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辰念及此,眉眼中也多了些冷意。
只是再如何的亲密无间,也必然不会毫无破绽的。
两个人在这样的关头来西楚,不管所图为何,这里面都有可以做手脚的地方。
端看,他们会如何应对了。
……
萧景辰并不知道,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他们二人就被人算计上了。
下榻的府邸离皇宫并不远,又走了约莫一刻钟,马车便在门口停了下来。
他先将赵凰歌扶下了车,因着天色已晚,便打算将人送回院落就去休息。
谁知才到了门口,便见房中灯火通明,而锦绣迎上来的时候,也让赵凰歌知道了此时在自己房中的人是谁。
“师父?”
见到萧山的时候,赵凰歌又惊又喜,她先叫了一声,又想起来还有西楚的人。
不过萧景辰的速度倒是比她快,先让锦绣扶着她进门,自己则是将外面的人打发了。
待得再回来的时候,赵凰歌已经拉着萧山,问起了他这时候过来的缘由。
萧山日夜兼程的赶来,精神倒是极好,见萧景辰进来,与他点头示意,一面对赵凰歌道:“上京出了些事情,再加上我也需得来西楚一趟,索性便赶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中带着些凝重,也让赵凰歌的笑意收敛了一些,问道:“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萧山点了点头,又道:“不算出事儿,只是有些奇怪——你走后的第三日,皇帝下了一道诏令,着三皇子赵杞年临朝听政。”
这话一出,赵凰歌瞬间变了脸色。
临朝听政。
对于一个皇子来说,这事儿并不稀奇,可稀奇的点在于,赵杞年才刚八岁。
若说她小的时候被父皇抱着上朝,是因为父皇宠着她玩儿,那赵显垣的目的显然不是如此。
赵凰歌深吸一口气,知道能让师父急匆匆的赶过来,必然不止这一样,便又问道:“那朝臣们什么反应?”
朝臣的反应,便多了。
有作壁上观的,有添柴火的,还有当墙头草的。
不过……
“三公之中对他曾有疑虑,毕竟三皇子年纪尚幼,然而他为了打消朝臣们的顾虑,接连上了几道奏折,分析当下朝堂局势与利弊,还谏言了几道针对的政策,竟然都中肯的很。”
中肯的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做出来的。
再加上早在先前,三皇子变了个人似的礼贤下士,那时候他已然拿了一些好感,如今随着上朝,已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是皇子,又是皇帝唯一的子嗣,朝臣们便也都不再多言,不但如此,明里暗里扶持的人,也多了起来。
然而萧山却从这里面闻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来。
眼下的赵杞年太聪明了,可那聪明变化的太快,就像是有人在身后牵线似的,让他心生不安。
恰好西楚也有事情需要他来,所以萧山便日夜兼程而来。
赵凰歌听完之后,神情变幻,她隐秘的看了一眼萧景辰,好一会儿才道:“这事儿有些蹊跷。”
萧山离开的匆忙,但也将赵杞年口中的政策记了下来。
赵凰歌瞧的心惊肉跳,这些所谓的政策……
有一大半,都是出自萧景辰的口。
只不过,是前世的萧景辰。
赵凰歌将纸递给萧景辰,轻声道:“国师,瞧瞧?”
萧景辰依言接过,只是看着那上面所写,却是微微拧眉:“有些像是我的作风。”
他这话,引得赵凰歌笑了起来:“国师这么快就让本宫破案了?”
见她还笑的出来,萧景辰微微放心,继续道:“并不曾,这些东西现下提出来不合时宜。”
这些政策是好的,然而放在现下的北越,却只能用不合时宜四个字来形容。
像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源,乍一看是好的,可时间长了,弊端便会越来越多。
这个赵凰歌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这些政策,前世里是他们商量出来的。
适合那时候的北越,却不适合当下的北越。
念及此,赵凰歌又轻声道:“龙虎司的人在盯着,但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人。”
从先前觉得赵杞年不对劲儿的时候,赵凰歌便让人盯紧了他,然而他的身边,没有半个可疑的。
而现下,萧山送来的这些东西,证明了他的身份确实有一个高人。
这人试图让赵杞年浑水摸鱼,奈何本事却不大,用的手段也不太入流。
也不能说完全不入流,但是,至少有一样是可以确定的。
这个人,一定十分熟悉自己,且……
与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