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吗?
脑中的影像就如退潮的洪水般消失殆尽,一片清明。
转首,却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子急切半带惊疑的眼神望着我,枯干的手半伸着,好像想要拉着我。
那壮汉见我恢复正常,放下心来,道:“姑娘,你一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他这么说,我扫视一圈,才看到有些好奇的围观者看着我。
三三两两,穿着破败的衣衫,个个都满带倦意的脸。
我头皮一麻,不知如何做答。
他们是,什么人?
我看了眼四周,好像,还是刚才那片死尸遍野的山龄才对。
“你们是?”
那壮汉听我这么说,有些怜惜道:“姑娘也是和我们一样,来寻亲人尸首的吗?”
啥?
“唉,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来这里做什么?也不让人陪着你。刚才,是不被吓到了?”他仁慈的脸孔,说不出的温暧。
我才想起,方才我是不是很,疯狂?
急忙点头,装做恐惧样道:“真的很可怕!”
有人说过,女人是天生的戏子。
这点,我从没有否认过。既使是我,也不例外。
那壮汉看我这副样子,心中更是疼惜不已道:“唉,大家都一样。反正也是
找,不如我们陪你吧。大家也好有个伴,等会那些来处理尸首的小卒来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这里的乱葬岗,是牢内死犯的最终归属。
死尸,会被丢弃在这里。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进行整理,整理方式:火烧。
如果有些亲属想要来这里拿回尸体,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死犯的尸体能拿走,不过看守的小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领去。毕竟,一个死尸,也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忙摇头道:“不用了,我刚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看来,唉,看来是已经被火烧了。呜……”言罢,已经是一阵抽泣,只可惜全无泪意。
那壮汉又道:“唉,真是苦了你一个女子了。想必是寻了很久吧,衣衫也破成这样,沾满血迹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吓了一跳。
原本的囚服已经被自己的白色里衣换回,只有点点沾湿的血迹清晰醒目。看来这里的人不是一般的小气,死也舍不得一件破坏的囚服,那个给我换衣服的人,一定会得报应!
我在心里,狠狠的想着。
这时,却见一件灰色长衣出现在我的视线内。
我沿上看去,心中真是感动不已。
那壮汉真挚的眼看着我道:“穿着吧,一个姑娘家,穿成这样也确实不成体统。没什么好衣服,只得凑合着了。”
我忙道了谢,接过轻轻披上。
“好了,姑娘。既然你没有找到尸首,还是快些离开吧。”说罢,又冲四周凑热闹的人道:“得了得了,没什么好看了了!该干嘛干吗去吧!”
四周的人显然对他甚是恭敬,乖乖的一哄而散了。
我再次道了谢,问明了去景都的路,离开了。
现在的天空,好像也被那乱葬岗。明明是上午,却也有些灰暗。阳光少得可怜,也没有办法先将自己的身子冶愈,匆匆赶路去了。
沿着弯小的人迹,行走到山下尽头。
官道上没有人,为了加快步子,我只得强行运用低极飞行速快速前进。
看着依旧紧闭着的城门,我知道不是从这里回去的时候。
我找到一处没有看守人员的缺口高墙,一闪身,已经飞了进去。
白色的祭寺,依然独立于街头。
只是,原来川流不息的香客,一个也没有。
我抬首看了看蓝色的天,高阳立在顶头,显着着这是正午。奇怪,以前虽然正午人不多,但也不至于少成这样?
我走上前去,门紧闭。
直觉有些不对劲,我敲门。
半响,只听得吱呀之声,大门开。
两名身着白色紧衣的圣士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着我问道:“你是何人?”
心中怪异感大升!
什么时候。圣士竟然成了看门的?
一般的他们,难得显于人前,只困没有必要,要是实非有事,否则都是隐起行踪,暗中保卫。
我虽好奇,可也正色道:“请问,晤蝉长老在吗?”
那二人对视一眼又问道:“有何事?”
“我是这里的圣徒,我找她有要事!”
他们有些不相信,其中一人道:“圣徒?我们没有圣徒外出过,又何来的圣徒之说。”
“我是前一阵子离开的圣徒,最近才回来。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晤蝉长老,与她说,刘沙便是。”我解释道。
他们二人神色突然一变道:“就是你!随我们去见大长老们去!”说完,也不顾我任何惊疑的表情,愣是架着我的手,提进了祭寺之内。
“二位大哥,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无力的被他们钳制住,无法挣扎。心中有惑,自是问了出来。
然而,那二人却像是十足的木头,一言不发。有默契的双排并走,竟没一丝偏差。
我自讨没趣,放弃挣扎随他们去了。
他们没有将我压到晤蝉的司管部,也没有压到其它长老的地方,而是直接穿过教炼场,直达圣殿。
看着熟悉的圣殿,心中竟陌名的激动。
纤儿就在里面了吧!
她在干什么呢?是不是有担心过我呢?她那天没有什么事情吧!那些刺客抓到了吗?
现在,才发现自己心中,竟是这么的关心这些原本不需在意的事。
左边的圣士放开我,走上门前道:“圣女大人!属下已找到刘沙!”中气十足。
多余的回音,在冷清清的圣殿内,来回徘徊。
不多会儿,忽听里面传来一声陌生而清脆的声响,平平淡淡:“带她进来吧。”
话音刚停,门像是有了摇控器掌握一般,自动打开。
我知道,那是因为,在门后一直有默默无闻的圣士坚持把守。
依旧清冷的大殿内,却并不安静。
难得齐聚的几位,正端于两侧的客倚上。
正前方,是从没有这么认真态度过的纤儿。
她的神色有些苍白而憔悴,只是双眼依旧有神而妖娆。
在看到我时,神色微微异样,却又恢复正常。
只是坐在一旁的几位长老,晤蝉,晤明,晤然,晤空,晤难,晤性,晤生一个不落。
“你就是刘沙?”
坐于左侧首位的晤生,看了我一眼,沉声道。
不明状况的我,只有点头的份。
“大胆刘沙!你竟还敢单独回来?说,究竟你将陛下拐到哪里去了?”晤蝉先发制人,在几位想要发言的长老前抢了先。
却让我知道了某些重要信息。
看来,他们是以为景骘是被我抓走了。虽然,这好像是事实。
我心中了然,却道:“不是听说,陛下现正在圣殿之内闭关养息吗?”
晤蝉听我这么说,脸色越发的阴沉。显然是觉得我在死不认账,其实,我只是想要知道确切的情况。
“你还敢狡辩,这圣殿内的陛下,自是寻人假冒的!”坐在右侧尾部的晤然道。
“我有狡辩吗?我又没有说,我没带走陛下,我只是好奇。真陛下既然在外面,那殿内的陛下,又是从何而来?我当然会怀疑,我带出去的那个,是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我又怎么能将他带回来,徒惹麻烦。”我毫不在意的回驳着晤然,言语中,却将一些不必要罪名推得一干二净。
“既然如些,你又为何要带出陛下?”晤然见理说不过,又道。
“当时殿内一片混乱,我当然要带陛下逃难先了。谁知,那二个刺客紧追不放,跟了出来。打不过,逃得比较远,所以现在才耽搁了。”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不自量力的丫头。”晤然低声的不屑道。
声音虽小,但在我的耳内,却也清晰非常。
不以为意,装没听见。
“那陛下现下在何处?”只有晤生一片着急,想知道景骘的踪迹。
我道:“他现在,比较可怜。”
八人皆惊。
“陛下如何?”
“他,现在正在景都通狱大牢内。”
众人更是张大了嘴!
连一直静无表情的纤儿,也瞪大了眼,难以相信。
――――――――――――――――――――――
更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