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还有就是,这个事也证明了,各人身家利益面前,和大臣联姻什么的是一定靠不住的。总算把魏先生给驳倒了。这些妃嫔的名单,还是他拟定的呢。嘿嘿!我也把今年的选秀取消的事说了,这三年一切都不动,休养生息。到七夕的时候,再按你的法子放一部分宫女和军将领成婚。”

    哥忽然摸摸我的头,颇为苦恼的说:“十一,我觉得这一个多月,咱们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

    我眨眨眼,有点不明白他说的,他笑笑,“咱们现的相处跟去年这个时候宫里,除了,呵呵,除了身体上有了实质的、长足的进展,其他方面好像老样子啊。大婚的时候我很兴奋,觉得从此你就是我的了,可是好像不是这个样子。你的心总被其它的人跟事占据着。”

    这一个多月我都理后宫的关系,而且还没有理顺。“谁叫你家人口兴旺嘛,那两个要去清宁殿的,我都还不算怎么认识呢。”正说着,马车停了,前头有人低声说:“爷,夫人,到地方了。”

    我从怀里掏出‘石大少’的面具戴上。正要起身,被哥一把拉坐到他怀里,“看你老是围着别人打转转,把我丢到脑后了,真不是个滋味。今儿就咱们两人,好好过个节。”

    我们不出声,外头自然不敢有人来开车门,我哥怀里躺着,他老不松手。

    “我们出来坐马车玩么?”

    哥忽然捏着我下巴,扯掉面具就猛地吻了下来,唇齿交缠了半日,狠狠的说:“我得是你心里排第一位的,记住没有,别的不管谁,都得给我靠后。”

    我有点晕头转向的,“哦,哦。”

    他这才松手,亲手给我把面具戴上,“嗯,还是戴着好了,不能叫人随便看了去。”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我现一定是满面酡红,红唇潋滟,外加眼神迷离,戴着面具是要好些。我算知道怎么会突然大善心了,原来是嫌我冷落他了。可是,你整天忙着,我得找点事做啊。不把周围的环境跟人、事摸清楚,我心头不踏实啊。还有皇宫的生存模式对我来说也是全的。这是我从小的生存智慧,我得把生活的地方弄得门清,心头才能踏实。了解哪些规则,熟悉之后再小小的利用,让我自己可以过得舒服一点。

    因为我时常去慧芷宫、清宁殿,还不时后宫其它景致好的地方转悠,所以有时哥下朝回来我就不,他总是会叫人过来唤我。次数多了就会叫我不要到处乱跑之类。

    可是,你每天回来的钟点也不一定,我就后宫溜溜也不行啊。我也不能就窝坤泰殿哪都不去,就等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从小爱的就是出门了。

    看到大街上人潮汹涌,我开心的吸了一大口气。还是这样有人气的地方好哇。宫里人也多,但宫里那些人没人气儿,用翠侬的话说,跟活动的家具差不多。往往我还没走到,已经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然后等我走过,她们才能起身。我这种眼神,只能看到大家穿的衣服都差不多,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再有,说话做事是顾忌连连。没办法,人家不想丢脑袋,哪敢规矩不到家呢。咱自然不能难为人家。可每日端着皇后的架子也怪累人的。

    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哥笑说:“看来没出来错。”

    旁边四散的暗卫,把挤向我们的人潮不动声色的挡外头。

    因为是男装,哥也不便拉着我,只好看顾着就是。忽然我察觉他一下子戒备起来,这个,不是我敏锐,而是这个人,和我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所以对他的肢体反应我格外敏感。

    “怎么了?”

    他转过头看我,“刚才街边有个算命的,一看到你扭头就走了,还越走越快。我已经让人追上去了。”

    “算命的?哦,我知道了,是他啊。”其实我压根没看到他,他跑什么跑啊。

    “怎么回事?”

    因为有这个插曲,我们就从主街道上到了那算命的逃遁的小巷口。我本就愉快的心情就加的欢乐起来,“就是当年漠北,老爷不是找人替我算命么。这个家伙啊,说我凤鸾之格,又一通天上地下没边的胡夸,老爷喜得给了五两。”我家老爷也不是真那么好骗,只是图个口彩,而且那五两他其实不意。但是,我意啊。

    哥目闪了闪,“无稽之谈,我不喜欢把什么都归于天命了。天行有道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我爱或我恨,都是我这个人自己自内心的感受。既然是漠北,那个时候我对你如何,除了你这个小笨蛋自己不知道,还有谁不知道的。那人就是拿这个蒙银子。”

    “可不是,他给姬瑶同时批的命格,也是凤鸾之格。”这个,我当时算命的酒后吐真言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前几日闲聊又听姬瑶提起。她还真是无所顾忌,连这个都说给我听。其实,说起来,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她还蛮了解我的。知道我忌讳的到底是什么,旁的私底下说说是没有关系的。

    哥挑眉,“这个家伙,我竟成了他赚钱的工具了。这么多人跟着,话都不能好好说。”哥忽然一拉,我不由自主就被他拉到转角处。两边的屋檐遮挡,这里就成了个遮蔽处。再加上外头守着的人,自然会阻拦路人过来。这儿成了个死角。

    “十一,你听我说。”

    “什么啊?”突然拉到这么个隐秘地方来,要说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我又不二。宫里耳目众多,很多话不便说。而到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刚尝到男女之事滋味的我们,往往又直奔主题。真正说话的时候反而不多。

    “你想跟我说什么?”说,说,我听着呢。嘻嘻!

    他倾身下来,“我是想说,我本来以为成了婚天天一起,我对十一的迷恋恐怕就会减轻一些,结果不但没减轻,相反好像还越来越深。我跟魏先生说要取消选秀的事,他说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鼻子里哼哼,那个魏先生,恐怕我让所有人承认了,他也不会认同我的。我就是要祸害他的得意门生,他的骄傲。

    我伸手拉下哥的头,“嗯,我也是。”然后主动吻上他的唇

    之前宫里那段日子,他没我面前处理过政事,都是忙里偷闲跑过来。而军前大帐,我以为那是战时,所以比较的忙碌。结果大婚以后才知道,皇帝真不是人干的。每天过了初才能歇下,四不到又得起来。这还是没什么事的时候,遇上什么旱涝灾害,地震的,焦头烂额的。关键国库没银子,东拼西凑拨了银子下去又怕下头的人层层盘剥,要派信得过的人监督,一连串的事情,大灾之后往往又是大疫情,然后要考虑来年的生产生活会不会受影响,没个停歇。这处安生了,那处又有民族纠纷了,或是官吏不称职了

    他倒是稳得起,说是才开始,慢慢理顺就好了。我却是看眼里,就心疼他了。

    我靠哥怀里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他小声说着说,胸腔震动,“我一开始根本没打算娶姬瑶的,当日姬将军是委婉提过,我谢绝了。”

    我抬起头来,黑暗看到他的眸子熠熠生辉,“因为我?难怪魏先生说我是祸害。”

    “嗯,结果生了那晚的事,准备好的婚礼只好临时换了娘。事情是姬瑶一手策划的,这个我一直知道。我酒醉以后,如果她有心挣扎事情也不会生,毕竟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

    怎么说到姬瑶身上去了,“所以,你怪她?”

    他摇头,“那倒不会,作为个男人,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可是,后来叫我看到她坐你身上,挥手要掌掴你,再后来对旻儿又不闻不问,再说她对我什么心意之类的,我也不会有什么感触了。所以,你说不想看到我对她愧疚之类的,我愧疚的只是旻儿而已。”

    “厄,其实那次是我比较倒霉,如果停下里的时候是我上头我也会坐到姬瑶身上去的。你知道我不是能吃亏的个性,她那个样子上门来打我,我才不管有什么后果呢,先打了再说。”

    “不说这个了,我要说的是,其实我知道这样子活着姬瑶很难受,我本来觉得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是好是歹是她自己造化。她也不是非得活成这样,她好好的带着旻儿,难道我心头不会感念。可她非要这样弄得谁都不好过。那晚你提的建议我也想过了,这样子也许的确比较好,无谓想看两相厌。姬家对我成事出力的确不小。”

    咦,说通了呀。

    “你答应了啊?”

    “嗯,不过,这事你去说我去说都不妥。姬瑶那个性子,你别看她现还挺好,那是因为不管儿子被姬少康教训了一顿,把个利害说了给她知道。又见你待旻儿是真心的好。她只是一时灰心丧气,如果给她死灰复燃的机会,她对你可不会手软。”

    这个,我其实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可怜那个孩子。

    “哼,一心想当皇后,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格,不是出身好就行了的。她身上哪有一点能当皇后的样子,还偏偏自爆其短。”

    “呵呵,其实我一直觉得她不适合宫廷,有点傻乎乎的,让人一眼就看穿了。”

    哥还是摇头,“不,我说的不是城府和谋略。而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胸怀。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怎么能做到母仪天下。看她父兄的面,如果她愿意,我就放她远离。只是,再不能以姬瑶的身份出现。自古以来,还没有活着离开宫廷的妃嫔。如果不是你替她求情,我就任她宫里自生自灭。”

    “嗯,那你说,让谁去说?”

    “姬少康,这事让他念你的情。他脑子比他那个妹妹清楚多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是抱回家养的。”

    也对,姬瑶看起来是死心了的样子,谁知道还能不能死灰复燃呢。我跟她,怎么也是情敌,是不可能真正做朋友的。万一,她认为是我想赶她走,又生出别的波澜来就多事了。

    “我怎么跟他说呢?”

    哥哼哼了两声,“你放出风声找他,他自然就出现你面前了。”

    “要么你安排我们见一面,别的不上台面的事我可不做。”其实我也想见姬少康,我想问问,那个弹琴的周才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当然不能这么见,哥这个样子摆明了有试探的成分,怎么都不能坐实了姬少康进宫来跟我见过面的事。姬瑶的事由我出面和姬少康讲自然要合适一些。

    他点头,“嗯,那好,反正二月要去喝他喜酒,到时候再说。”

    等到我们整理了略显凌乱的衣襟,又重戴好面具手拉手从转角出来,才现侍卫们押着个人远远等外头。

    啊,对了,那个看了我就跑的算命的。我把他忘脑后了。估计被捉了回来,然后我们一直没出来,没人敢出声他就一直被押着。

    他灰头土脸的,我看了好笑,“你跑什么啊?我都没看到你。”

    有人伸手拍开他的哑穴。对了,他可是个话唠,没道理这么安静的。

    “给你看到就晚了,你上回说过看到我一次就要打我一次,这一回还带了这么多人。”他小声说。

    哥噗嗤声笑出来,“什么时候的事啊?你还会打人了啊。”

    我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好久了,那个时候还维扬啦,我出去买丝无意听到他喝醉了吹嘘,如何如何给林家姬家的女儿算命,骗到一千两银子。我把他堵小巷子里,打算要回五两。”可惜这家伙宁舍命不舍财,愣是一个子儿不肯给。

    “什么要回,又不是你的银子。你分明是抢!”那人嘟囔。

    哥两手抱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

    我那个时候就是很气愤,他这样子胡说八道骗钱,还到处吹嘘。当然,我当时是编了个故事,说我的表妹被有钱人家娶去续弦,结果被他的胡说八道给害了。

    结果这小子还真干过不少坏事,当即就说:“你、你是孟华氏的表哥?我也是不得已啊,不然人家要打断我的腿。你就饶了我。”

    我一听倒楞了,我这还没说什么事呢,他倒豆子一样全倒出来了。原来是有儿子的妾室找人威逼利诱他。他就说孟华氏与夫家相克,即便生下儿子也要克父败家,导致作为继室的孟华氏被休弃。无颜回家,一根白绫要了结了自己。好被现了,救下一命,现庙里安身。

    翠侬找来纸笔,叫那人写下画押,把他绑孟府门外,口供就插他胸前。又设法通知了孟华氏远他乡的亲人替她出头。当时天还没亮,但许多赶集的人看到了,这样子孟家就没法子掩盖下去。

    没想到这家伙又混到京城来了。这家伙长得其实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很能蒙人,听他自己说当年也曾高人门下呆过,只是没成人才,成了废材,只能靠坑蒙拐骗混点日子。

    他连我是石大少都不知道,但我跟翠侬易容后的脸他是记住了。我那回对他可没有手软,用擀面杖狠狠揍了他一顿。他被翠侬绑孟府门外的时候,要多毁形象就有多毁形象,半点仙风道骨都不见。

    “我好像说的是如果你再害人,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又害谁了?”

    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这回是帮忙,改做好人了。”

    我怕耽误哥出来的正事,没工夫听他多说,就要打了他去。结果有人哥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说:“这事跟这个家伙还有点关联,带上他一道走。回头你就知道的了,到地儿细细告诉你,走。”他拉着我往前,我听到算命的后头喃喃的说:“可算见到一对活的断袖了。”

    然后好像有人给了他几下,又把他的哑穴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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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家庶女到落跑皇后:江山为聘最新章节第161章 整风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