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为人，还是，飞升成神？
这个选项，现在就摆在顾航的面前。
说实话，飞升成神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长生不死，永恒不朽，这是多少人间的统治者，梦寐以求的东西？
现在，它就摆在顾航的面前，任君采摘。
虽然，顾航刚刚亲手灭杀了一头邪神，但这并不意味着成神真就那么差。
原初怒枭之所以会完蛋，那是它自己蠢死的。
顾航又不是原初怒枭那种本质上是个无脑野兽成神的东西，他相信自己要是成神了，就绝对不会落到跟那家伙一样的境地。
相反，只要他此刻成神，原初怒枭数百年来，一直不断追索的东西，对他来说堪称唾手可得。
那头邪神，一直以来不就是想要打开它的神国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帷幕，让它的神国降临人间，将整个怒枭星从物质世界拖入到真实界中，成为它神国的一部分吗？
顾航成神后，马上就能做到。
混沌阵法是现成的，不用管；他也用不着去搞什么邪教，整个联盟政府可以就地转职。这些信奉着他，尊重着他，依赖着他的民众们，很快就可以转化成他的力量。
随着现实世界数以千万的信徒带来的力量，将极大的加强他的神国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联系。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做到把神国法则带到现实世界。覆盖物理法则的程度。
到那一步，神国降临人间的目标，基本就达成了。
与此同时，他还拥有了一处向现实世界进发的跳板。他可以带着信奉他的怒枭星人，带着他在神国之中创造的恶魔生物，向广袤的星空发起远征，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拖入他的神国，将无数民众奴役成他的信徒……
“做梦吧。”
顾航在心中冷冷的对某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东西说道。
他已经认识到，这绝非什么康庄大道，而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绝路，走上去必定完蛋的那种。
首先，最核心的一点，如果他拥抱了地狱深渊，全盘接受了灵能的控制，那么，他必将不再是他自己。
他的意志，会被地狱深渊赋予他的本能所驱动，他的思想将会逐渐扭曲被更替。他会成为力量的傀儡，成为地狱深渊的一份子，成为灵能的奴隶……
不管他最终变成什么样，总归不是他自己了。
其次，就算顾航连“我不再是我”都不在乎了，从最冰冷的实际利益考虑，这么做也是愚蠢至极的。
他确实可以很轻易的把怒枭星拉进他的神国，极大的加强自己的实力，但是……然后呢？
向星空发起远征？
别逗了。
当他在这里杀死战斗修女们，飞升成神，开始转化民众信仰，用真实界法则覆盖星球的物理规则的时候，天上的帝国海军就会发觉。
就算那一艘护卫舰，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接下来，他马上要面对的，就是配备有七艘巡洋舰、三十三艘护卫舰、上百艘巡逻舰的天马舰队的打击。
顺带着，天马星区驻扎着的数以千万的星界军，也会随之到来。
到时候，来打他的帝国部队，数量可能比整个怒枭星全部的人口还要多。
万一要是打赢了……那才是大的要来了。
人类帝国的战争机器，会在这一刻真正的开动起来。更庞大的舰队，数以亿计的星界军军团，会再来怒枭星。随之而来的，可能还有什么机械教的护教军，什么审判庭的部队，什么国教的战斗修女会……
甚至是某个齐员满编的星际战士战团，带着他们的战团舰队和凡人辅助军，驾临怒枭星！
一颗星球完全被拖入地狱深渊，被亚空间法则完全主宰，这种事情是帝国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例子参考那场把怒枭星打烂的战争就知道了。
连地狱深渊之中，那四位不能被提到名字的、瓜分了几乎整个地狱深渊的、真正的邪神，派出麾下大魔直接参与某一场针对一个帝国世界的全面入侵，那都有不小的概率会被直接赶回去，更别说飞升的顾航了。
次等神中的次等神，怕不是死了还要被说一声闹麻了。
背叛人类，死路一条！
我的忠诚，帝皇可鉴！
“做梦吧！我拒绝！”
当他再一次于心灵中，强调了自己的态度之后，恐怖的尖啸声，在他的灵魂深处暴起！
登时，顾航就感觉到了一股撕裂魂魄的剧痛。这股从内心中爆发出来的力量，在一瞬间就拉满到了最大，几乎就要把他给撕碎了。
虽然没有言语，但顾航却觉得，这像是有个冥冥之中的恐怖存在，以得不到就要毁灭他的态度，在操弄着一切。
然而，先前沉寂了好一会儿的【钢铁意志】，此刻开始工作了。
顾航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这些在他脑海、在他心灵、在他灵魂之中的东西，就被识别为了有害，遭到了【钢铁意志】的排斥。
只不过，钢铁意志又不是凭空运作的。不够强的东西，随便就给隔绝在外了；眼下这个，强度有点过高了，这就需要顾航这个主体，为【钢铁意志】这个能力，提供更丰沛的灵能作为源头，发挥更大的功效。
但偏偏……顾航现在没有。
刚刚打完一仗，正处于灵性耗干的状态。
若非如此，其实一开始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趁虚而入了。
但总归来说，【钢铁意志】发挥作用后，顾航感觉到的灵魂痛楚，一下子缓解了不少。
虽然还是很痛，但他至少能思考了。
而他思考出来的第一个结果就是：再这么下去，大约两分钟，他就会死。
接下来要思考的事情，就是自救的法子。
正常而言，是没啥法子的。灵性都干涸了，还能咋整？
但顾航随手就点开了系统面板。
在这里，他看到了两处变化。
首先，在【英雄】界面里，他自己的个人界面上，原本提升到六级之后显示的‘经验不足’的字样，已经变成了‘可升级’。
果然，在预料之中。
过去一段时间以来，顾航自身的等级虽然停留在五级没提升，但在那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本身也都累积在了经验池里，并没有直接消失。或许，从五级提升到六级的时候，本身就没有将所有的经验值都给消耗光。而在当下，他又消灭了一头邪神，这同样带来了大幅度的经验值提升，让他完全足够直接提升到七级。
升级必然带来的灵性属性上升，应该能够解决顾航当下的问题。
然而，尝试点了下后，顾航有点傻眼。
上一次五升六时，需要的恩赐点是两千；这一回，六升七，足足要一万点恩赐！
这特么也太夸张了！
顾航第一时间确实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但随后，仔细想了想，似乎也正常。
从四级提升到五级所需要耗费的恩赐点数也就只有五百而已，升六就变两千。按照这样的架势往上提升，到七级要一万理所应当。
顾航现在手头上的恩赐点数是不够的。
不过，他没有忘记，在系统界面之中，他还看到了另一个有所变动的画面。
他退出了【英雄】界面，进入到了事件界面。
【风暴将至：事件已完成】
【信奉原初怒枭的邪教教派，在即将覆灭的时刻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召唤了他们所信奉的邪神，向人间踏进。而你与你麾下英勇的战士们，却反过来踏入到了地狱深渊中，直面邪神。】
【你们不仅击退了来袭的邪神，阻止了它降临人间，甚至杀死了它！】
【无论伱随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在当下你和你的勇士确实创下了伟业！】
【事件奖励：】
【恩赐点+15000】
【你的特性‘风暴之敌’，升级为‘风暴主宰’】
【你是风暴的主宰，风与雷的力量为你所用。你掌握了一系列的风暴神术，你现在可以随心所欲的操控风暴的力量。以任何方式在你周身呼唤风暴力量，都会遭受到绝对的压制。你的灵性属性+2。】
很好！
雪中送炭！
在点下了确认，事件的结算奖励就到手了。
风暴主宰本身的特性，很强很好用，自此顾航除却常规的念力掌控类的灵能体系之外，又获得了一个新的灵能体系。而且，纯粹从破坏力上来说，风暴灵能的威力，显然会更强一些。
当然，这个特性在当下，并无卵用。
但这个特性后面附带的两点灵性属性，这却是实打实的。
直接让顾航的灵性翻倍了！
一瞬之间，顾航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忽然生出了一股清凉之感。原本已经干涸的灵性力量，开始凭空出现大幅度的增长。
并没有直接涨到满，他觉得现在拥有的灵能总量，大约是自己满状态的六成左右。
然而，哪怕就这六成，也几乎是他在获得【风暴主宰】特性之前时的全盛状态了。
获得了这股‘生力军’之后，【钢铁意志】的防护效能，瞬间暴涨！
那些充满恶意、要撕裂他灵魂的尖啸声，全被隔绝在了外面。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点点，但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无害了。
他终于可以长舒出一口气了。
眼睛一瞟，歌蕊特和她的修女姐妹们，还被拦在外面。但这帮女壮士显然非常关注他的状况，目光一直越过人群盯着他这里。
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但顾航暂时还懒得理她们。
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的目光抬高，向着远处，原初怒枭的尸体望去。
这头邪神在被干掉之后，倒在那里，庞大的身躯一直都在消散。其在逐渐的被分解成最基本的能量，重归真实界中。
消散的速度其实并不慢，但是它那神躯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了，到现在还没散完。
然而，顾航此刻看的，并非是这些表征。
他可以透过灵性视觉，看到有一样最核心的东西，仍旧处在真实界与现实世界的夹缝之中。
那是原初怒枭的神性核心，或者说，是它的真实界本质。其在他的灵性视野里，看起来就是个发光的球体。
前面那个所谓的‘抉择’，说白了就是顾航要不要跟这玩意儿融合。
融合了，相当于拥抱了地狱深渊，而地狱深渊也接纳了他，于是他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替代原初怒枭，成为风暴之神，变成那个……次等神中的次等神。
他确实选择了拒绝，但这玩意儿夹在现实帷幕之中，一时之间又跑不掉。
在【钢铁意志】隔绝了灵魂尖啸的骚扰之后，顾航隐隐的还能够感觉到，这片已经失去主人的神国，正逐渐开始走向崩溃。没有主人，其无法继续维持存在了，这片神国会在随后几天的时间里，崩碎成地狱深渊中最常见的混沌模样。
同时，这里也在逐渐开始排斥他，排斥所有非真实界原生的存在。
但排斥感还不强，顾航还有时间做一些事情。
他的灵能，向那块真实界本质探了过去。
别误会，顾航当然不是要与其融合。他只是觉得，这铁定是个好东西，包括正在崩溃的神国，都是好东西。
活活毁了，实在有些可惜。
要不融合，要不放弃？
顾航想全要。
他在想，有什么除了融合之外的方法，又能将其掌握。
灵能试探过去，他却发现，强度不够。
他没法控制。
那玩意儿剩下来的力量倒是不多，但是位格却很高。虽然夹在现实帷幕中很被动，但顾航利用灵能‘钻’进去的尝试，全都被挡了出来。
想了一下，顾航做了另一件事。
他重新打开了【英雄】界面，选择了自己。
刚才想要升到七级，恩赐点不够，但此刻，获得了事件奖励的一万五千点恩赐后，那肯定足足的了。
他直接点选了升级。
一万点恩赐哗啦啦的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升级选项。
出现在他面前的，仍旧是熟悉的五个选项。
这一次，他要选的当然还是灵性。顾航在这个方向已经投入了很多，也收获了很多。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他当然会坚定这条道路，极化的走下去。
不出意外的话，升级可能会得到属性提升；再抽取一个灵性天赋，可能又会有灵性属性的提升。不求多，只要再涨个两点灵性出来，顾航当下能够掌控的力量就会强出去好大一截，应该就可以再试试，能不能把那个神性本源给拿捏住。
然而，事情却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如同过去每一次升级时，他都会先下意识的点一下那个从来点不开的【独特】选项，他这次也点了。
按理讲，应该会冒出来个【尚未解锁独特序列的升级项目，升级失败。】的提示，接着让他重新选。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独特序列的升级项目已解锁，升级成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