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左相还没倒的时候,官家千金小姐当中,尚有个左旋能跟袁韵巧分庭抗礼。
自从左相倒了之后,年轻一辈中袁韵巧便可算得一枝独秀了。
不过袁老为人行事素来低调,也不允许族中子弟随意出风头,所以这些年来袁韵巧也是深居简出,甚少在上流圈子各种宴会中出现。
这让一众贵妇贵女们想结交而不得。
没想到这次竟然会接到袁韵巧的邀请帖,诸人自是纷纷赶来。
一时间,袁府门前这位尚书夫人那位侍郎千金,挤在一起好不热闹。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袁韵巧身为袁老膝下唯一曾孙女,竟然亲自出门来迎接她们进府。
这让贵妇贵女们高兴的同时,心头也转开了心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往甚少同她们打交道的人突然设宴邀请她们赴宴已经够奇怪的了,如今竟让还殷勤的亲自出门迎接,不知道这位袁小姐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袁小姐,怎的在门口等着?你这样可让我们受宠若惊了啊。”
“可不是么,袁小姐往这一站,让我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摆了,不如袁小姐同我们一道进去?”
袁韵巧看着围将过来的一众贵妇千金,礼貌笑笑,“今日我袁府设宴,感谢各位赏脸前来。你们请先进府入座,我再等个人,稍后就来。”
“袁小姐是要等哪位贵客?我们跟你一块等……”
“不用,她来了。”看着巷子入口,袁韵巧笑道。
众人循着她视线看去,便见一辆低调朴华马车幽幽朝这方驶来,而马车帘子上挂着的府徽,竟然是柳府。
“哟,她怎么来了……”有人脱口而出,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既然是袁小姐等的人,那自然也是袁韵巧给请来的。
气氛略微尴尬,又有人立即出来打圆场,“袁小姐等的原来是柳夫人啊。柳夫人在我们圈子里出了名的难请,这些年圈中大大小小的宴会不下五十场,柳夫人只来过两次。如今看来,还是袁小姐面子大。”
周围立即一片恭维声。
“我能有什么面子,不过是靠祖辈蒙荫罢了。大家能赏脸过来,韵巧很感激。”看向已经停靠对面的马车,袁韵巧浅笑,“至于柳夫人,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借着这次宴会,大家多接触接触,熟悉了便好了。”
“袁小姐说的是,柳夫人难得参加一次宴会,我们是该借着机会好好熟悉一番。”
傅玉筝下车,见着袁府门口站满了人,着实愣了下。
没想到会遇上这等阵仗。
袁府府门前宽敞,却被各色莺莺燕燕挤得满当,袁韵巧站在一众人中间,如众星拱月,整浅笑吟吟看着她。
“袁小姐,杨夫人,张夫人,陈小姐,莫小姐……怎么大家都等在这?”挂上笑意,傅玉筝一边走近,一边同各位打招呼。
众人也齐齐唤柳夫人,或点头致意,或福身行礼。
同时众人心头也大为惊异。
傅玉筝以往极少参加她们举办的各种名目宴会,大家相互之间的接触往来几乎是没有的,没想到她竟然能轻易就把她们这些人的名号唤出来,无一错漏。
傅玉筝,跟她们想象里的高傲冷淡,似乎又有些不同。
让人莫名忌惮。隐约的就有个感觉,她不好惹。
袁韵巧此时已上前两步挽住傅玉筝的手,半笑半嗔,“柳夫人又忘了,昨日才说日后直接唤我韵巧呢。今儿一见,怎么又叫我袁小姐了?”
“私下里称呼袁小姐闺名,自是亲近些,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唤袁小姐的好,礼不可废。”傅玉筝笑着,借递礼物的功夫,不着痕迹抽出了手臂。
她跟袁韵巧总共也不过是见了两面,今日才第三次见面,彼此之间并没有那么熟悉,熟悉到可以手挽手的地步。
以前在王爷身边做丫鬟,时日久了,或许她也染上了些许洁癖,若非极亲近的人,她很不喜欢别人碰触她,哪怕只是挽着手臂。
傅玉筝这种疏远让袁韵巧脸上笑意几不可察的顿了下,随后又若无其事将一众人引进府里,“除了南陵王妃之外,人基本到齐了,我猜测以王妃深居简出的性子,只怕不会来参加我们这场宴会,大家先进去吧。”
“说来柳夫人跟王妃是姑嫂,平日里接触是极多的,你们感情定然很要好吧?要是王妃知道柳夫人前来赴宴,说不定也会一块过来呢”
“是呀,要不袁小姐着人去南陵王府相请相请?若能把王妃也请过来,那这场宴会可就别开生面了。”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柳玉笙自打嫁给南陵王风青柏之后,近四年时间,没有参加过一场圈子中的宴会!如果这次能把王妃请来,袁府有面子自是不提,她们这些来赴宴的人也面上有光。
众人嘻嘻哈哈的,原本全部围在袁韵巧身边,傅玉筝来了之后,又把两人一并围在中间,话题一下子全部绕着南陵王妃打转。
虽然对于傅玉筝,众人心里并非如面上表现的那么友善,但是奈何人家夫家背景深啊。
在场这么多贵妇贵女,只有傅玉筝跟南陵王妃有关系,也是凭着这一点,就足够她们又妒又羡,却又不得不巴结讨好。
对于众人明里暗里的暗示,傅玉筝装作听不懂,笑而不语。
囡囡不喜欢这种场合,她不可能因为这些人一两句话,为了点面子,就把囡囡拉过来给自己长脸。
袁韵巧则对众人无奈道,“王妃那边我昨日已经递上帖子邀约,开宴时间皆写明了,眼下这个时辰人还不来,那应该是不会来了的。我也很想能邀请到她,但是王妃不喜欢参宴,不可强求。”
闻言,众人只得作罢。
这场宴会名为赏桂宴,那自然跟桂花有关。
袁韵巧把众人轻道了府里后花园,甫进园子,众人便闻到了空气中馥郁花香。
“我曾祖父喜欢桂花,这些年家中后花园里种得最多的就是金桂,好些还是他老人家亲手种下的。”袁韵巧笑着指了指不远处原木凉亭,“我们去那里坐会。我曾祖父跟柳大人便时常在那儿下棋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