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圣骸被装在一个坚硬的石英捕获舱中,或许听它的名字应当是相当高大上且神圣的,但就其外观来看,只不过是一只类似于寄生虫一样的软体生物。
看上去格外丑陋,低端,甚至于连一个石英捕获舱都无法破开,但是其中却蕴含着能够使人成为神的力量。
反差, 永远是不过时的艺术来源。
那戴着公卿面具的王将如同捧着圣物一般地将石英捕获舱高举起来,走向身后。
那里,有着他早已准备好的一切……成为蛇岐八家大家长,成立勐鬼众,挑起战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今天, 便是他的成神之日!
……
“以试管婴儿的技术培养拥有皇血的后裔, 从而获得能够完美接受白王力量的躯体,在捕获了圣骸之后,再将融合后的血液抽取到体内,就可以获得白王的力量。”
镜像空间已经被打开,尼伯龙根之内,那满是地铁轨道的偌大空间之中,众人围绕一圈齐齐看着中间的维利,维利被锁在一个笼子里——
类似于奇异博士里面斯特兰奇给卡西利亚斯套上的那个,禁魔、反向锁死四肢,以及堵住嘴巴,基本上如果本身不是什么物理攻击爆表的法师都能被牢牢锁死,除非有其他人放他出来。
比如甘道夫那种狂派法师, 就是完全锁不住的。
维利现在还能够说话, 是因为墨秋染想要让他说话。
一只活着的龙王,只要能够限制不作妖, 总比死了有价值。
关于白王的消息, 墨秋染还是相当感兴趣的,因为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 白王好像就在日本那边,以及……好像和绘梨衣、源稚生他们兄弟有关系!
于是延顺着他便想到了那橘政宗,蛇岐八家前任大家长,也是勐鬼众的王将。
这其中,应当是有关联的,而且是相当大的关联!
因此,维利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虽然保住性命的方式和他预想的有些偏差。
原本他是打算以英灵的力量威胁、白王的力量利诱墨秋染的,但是很显然那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在他眼中觉得拿来做保命条件的力量,在墨秋染的眼中,不过是弃之若履的东西罢了!
“橘政宗,或者王将,是你的手笔?”唐紫皱眉。
“橘政宗?王将?这……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能从英灵那里获得一点记忆反馈,有些时候难免会有疏漏。”维利一愣,然后摇摇头。
“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撒谎被我们发现的话,下场会很惨的对吧?”芬格尔围绕着维利打圈圈,时不时用手中的相机和维利来一张合拍, 估计是准备留这以后作为吹嘘的资本。
众人甚至都能够想到他吹嘘的说辞,无非就是些什么“想看看众神之王奥丁的弟弟维利被捕时的画面吗?那可是龙王级别的存在!”
然后接下来就是基于学弟和学妹的不同进行区分了,学弟的话,就说“一万美元一张诚实待客老幼无欺。”
如果是学妹的话,就说“原价两万美元!看在学妹这么漂亮的份上给你打个5折,只需要再给学长留下电话号码以及三围什么的就可以了!”
不要怀疑,这绝对是芬格尔这家伙能够做得出来的事情,不然为何他在学校的风评那么差?可不光光是因为狗仔队!
不过近期好像因为对男女一视同仁好像还挽回来了一点风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下的那帮社员正在帮他洗煤球。
按照洗白文章上所写的——“无论男女收的都是一万美元,这就叫做真正的男女平等,公平公正!”
关于其他的信息,自然是半个字都没有提的,洗白嘛,自然是需要避重就轻。
“我说的都是实话……”维利打量芬格尔一眼,眼神一凝,虽然从表面上看上去芬格尔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a级,但是能够和墨秋染这种变态组队的,估计也不是善茬。
再加上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于是内心格外警惕,斟酌了一番语句之后回答:“当时那个英灵只是做出了计划,而真正执行的并不是他,是一个名为荣格·冯·赫尔左格的……”
“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点熟悉……”墨秋染,说着说着看向芬格尔。
“喂喂,学弟,虽然我们的名字里面都带冯和格,但是就并不代表就一定有关系啊,我可完全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芬格尔瞬间就意识到了墨秋染在想些什么,连忙跳起来说。
“要是没有关系的话,你那么激动干嘛?”墨秋染眼睛微眯。
“……那我要是不激动呢?”芬格尔试探着问。
“那就说明你早有预料,嫌疑更大了。”墨秋染回答。
芬格尔:“!!!”
合着这锅怎么都要甩到我头上来呗!
“不说了,所有利润五五分!”芬格尔立刻表态。
“七三。”墨秋染说。
“哎哎,学弟,这怎么好意思呢,学长我还占七成……”芬格尔嬉皮笑脸道。
“是我七你三啦学长!”墨秋染同样笑眯眯地拍他肩膀。
芬格尔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从嬉皮笑脸变为哭丧脸,然后以颓废汤姆的姿态走向另一边坐着怀疑人生去了。
成功将打岔的人给弄走之后,墨秋染觉得总算是能够将话题维持到正轨上了,众所周知一哈拆家,二哈拆广场,三哈拆航母,要是芬格尔继续在这里打岔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有用的消息给问出来。
什么,墨秋染的问题?
你觉得二哈会反思自己的问题?
你是二哈吧?
……
日本。
山路,如太阳一般的光晕闪现又消失,消失是因为没入了目标的体内。
“王将到底想要做什么?”源稚生皱着眉,将蜘蛛切从面前那已经陷入癫狂化的勐鬼众死士胸口中抽出,带出青灰色的血液,古刀的金属面与尸体身上那坚硬的鳞片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隐约知道一些消息,但是那应该是不可能的才对。”源稚女的声音鬼魅一般飘忽,并不是他刻意想要如此,而是因为他现在正在高速的运动之中。
如果说哥哥源稚生战斗的风格像是一尊武神,大开大合,正面迎敌,如王道一般霸气,硬生生的斩死对手,那么弟弟源稚女的战斗风格,就像是传说中的妖怪,鬼魅飘忽,甚至只是看到一道影子,下一秒便发现自己的喉咙被切开了。
也正符合他们一个天照命一个须左之男的称号。
“自从昨天看到那怪物,然后又看到它被瞬间消灭的方式之后,我已经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源稚生摇摇头,手中蜘蛛切与童子切一个化为日轮,一个化为月轮,绽放出炽日与清月的光,像是一台无情的剑道大师机器,疯狂的对着前方出剑,稳步向前推进,而源稚女则是在他的身边,时而闪现时而消失,处理着一些比较麻烦的强大个体。
他们的面前,是几乎没有尽头的死侍群!
大概在不久之前,他们仍然还有着人类的面孔与外观,但是现在,他们全都化为了没有人形,全身龙鳞的死侍。
源稚生接到风魔家的情报,说是发现了许多药剂残留以及大规模注射现场,于是顺理成章的也就明白导致这一局面的人到底是谁了。
但是,为什么?
蛇岐八家对于勐鬼众的包围围剿正在有序进行,但勐鬼众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完全没有到弹尽粮绝必须输死一搏的情况。
实际上这一情况是蛇岐八家在制定作战计划时避免出现的,因为说到底这些勐鬼众仍然算是以前蛇岐八家的血液,那么现在这场战争就完完全全是在内耗,能够让他们回心转意自然是更好。
而且如果逼到绝路不给退路的话,极其容易导致发生破釜沉舟殊死一搏的情况,勐鬼中的势力很大,如果真的来这么一出,很有可能对蛇岐八家的势力造成严重冲击,损失会相当严重!
可现在勐鬼众还是倾巢而出了,甚至绝大多数成员都注射了那明显是没有研究完成甚至没有稳定效果的药剂,许多勐鬼众成员在注射之后,直接就死在了过程之中,还有一部分挺下来的也只是风中残烛而已,不知何时就会死亡。
蛇岐八家对于勐鬼众的势力是有所评估的,现在这绝对算是不留任何底牌的拼命!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如此的冲击下,蛇岐八家受损严重是正常的,但绝对不至于会打不过,甚至能够在此一战中彻底将勐鬼众歼灭。
王将忽然发疯了?不想活了?所以想要在最后一刻搞点事情出来,宁愿自己死也不让蛇岐八家好过?
换做是其他人的话,源稚生很有可能会这么猜想,但现在做出这一决定的人是王将,也是曾经的橘政宗,更是教导他长大的大家长。
他改名换姓几十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存在做到了大家长的位置,并且又执掌那么久的权利,还刻意扶植起勐鬼众来,如此庞大的计划,在以前那么久的时间里,却没有露出半点纰漏!
这样的人,会愤怒,会失误,但绝对不可能忽然之间来一出鱼死网破!不然之前他仍然身为蛇岐八家大家长的时候就能够做到,甚至能够做到更好,彻底将两者都毁于一旦!
所以源稚生坚信,王将安排这一切,绝对是有阴谋的,而且是极其巨大的,足以让勐鬼众从出现颓势的情况翻转过来的阴谋。
只是他们不明白而已。
但,哪里的兵力分布的最足,哪里的动静最大,他们还是清楚的,于是他们便来到了红井,此时正在向着那地方前进。
红井。
“红井……我明白为什么是红井了。”
源稚女说。
“为什么?”源稚生下意识问,他看向源稚女,意外地发现源稚女的眼神之中出现了许久未见的恐惧。
“湮灭之井,八岐大蛇!”源稚女回忆着脑海中所剩不多的有关记忆,“王的力量被封印于那里,他想要释放出白王……不,他想要获得圣骸,就像是……须左之男那样!”
“……只有拥有皇血之人,才能继承白王之力。”源稚生也被这震撼的消息,惊得失去了一会言语,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沉声说。
“你我都在这里,父……父亲在另一边,绘梨衣不会有危险,他这么做只会被白王彻底吞噬。”
“不……他的手上,并不是没有皇血,”源稚女冷静下来,一时之间冷静的眼神甚至有些可怕,注视着源稚生的眼睛,“绘梨衣人确实不在日本,在墨君的身边她也是最安全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在之前王将没有给自己留下后手。”
“你的意思是……”源稚生很聪明,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但也正是因为明白了那意思,他的童孔也忍不住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大了。
“没错,治,疗!”
源稚女一句一顿的吐出那两个字。
“绘梨衣经常需要接受治疗,但你我现在都明白,其实她是并不需要治疗的,那么为什么王将要这样做?他在研究皇血,他抽取了许多皇血,他甚至……用绘梨衣那强大的生命力‘净化’那些本不应该是皇血的血液!”
“所以他的手头是有足够的皇血的……甚至已经做了充足的实验,能够让他自己也拥有一身足以继承圣骸,继承白王之力的皇血,”源稚生浑身溢出杀气,每当他认为自己已经接触到王将的底线之时,王将总是能够展现出更加低劣,更加丑陋的底线。
这个该死的,应该待在下水沟肮脏角落里的卑劣之物,竟然妄图窃取神灵的权柄,并且伤害了自己最为在乎的人,许多!
当杀!
“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他真的成功,以我们的实力,是没有机会的。”源稚生强迫着自己从愤怒之中冷静下来,“那是皇,能与传说中的黑皇帝尼德霍格斗争的存在。
我们需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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