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星辰下,原野上,何处不是欢乐地
一辆奔驰中的马车,飞快的穿过大街小巷,半遮的月下只留一丝残影。
马车在快速的颠簸,猛然的转弯,让车内的五个人皆四处横倒,显得异常的狼狈。
“啊!我的头,谁做在我的头上?!”萌儿大声的呼救着,声音有丝闷闷的感觉,可见嘴还被封在垫下。
“对不起。”纤儿稳了稳身形才发觉身下坐垫有些奇怪,听到萌儿的闷闷的声响才反应过来。一个转身移开位置。
“啊!我的手!谁踩到我的手了?!”丫儿忽然也大叫了起来,只有一双明亮的眼在黑暗显现出来,其它部位皆是乌黑一片。
纤儿才发现,一个转身竟让她的脚踩到了丫儿的小手上。又忙移开,可是,无论踩在哪儿的感觉皆是热乎乎,暖绵绵的。她又摆了几个地方,不是踩到某人的屁股,就是踩到某人的肚子。最后,终于纤儿发现自己的落脚地是一块冰冷至极似坐垫时,才放心的把脚放了上去。
放了一会儿,纤儿才相信这次一定是豪华坐垫。放心的坐了上去,落出一丝放松的笑,终于找到可以坐的地方了。
“大哥,可否请你移开您的屁股。”我忍受不了,终是夸张的闷声道,只是被她坐着自己的肚子难受得紧。
纤儿恍然,天啊!她怎么坐哪都是人呢?
不过,还是要感概一下,这个张扈真是非一般的疯狂。
街上还偶尔有两三个寻逻的小军队时而交错,时而互换,时而接替。
但他们或看到那飞驰的马车,只是一眼便由得那车横行去了。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元帅府的专用马车,他们没胆拦着。
城门在每天的申时未就会关起,只要进出都必需有元帅特令,而且要细细搜查后,方可放行。
很显然既使是萌儿,元帅的宝贝女儿,想要出城,也必须有元帅特令。
这不,那群士兵虽然对着萌儿恭敬,可在萌儿未使出特令前,他们还是不会放她们出去。
略略说了两句,萌儿也无奈,只好使出她的杀手锏。
她晃晃悠悠的坐起,直了直腰从怀里掏出一面晶旦制的牌子,拉开帘子给他们看,他们才肯正式放行。
车内,我好奇道:“既然早有这个东西,为什么还要和他们磨叽那么久。”甚至为了赶时间,让那个疯狂的张扈架车,现在身子被车子晃得都好像脱了架一样。
城门口的烛光透过车门刚好照在萌儿的身上,她又挠了挠头,脑后一丝乱发被她勾带了出来,泛着淡淡昏黄的光。我伸出手,把她的发理好,才听她道:“那个令牌,不是我爹给的。是,是我偷来以防万一的。”
“以防万一?”
“嗯,以前我出入从不被限制,那是因为他们会看在我是元帅女儿份上,让我出城。可是最近严的很,我担心出不去,干脆先准备好。呵呵”
城内,一辆简朴的马车旁,一男子正在与那城门口的士兵协商着。
“兵爷,我们真的是良民啊!只是家里有急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要出城的。您就让我们出去吧。”哈着腰,放低姿态。
“少说费话!告诉你,没有特令不会给你放行的!”毫不客气的打断,连打了三声哈欠,真是困得不行。现在人也真是无聊啊,大晚上的还要出城。
男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到身边一阵马蹄声飞过。他刚转头,还来不及看清车身,那车已经消失在了城门外。
“兵爷,他,他们为什么可以出城啊。”真是不服气啊,凭什么他可是横冲直撞的出城,而自己只能在这里苦口婆心和这个小心眼的兵磨叽。
“你能和她比吗?她是元帅千金,又是特令当然可以出城。”边说边满眼桃花,元帅千金可漂亮了,要是她看上自己,那不是飞上枝头做,不对,那不叫凤凰,叫大雁啊!
男人仰天无声叹:天理不公啊!!老母亲,儿子不能为您送终了……
车子又飞速横行了一段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萌儿最先受不了,从车上爬起,就摇摇晃晃的跳下了车。扶着车沿,定定了身形,才恨恨的看着已经跳下车的张扈。
而后者,只是笑得灿烂非凡,满是知足,还继续活动着四肢筋骨。
我半抱着丫儿,跳下了车。丫儿安全着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纤儿还有那瘦弱的吴明轲慢悠悠的下了车,俱是一阵脱虚感,无力的依在车旁,理了理自己早已杂乱的形象。
“回去,绝对不会再让你架车了。”萌儿想了半天,才想出了这么一句可以对张扈的话。
“为什么?”张扈似不知怎么回事一样,停下活动的手问着。
萌儿恨啊!她太恨了,她怎么就会让张扈架车呢?
“我架得不够快吗?”
“是太快了……”
“那不好吗?不是你要我架快点的吗?越快越好……”张扈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要是再说下去,铁定要在萌儿愤恨的目光中死去。
“好了,不要再说了。萌儿,你大半夜的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究竟是要干什么?”我看他们两交电的眼神,终是奈不住出声道。
萌儿听到我这么说,一扫先前的阴霾,示意我向后看。
我转眸,印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翰的天与地。是的,那天,是繁星点点缀着,那地,是金色茫茫一片,仿佛置身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远处泛着淡淡萤光的地平线,是视野的极限。冬天的夜晚很亮,仅仅只有几点繁星,带半轮残月也是那样的迷蒙闪烁。
偶尔吹过几阵寒风,吹开发丝,模糊了视线。
这里不是很美,但是却总有一种安详的感觉。总能让人以最为娱悦的心情,接受这里。
“不错吧!呵呵,其实如果是夏季来,这里更美。满地的绿色,繁华的星辰,还有清凉的微风……”萌儿站到我的身旁,得意的向我描写起她所见到的。
“还有,烦人的蚊子。”丫儿冷不丁的开口,笑呵呵的看着幻想中的萌儿。
“咦?!你怎么知道?”
“山田里什么不多,就是蚊子多。”
这是一个平原,西仓城外约模十里路的样子。也是因为张扈架车过份的快,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这里。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萌儿很主动的跑到了马车边,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屁颠颠的找了一个较为干净的空地,把包里的东西摆了出来。
“啊!!怎么变成这样了?”萌儿刚打开包裹,看到里面乱七八糟的惨状,凄凉的叫道。
我走上前,拿过包裹。
里面装着一些甜品,还有一些野味。可是,因为架车时的颠簸,现在已然混乱成了一团,分不清什么是甜点,什么是荤菜了。
我说她先前干吗去了,还搞得神秘兮兮的,原来是去准备吃的。
轻轻的安慰了几句,和她打包票,一会一定会让她吃到更好吃的东西,她才不情不愿的把那包“烂菜”扔到了一边。
招呼了张扈,萌儿还有丫儿三人我们就准备去抓点小东西。纤儿太过柔弱,不太放心让她跟着我们进林子,至于吴明轲则是让他留下来陪纤儿,虽然他自己本人也不愿意跟着我们。
冬天,动物全都处于冬眠状态,很难抓到猎物。但是,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
我与丫儿合作,她负责告诉我哪些动物喜欢找什么样的地方冬眠,什么动物喜欢出没在什么样的地方。
我负责把它们处死,而萌儿太过没用,根本就不敢看那些死亡的尸体。所以,拎带工作交给了这里唯一的男性,张扈。
收获还不错,没花一个时辰,就已经抓到了两只野鸡,还有三只兔子。
还未烤熟,这野兔的香味已经飘逸三里远。
萌儿直流着口水,眼里止不住的惊奇,似是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还有这么一招。
中学时,没少外出野营。外出野营,自然少不了烧烤。而,每次都是由我负责,所以,对于这个我已是熟能生巧了。
熟练的翻转,要保证每一个部位受热均匀。撒了些从萌儿带来的野味上的料,气味越发的扑鼻。
烤好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死死的盯着我手中的兔子,想必要不是因为我,恐怕早就要扑过来抢了。
我分出了一小块的兔腿,给丫儿,又分了一块前腿给纤儿,才将剩下的交给他们三个人。
他们吃得很开心,连我这个很久没有对食物产生欲望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口。
萌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分给了我一小块。
我也不理会她的眼神,拿起来就咬。
味道有些淡,但整体来说还不错。
吃得正开心,萌儿忽然坐起,跑到马车后。打开一个小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呵呵,还好我有后招!”我不明所以,她打开盖子,重重的酒味直穿我的嗅觉。我知道,那是酒,而且度数还不高……
那天夜里,我们玩得很疯很疯。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所有人都好像放开了心思,也放开了脸上的皮。尤其,是我。不知道是真醉,还是想要醉……
纤儿也好像抛去了心底的事,也开始疯狂。丫儿也忘了她的虎子叔,笑得更大声。
萌儿好像忘了担心她的父亲会反对,也笑得放肆。张扈从来就很豪放,他干脆跳了起来,舞动着身,摆弄着臂,在月下狂舞。吴明轲只是应和着,一动不动,脸上却挂起了温和的笑。
我应和着,虽然没有灯光,虽然没有音响,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带着淡淡沙哑的嗓音,响遍整个空旷的山野。
我们坐在干枯的地上,仰望着天际。举起高杯,对天长吼!笑!疯狂的大笑!想要感染这里的天,这里的地,这里的一切有生命的生物!
“姐,你笑得好好看哦!”因为我的要求,丫儿没有喝酒。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最为清醒。
“是吗?我以前笑得不好看吗?”我半醉半醒,好笑的开口道。
“以前,你笑得很假。”她摇了摇头,立刻在我的眼里变成了三个头。我晃拉着脑袋指了指她的残影,脑袋不由自主的连转360度,定住看着丫儿笑道:“丫儿?!这个,这个是哪个?”
看她没有要变回来的意思,我也不理会,对天开始长吼:“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莫、莫、莫!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
还唱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只是,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很多很多的同学,很多很多的朋友,在一起,很开心,心里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