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红豆小手往人群里一指,“我记得他好像叫做……潘子忆?前段时间我在贺州出了点事,他帮过我。为人品行尚可。”
顺着少女小手方向看去,视线定在那个满脸震惊的青年脸上,闫容谨眸色微暗。
彭叔立即会意般上前解释,“皇上,那是大学士潘余的独子。”
“潘余?他跟纪家有关系?”
“潘夫人出身纪府嫡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毛病,潘家在城中口碑素来极好。”
那边厢,圣旨即将宣读完毕,官员声音抑扬顿挫,又不带感情。
待得圣旨宣读完,事情便尘埃落定,再无转圜。
“……此圣旨下,获罪者即刻押往西——”
“慢着。”
猝不及防的声音,吓得宣旨官员心头打了个突,忙朝皇上看去。
彭叔轻咳一声,走上前两步扬声,“潘府独子潘子忆曾相助南陵郡主,功过相抵,皇上口谕,潘家免于此次牵连,大学士潘余官复原职!”
“哗!”阖场哗然。
被板子打个半死的卓成跟全正初也忘了疼,抬起脑袋朝上怔怔看去。
那个模糊的白色倩影,此时于他们眼中再没有更美的了!
整个场地震动,百姓们大了胆子,议论声不绝于耳。
潘子忆跪在中央,遥望那个方向,瞬间泪眼模糊。
他本来不报希望了的,他跟那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少女本也没有多少交集。
只是想不到,她竟然真的帮了他,凭一句话,救了他整个潘府。
同时,也让他及周围所有人更看清楚了,南陵郡主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且不说百姓跟官员如何震惊,在彭叔眼里,今天的监刑台就是大型打脸现场。
皇上自个打自己的脸。
什么金口玉言,什么君无戏言,什么一旦决定绝无更改……原则这种东西,对上红豆郡主的时候,完全不存在。
就像此刻。
官员报,“皇上,有纪氏旁支将小婴孩强说成出自潘府……”
郡主眨着双眼甚无辜,“是潘府的吧?看着就像一家人啊。”
官员,“不是——”
皇上,“是。”
众人,“……”
顷刻,潘府释放名单上多了十几个年岁不等的小娃娃,十几个六十岁往上的垂垂老者。
群臣嘴脸抽搐不敢言。
彭叔目不斜视,只觉得耳边耳光声响得啪啪的。
明明该是气氛严肃的罚场,现在怎么看都有种搞笑的味道。
维持了好一会的面无表情,彭叔嘴角悄悄然,翘起一角。
……
九族连坐,罪臣家眷准时押送往西北,整个菜市口最后,独独剩下潘家一大家子数十口人,跪坐地上放声痛哭。
劫后逢生。
跟着闫容谨回了皇宫,红豆立即便把心思放在了那张羊皮卷地图上。
跟闫容谨及彭叔三人翻遍了藏书阁相关地理志,试图查找蛊医族有关的线索。
结果一无所获。
泡在藏经阁整整三天时间,红豆快把自己头发抓秃了,“怎么这个蛊医族比圣巫寨还神秘?当初我爹我娘发现圣巫寨,也没费过这么大劲儿。”
“郡主稍安勿躁。”彭叔从木梯上下来,手里又抱了好几本书,“蛊医族再神秘,也有扎营的地方。只要不是在天外,肯定能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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