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受伤
我心头正想着老爷天真，商贾的儿子要参加科考都这么麻烦，怎么会有商家女为后呢。
猛然听到五哥说哥受伤了，当即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会受伤的？严不严重？”
老爷也惊骇的站了起来，“把话说全，你这么说是要吓死你妹子跟老子啊。”
“殿下受了箭伤，四哥说伤得很刁钻，伤手臂上，可是差点就是胸口了。而且，箭上有倒钩，还有毒。至于怎么受伤的，是为了救姬瑶。”
“扫把星！”老爷诅咒了一声。
“那倒不是，姬瑶这次上战场其实出了很大力。没有她带女兵诱敌，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敌人引进包围圈的。”五哥实事求是的说。
看来五哥其实很欣赏英姿飒爽的女子啊。
“伤势到底如何？”说半日说不到重点，我焦急的开口。
“四哥替他刮了毒，可是人还昏迷着，药也灌不进去。因为他昏迷叫着十一你的名字，还和你说话来着。所以四哥让我接你去，看看有没有用。”
“我去，方便么？”现放着姐姐王府，再说还有姬瑶前线呢。
正说着，姐姐来了。
五哥忙说，“是我通知林夫人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过来了。”
姐姐说：“我不来，怕这小丫头犯倔不去呢。”她给老爷福了福，老爷忙说：“不敢，你现今不是家里，等闲也不该出府来。”
“我来，是要当着老爷的面，把话说清楚。十一，我对这件事只有望着玉成的，断无拈酸吃醋的心思。子珏还小，我丢不开，你就当替姐姐也去一遭。”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况老爷已经命翠侬把东西都给我收拾好了。
五哥说时间太急，都没回房。还是妍芷扶着丫头出来站门口送我们，这才说了几句话。她自从怀孕，身子骨一直比较弱。连写信都是我代写的。
姐姐一旁叮嘱着我要注意些什么。然后下人就牵了一大一小两匹马来。
五哥过来，“这是一对母子马，断不会跑丢，听说你也会骑马，就跟着我，这样快些。”
“嗯。”我是做的男孩子打扮，这样骑马什么的行事都方便些。当初逃难，穿小豆的衣服也是打扮成个小男孩的样子。
“一路上小心，天色不早，快上路。”老爷过来催着我们启程。
“好，十一，上马。”
姐姐用披风把我围了个结实，我便登鞍上马，跟五哥身后。
从这里到哥的驻地日夜兼程约莫三四日的路程，我们快马加鞭第三天晚上五哥看我手都握不紧缰绳了，“歇歇。也快到了。”
“到了再歇。”我心头也焦急，不知道哥伤得到底怎么样。
“我知道你心急，可也不能把自己累垮了。”
“我讲究，风餐露宿我歇不好。”
五哥笑，这几日都是我坐他身前打盹。
“说起巾帼不让须眉，其实十一你也不遑多让啊。”
我知道他言下之意拿我跟姬瑶比较。
“我也没想到，五哥你其实是武双全的。”
“魏先生教殿下，我也顺道跟着学了些。我虽然名义上抱出去，可没离过家。”
“嗯。”
等到我们紧赶慢赶赶到军营，迎面就撞上了巡营的姬少康。他怔怔看了我一眼，“你来了啊。”
我顾不上和他寒暄，不过看他如此气定神闲，哥应当是没有大事。含糊点个头，就跟着五哥往军大帐去。
大帐外的都是熟人，大半当初逃难时见过，包括小柳也。这些是哥的亲兵。他们一个个直愣愣看我一眼，然后把路让开。
我掀开帐子，眯着眼往里看。
五哥推推我，“这里是议事的地方，寝房还里头呢。我刚问过了”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往他手指的方向去了，转个弯再掀开一个帘子，就看见哥床上靠坐着，我吐出一句：“你醒了啊！”然后双足一软，人就往前仆倒。
实是太累了，我听到什么倒钩、毒之类的，生怕有个万一，一直催马狂奔。现看他安然无恙，整个人放松下来。结果就是堆积的疲累一下子涌了上来，直接倒下。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哥担忧的脸，正不挪眼的看着我。
“总算是醒了，再不醒我又要去找老四过来问了。”
我一时还有些迷茫，然后定睛看看，才现他是躺旁边一张行军床上。再看看身下，我睡的也是一张行军床。间隔得大概一个床位的距离。
我看他脸色还有点白，“你没事？”
“我没事。”他扬声道：“小柳，去叫四爷过来。”
四哥很快过来，看到我感叹一句：“十一，你也太能睡了，这都一天一夜了。我快被殿下烦死了。”
“我睡了这么久么？难怪觉得饿了。”我揉揉眼睛说。
四哥摁住要开口叫人的哥：“你就歇会儿，我来安排就好。”
“你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
四哥替我把了把脉，然后说：“没事，你吃点东西很快就能恢复元气。我让勤务兵送点米浆过来，你先喝点暖胃。这几顿没吃了，也不能一下子吃猛了。”
暖暖的米浆下肚，我的确感到元气恢复了。哥一直靠坐床头看我。我恍悟过来，我这还他大帐呆着呢。这像什么话？虽然这几日他病卧床榻，应该没有别人来打扰，但传出去也不好啊。
我同四哥说：“该给我另找个地儿住啊。”
四哥看看哥，“我是打算我和老五帐子里给你腾出一张床住的。可是，殿下叫你吓坏了，非要我们这里给你加了张床，他要看着你。”
“是啊，省得他们又背着我自作主张。”哥淡淡的口吻却透出一点严厉。
我见四哥返身跪下，“殿下，当时情形的确是紧急，我是想着把十一叫来，也许能有什么奇迹生。”
我听他这么说的，怪吓人的，“他不是没事么？”四哥跪下了，我还坐床上，觉得不妥，赶紧要下床。
“起来，出去告诉老五，警报解除，省得他躲着不敢露面。”
四哥这才起来，我看过几次父兄要给哥行礼被免礼，这还是头回真见到四哥跪下去，心头觉得怪怪的。
“我要搬到哥哥那里去住。”我看四哥转身要走，赶紧说。
哥说：“我还需要人照顾呢。”
“那我白日过来，反正我不能住这儿。”
“现就是白日啊。”
四哥轻咳两声，“十一，你就这里照看着，我把你的东西拿过去。记得让殿下一定要卧床休息，不能让他起来看书。我已经同小柳说了，有人来了，一律挡驾。”
“哦。”我答应着，就床上坐下，“哥，你当时很凶险？”
他笑了笑，“我晕过去了，我哪知道。不过，能把老四吓到，应该是挺凶险的。好像是一直高热不退，呓语，整个人都糊涂了。我听说，当时他们不停给我灌药，十碗里有小半碗能进口就不错了。他是从军找了个士兵，用老家给流民、乞丐治疗的土法子把我弄醒的。老四这回可是服得五体投地了。打小，医道上我还没见他服过人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的，我听着却怪害怕的。居然是误打误撞给救醒的。
“那要是没那么个士兵”
“没有的事，不过是毒液无法排，原本又感染了风寒。一毒一病一起作才不好弄，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垮掉了。你才把我吓到了，一进来就直接仆地。老五楞没敢来这里打一下转转。怕我怪责他一路没小心照看。”
我想起进帐前五哥像是要告诉我什么，现想想应该就是他已经醒了的事。只怪我当时太心急，没顾上听。
哥看着我，脸上满是笑意：“不过，你这么跑来，我真是开心。就这么看着你安安静静睡那里，我就觉得圆满。”
我不自然的笑笑，“哥，你几时该吃药？”
“好像刚吃过。”
“四哥说让你多休息的，你先前肯定是没听他的话，所以病才会来势汹汹的。你躺着，我去问问药几时送来。”我站起来，“对了，既然你是救姬瑶受的伤，她怎么没这里守着你？”
“我醒了她就回去了。我们打了个伏击，魏先生让姬将军又领了人带着敌人的队伍沙漠里转悠呢，他地头熟。老四每天只给我半个时辰见人，多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我指指床，“我一直那？”
“放心，间隔了屏风，他们退出去我就让人撤掉。我的十一，怎么能让别人白看了去。”
那也就是说，其实军高级将领，都心知肚明那屏风后睡着我了。
“姬瑶没说什么？”
“她是我谁，轮得到她来说什么。”
“我去端药。”
我一出去，就看到外头的小柳，他看到我，说了声“十一小姐，需要什么？”
我心头一窒，“殿下的药呢？”
“殿下一个半时辰前刚用过药，再有半个时辰才会送来。”
“哦。”我又走回去，对躺床上的哥说：“还有半个时辰才吃药，你睡一下。”
“睡不着，躺着难受，你陪我说会儿话。”
我看看他的眼眶，明显是没休息好，肯定是不顾病体又关注战事了。
我把手放他眼睛上，言简意赅的说：“睡！”
“真凶！你别走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