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晏对视沈棠的眼睛。
明明醉着，棠棠言语确是十分认真。
思及此处。
商晏长指，碰下他自己的脸。
低着声音。
“你不嫌弃我，可我会嫌弃自己。”
梦里景色画面转变。
沈棠看到机场，出现和商晏未被毁容之前，一模一样的脸。
心底陡然一震。
那人被粉丝们围着，余光瞥见沈棠身旁的商晏，眼瞳微微一缩。
沈棠察觉哪里奇怪。
是巧合，才会与她家阿清相貌一样，还是说，是什么玄学秘术。
阿清每次靠近医院想整回本来容貌，都会疼痛到快要死去，定是被某些人设计成这样。
从那日开始。
沈棠想着法子接近那人。
又与会些玄学的师父，提起此事。
师父也有些怀疑那人。
翌日，商晏紧紧跟着沈棠下楼的身影。
沈棠回首，看向商晏深邃的瞳。
“为何跟着我？”
商晏轻轻抓住沈棠的衣角。
“是不是因为那人生的比我好看，你才故意接近他，放假期间，当他的助理，喜欢他。
听说他回国当上大明星，师父说他是玄门世家的小少爷，身份确实比我强。”
说着这些。
商晏渐染低落。
所以，他有什么资格问她。
他配不上她。
正常人看到他这样丑陋的脸，时间久都会心生厌恶，若是棠棠哪日对他没有当年的滤镜，会讨厌他。
思及。
商晏蓦然听到沈棠声音。
“阿清，那个人的脸，和你原本的相貌一模一样，不是他生的比你好看，是你本来就好看。
我只是想知道那个人这张脸的秘密，不是喜欢他。
何况，我的灵魂年龄在原本世界，可以成亲。
在现代，我的灵魂年龄，不可以结婚恋爱，属于不符合现代规矩。
我说过多少次自己灵魂年龄，在这个世界不能提前恋爱，你怎么总是脑补我会喜欢谁。”
商晏闻言，抬起眉眼，看着沈棠所在的身躯。
微微颤下眼睫。
“棠棠的灵魂虽不符合现代结婚年龄，却不妨碍这具身体构成结婚早婚。
毕竟别人，不会去抓棠棠的灵魂看看，灵魂是否能达到结婚年龄，只要身体年龄达到就可以。”
说完。
商晏依旧不松开沈棠衣角。
沈棠伸手，揉揉商晏的脑袋。
商晏站在台阶下面，看着身站高台阶上的姑娘。
沈姑娘温笑。
“说的也对，在那些人眼里，的确不知我的灵魂比身体年龄小一些，不知我是及笄一年的灵魂。
可是，那人又不会喜欢我，你乱吃什么醋。”
下一刻。
沈棠哄哄商晏。
真正教学武功易.容，身为沈棠第一个师父的人，瞥见沈棠像是哄猫猫。
缓缓走进客厅一楼台阶底下。
微勾笑意。
“别顾着哄阿清了，我们聊聊，关于偷脸的事。”
闻言。
沈棠姑娘捏住商晏袖口，走下台阶。
三人坐下客厅沙发。
现代师父从未教过两位徒弟玄学之术，即便两位想学，现代师父仍不教，只说徒弟们不适合习玄学。
沈棠看着现代师父的眼睛，神态明显求知强烈。
师父瞥见徒弟们皆迫切的想知道偷脸之事，眼底深色，缓缓出声。
“那个和阿清容颜一样的人，意外发现阿清被拍到的照片。
喜欢阿清原本的脸，拜托会特殊法术的家人，对阿清身体动了手脚。
本来阿清那日，不会被火烧脸，能快些跑出地下室。
是他家中人远程施法，找到阿清位置，看见阿清身影，不让阿清逃避火烧。
害阿清的脸被烧毁，又下咒，不允许阿清整回本来相貌，无法靠近整容医院。
然后，他的家里人，使用特殊秘法，让他变成阿清的脸。
他，自小相貌丑陋，一直想办法得到好看的脸，怕原本脸的主人和他长得一样，会被人发现是偷脸。
家里人帮忙远程施法，毁别人的脸，他觉得只有这样，别人不会发现偷脸。”
闻言。
沈棠幽眸隐隐溢出危险之色。
现代师父察觉商晏神态并无变化，沈棠却是明显戾气。
出声。
“他和他的家人做这种事，已经违反正规玄学门派的规定，我已经上报给能管他们的人，他偷来的脸，也终会归还，不必对他报复。”
沈棠微抬发红的眼睛，压抑对偷脸人的怒气。
看向师父。
攥紧商晏的手指。
“那些门派会怎么管他，是什么样的惩罚？”
师父低垂眉眼。
敲下桌面。
语气有些低沉。
“不知是何惩罚，只是沈棠你记住，不要为了商晏报复他。
我算过商晏的命，商晏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你的本来世界。
这次被偷脸一事，是他灵魂，需要度过的一个小劫难。”
闻言。
沈棠看向商晏。
商晏忘着原本记忆，只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后来她和他在精神病院遇见。
可她总觉得，商晏的原本世界，应该和她的原世界一样，都是架空古代。
商晏听到劫难二字，微怔一瞬。
沈棠放开商晏的手。
沉着眉眼，紧紧攥住手心。
商晏抬起一颗剥开的糖果，凑在沈棠唇边。
“吃糖果，不要不开心，师父说的没错，那只是我的小劫难，我已经不在乎了。”
其实他很在乎，只是，他不能让棠棠发疯报复。
棠棠的人生，不能被他毁了。
他的脸会回来，以后，他不会丑陋，不用怕棠棠厌恶他。
某日。
商晏一觉醒来，看见自己的容颜变回。
唇角上扬。
下楼，寻他家棠棠。
想分享自己的喜悦。
倏然。
师父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客厅。
看到商晏站在台阶身影。
眼底忧色。
“你看到沈棠了吗，我明明把她锁在房间，人却不见了。”
闻言。
商晏大脑里的那根弦崩断。
忽然忆起前几日晚夜，沈棠醉酒的那番话。
心底发慌。
急忙跑出去。
师父看到商晏这副样子，瞬间明白沈棠是去哪里。
半晌。
废弃旧楼天台上。
沈棠狠狠按着那人的脑袋。
那人不会玄学，会玄学的是他家人，家人如今不知他出事。
那人垂见天台下，一瞬间，恐慌惊惧。
沈棠语气凉森森，像极了索命恶鬼。
“偷了他的脸，故意害他毁容，做了伤害他的事，是要付出代价。”
说到这些。
沈棠抬起匕首，刺向那人的脸。
那人尖叫出声，回首，看到沈棠似身在地狱，充满怨戾的鬼眸。
“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脸了，你别杀我。”
沈棠俯瞰那人慌乱不安的眼睛。
一刀刀对着那人的脸动手。
那人痛苦出声。
沈棠身存武力，拎着那人的衣领，坐在天台上，晃悠着白皙的腿。
唇微动，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最近，绑定了一个修正系统，系统跟我说，我可以回家，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既然，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也不用顾忌什么。
马上就要离开阿清了，那我，总要替他报个仇，才不算白来这个世界一趟。”
说到这些。
沈棠眼眶渐渐弥漫着红，低着染上湿润的眼睛，俯视天台下的一幕。
下一刹。
松开那人的衣领。
那人差点摔下死亡。
倏然。
一道身影出现。
打扮的像是小道士，冷清清的女子，身站在空中。
挥手，时空停止。
女子来到沈棠身旁，目光凝视沈棠僵住的动作。
“情爱果然会让人失去理智，吾与你魂魄有缘，先封住你的情感一段时间，免得你被情感左右。”
说到这些。
女子对着修正系统施法，清除修正刚刚见过她的记忆。
并且封印沈棠的情感。
下一刻。
程知厌又跑来，抓住女子的手。
“婵婵，管她会沾染很重因果的关系，不要管她。”
女子侧眸，盯着程知厌。
“我与她魂魄本有严重的因果关系，虽不知是何情况，却不能不管她。”
沈棠身体不能动，可是能听见，更能看到这位女子。
女子明显不知她能听看。
下一刹。
时光真的倒流。
关于情感渐渐被模糊。
沈棠回到未去抓偷脸人的时间。
一段时间流逝。
商晏不知沈棠为何对自己变得疏离，明明他变回原本容貌，比之前好看。
某日。
商晏遭受意外。
沈棠寻到的时候，只看见商晏的尸身。
明明心底毫无波澜，不知为何，沈棠眼底流着泪。
之后的那段时间，沈棠总是很安静。
突然有一日。
修正本想传输沈棠回归原本世界。
过程中，出现bug。
沈棠和修正被bug影响，忘记那些关于商晏的记忆。
常茗身在沈棠原本的世界，使用沈棠原本的身体。
攻略系统由于某些原因，要求常茗归还身体。
常茗即便不愿，也只能归还沈棠的本来身体。
沈棠魂魄回归本体。
常茗自以为，获得，沈棠用她的身体努力学习得到的武力。
不知武力，早被修正收回。
修正准备当作任务奖励，把沈棠原本学习几年的武力，归还自家棠棠宿主。
常茗后来发现武力不在她的身上，颇为气恼。
＊
下一刻。
关于过去的梦，醒了。
沈棠和国师商礼同时睁开双眸。
国师紧紧攥下心口，眼眶通红。
哪怕记不清梦里发生什么，仍会感受到痛。
沈棠智商没有恢复，和国师同样记不清梦里的画面，只是感觉，心脏似被人千刀万剐，痛的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