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凤老太爷立即反驳。
从一成变成三成，损失的可是上万两。
就算凤家富庶，也不能这么算。
祝明卿缓缓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凤家没有按时交货，咱们只能按条款执行了。”
闻言，凤老太爷脸色一僵。
当日签下的合约，若没有按时交付，明家不仅可以退货，凤家还要缴纳一成违约金。
当时觉得凤家不可能完不成，可谁知，竟然出了问题，还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若是退货，这些药材根本不可能一时半刻处理完，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一大半都要烂死在库房。
最终，两方人交涉半天，达成统一要求。
明家以八成价格拿下这批货物。
但想从上万袋的货物中调出不合格的药材，也是个大工程。
对此，祝明卿直接道：“凤家出钱，我出力，凤老太爷觉得如何？”
反正损失那么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
凤老太爷又拿出五百两银子，算作工费。
祝明卿客客气气将人送走，哪知没多久，凤杓竟再次登门了。
“明夫人应当知晓在下所为何事，敢问今日为何要说七弟有问题？”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内贼抓出来，不然背锅的人就是他。
到时承担全族指责的人，也是他。
祝明卿莞尔：“你相信我的话？”
凤杓虽然看着年轻，仿佛没什么定力，但为人却十分靠谱。
他点头：“虽然老七得罪过夫人，但若没有任何证据，夫人肯定不会当着所有人那么说。”
家里倒是能去查老七，但四房也不会坐以待毙，那些被藏起来的药材，说不定今日就已被处理掉。
被人夸奖，祝明卿倒是很高兴。
她提醒道：“从猎场回来那日，我见到凤老七和楚家公子见了一面，凤公子倒是可以往这个方向查一查。”
那日同凤家分开后，小界灵就提醒她了。
当日看，还以为是朋友相聚，现在想想，很是可疑。
而且那凤七爷身上的味道，和那些发霉的莲子，一个味道。
别人闻不出来，但别想逃脱小界灵的鼻子。
送走凤杓后，祝明卿再次命人将那些品质不佳的药材一一挑选出来。
本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功夫，但随着她指一袋，那袋药材就有问题。
江风等人也就不思考了，直接按照夫人的吩咐，不过一个时辰，就将有问题的一百三十七袋药材全部挑选出来。
“全部送去凤家。”
凤家此时也知道了这件事，再看着院中那些散落坏掉的药材，脸色青青白白。
四房的人指着凤杓做事不严谨，大房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将对风老七的怀疑说了出来。
“大伯，我知道你相信大哥，可也不能将不好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吧。”风七爷哼哼道，“那明夫人同我关系不好，她讲的话怎能相信！”
“大哥，我儿所言甚是！”凤家四房当家凤四老爷轻咳，“凤杓年纪小，第一次做这么重要的事情，有所疏漏在所难免，幸好没有给凤家带来大的损失，不过那少了二成利润……”
凤二老爷也立即跟上：“谁犯的错，就让谁来承担！”
凤三老爷冷哼：“有好处的时候，都恨不得凑上来多分一笔，如今倒是跑得快，二哥未免太过重利忘义了吧！”
“老三你说得倒轻巧，那不如你来承担？”凤二老爷巴不得有人将事情揽过去，见老三一说话，就想将把屎盆子扣在他头上。
“凭什么，这是家里的大事，还没查清楚，二哥就将推卸责任，难不成事情真和你有关？”
二人吵吵闹闹，堂中众人神情各异，凤大老爷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四房中人。
看他们神情放松，嘴角带笑，丝毫没有为家里声誉损失烦忧，心中已经相信儿子所说的话。
但还缺少关键性证据。
“够了，今日之事，绝不能外传，若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个字，那就分家！”
凤老太爷脸色漆黑，起身就要离开。
分家两个字一出口，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毕竟老爷子手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万一分家自己什么也没得到，那不是亏了？
而且再刷刷好感，说不得还能得到更多呢！
要是此时分家，那必定是大房占便宜！
屋内安静下来，凤老太爷扭头看了凤老七一眼，眉眼犀利：“老七，你当真与此事无关？”
凤七爷还以为事情过去一大半，没想到又被盯上了。
他连忙说道：“绝无关系！”
凤老太爷冷声道：“好，祖父就暂且信你，但若被我发现一丁点关系，四房直接搬出老宅！”
言下之意，凤家的一切，都和他们再无关系。
凤七爷脸色惊惧，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不断祈祷可千万别被发现。
凤四老爷感觉儿子不大对劲，但只以为是被吓到了，当下站在他面前，直视父亲：“爹，我们四房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都是那妇人胡说八道，你看老七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儿子敢保证，此事绝非老七所为，若真与他有关，看我不打折他这条腿！”
凤老太爷神色平静，但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认真：“不用打折，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凤七爷脸色刹那白了：“祖父……”
话未说完，管家就匆匆跑了过来，在老太爷耳边低语几句。
凤老太爷脸上顿时露出笑意，看了屋内众人一眼：“都随我去前院，此事杓儿已经查出眉目！”
闻言，凤七爷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其他人都已经跟着离开，但凤四老爷却没动，任他心再大，也察觉到儿子心里藏了事情。
不知为何，他就想到了父亲离开前看过来的失望眼神：
“此事，真的和你无关？”
“爹！”凤七爷声音发颤，再不敢隐瞒：“我只是想给咱们这一房更多保障啊！”
闻言，凤四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你糊涂啊！”他恨铁不成钢道：“若是提前告诉爹，此事定然不会被发现，现在可好，你让爹如何处理？！”
“爹，咱们不会真的被分出去吧？”凤七爷脸色惨白，颤巍巍拉着父亲袖子，想得到一个保障。
自他长大以来，耳边一直灌输的就是要当好这个家，甚至还要做好成为凤家家主的准备。
风老七虽然排行第七，但因母亲那边的关系，一直在府里的地位，都是和凤家嫡长孙不相上下的。
但嫡长孙出了意外，大房又开始培养凤杓。
凤七爷自是看不上对方。
但若被赶出凤家，他这么多年来的付出，可就全毁了。
由不得他不恐慌。
都怪那个明夫人，不就是一百多袋药材，那么富裕，何必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