇帝,就连皇后也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赵凰歌更是眼圈红着,神情里满是火气与委屈。
赵杞年像是被吓到了,怯生生的站出来,轻声道:“小姑姑别生气,母后她是担心您,只是用错了方法。您是父皇最疼爱的人,万一被刺客们盯上,父皇母后必然悔之晚矣。”
小孩儿声音都带着颤,三个大人各自都生了火气,反倒他小心翼翼的哄着。
皇帝见了,先软了心肠,摸了摸他的头,缓和道:“杞年不用怕,你小姑姑没生气,也是朕说错了话。”
赵显垣将话说到这份儿上,赵一旁的皇后也忙的附和道:“是臣妾说错话才是,请皇上与公主原谅。”
赵凰歌自然不能再生气,只是依旧抿着唇,不甘不愿道:“臣妹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既是皇嫂这么说了,那就皇嫂来帮臣妹查看一遍,看看有没有刺客吧。”
她将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皇后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怒意,但方才闹的有点僵,她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道:“也好。”
赵杞年也站了出来,神情坚定道:“儿臣陪母后一起,给小姑姑保驾护航!”
这话说的,让皇帝的脸上越发欣慰不已,拍了拍他,示意他们一同进去。
赵凰歌站在原地未曾动弹,只是目光落在这母子二人的身上,却是带着冷意。
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内殿床上有些凌乱,显然是才起来的,被褥都被掀开,根本藏不了人。
而除此之外,更无一处可以隐匿男人,尤其是成年男人。
待得再出来时,皇后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大好,她先给赵凰歌赔了个不是,方才道:“今夜委屈你了,河阳,千万别怪本宫啊。”
闻言,赵凰歌弯了弯唇,皮笑肉不笑道:“皇嫂说哪里话,本宫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