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女子,让人不忍再看。欲伸手扶抱着她,却发现无从入手,只怕弄疼了她。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哪里还有当初模样。
一直以为,她就是我心中的恩人,虽然我们相互利用,但至少对于我来说,她同样是一名长姐。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离开而心生介隙,放任我自由。
反倒是我颇有种利用完拍拍屁股便走的感觉,可是谁人又知,这再见却又是这般光景。
“红,红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理理思绪,看着香姨只觉时间需得加紧,否则晚了耽搁怕是会误救治的时间。
所幸方才因为我的事,让那三人忽略了红袖而让她幸免于难,仅是虚弱的倚在墙边。
“姑娘不是这里的人?”红袖反倒惊讶道。
我愣,顿悟。
想必是初次见面我便坦言是恰红春的妓子,而现在出现在这老少通吃的后院,穿着破败,那张爷都会误以为我是不听话逃出来的奴隶,她自然也会先入为主,认为我是这里的人。
衣服穿得不上档次,还真是误事啊•!!!
“这儿是负责惩罚不听话的奴隶的地方,至于你怀里的姑娘为何也会在此处,妾不知。只是妾因私逃了多次才被罚到这儿来的,想来她也是犯了大错吧。姑娘,认识她?”红袖勉强喘口气,回了我的话。
“是我恩人。”我心下疑惑顿生,按说香姨那居香院说大虽不大,但说小是绝计不会小的。尚且不说我那段时间帮她拉笼客缘照顾她生意,也定不会落下这等下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知道出去的路吗?”我拧头,看着同样好不到哪去的红袖。
她思量一番道:“被卖进来的时候是从院后几番辗转才被送至这分院,虽是蒙着面,但妾记忆尚是不错,而且妾想逃也不是一次二次了,早已将那地形熟记于心。”
我理会,道:“那就好,你现在还有精力嘛?”
红袖咬咬牙:“尚有。”
“有没有什么法子出去?”
“逃跑的话,妾已试过多次,无甚大效。姑娘可有好对策?”
“你愿不愿信我?”
“妾如今已是此等身份,能得清莲姑娘搭救已是感激不已,姑娘只管说,妾定不会误事的。”她有些激动,很显然不想让我担心。
我点头:“你愿意信我,那一切都好办了。”
她满眼坚定的看着我,那东西叫信任。
后院那条路自是去不得,红袖试了那么多次都失败,否则她方才也不会狗急跳墙般往前主楼,妄想从大门逃出去。好死不死,遇上了出来闲逛的我。
主意打定,确定一切无误后,向红袖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鼓足劲道:“快来人啊!!出事了!!!”
我闭息,藏在一角。
静听外边的动静,八道气息,一长一短向这边涌过来。
将锁一开,领头进来的壮汉左右看道:“刘爷!怎么了!”
刚话完,他愣了一下,身后接连进来的汉子将屋子挤得更加狭小。
却只见那红袖脚下的刘爷以极恐怖的姿态倒在地上,面目狰狞,让他呼吸停暂了一小会。
就在此刻!
我从门后现出身形以最快跑的速度的往外,边跑边疯狂的嚷道:“刘哥死了!哈哈,刘哥死了!!!”
极其癫痫姿态,让人眼前一花,误以为这后院是精神病院。
那室内的几名汗子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直接冲过来缉拿我这名“真凶”兼逃奴。
眼看那几名汗子就快追上,我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拉远了距离我再故意慢下几步,尽量让他们至少看得见我的影子,跟在我屁股后面,任我耍着玩。
身后那几位犹自不知,仍拼着命跑。
“去!到后头去叫上管事的,这丫头造反了不成!还能让她跑了?!”耳后传来不知何人的吩咐声,我冷笑一声,就怕你们不上来。
我左转!!
我再右转!!
我再左转!!!
我再右转!!!!
身后人数已经由原先的八人,增至二十六人。
长长的一条影子,像老鹰抓小鸡。
不过,我可从未承认过自己是鸡。
他们的气息越喘越重,体力开始越发的不支。
时机到了。
我停下脚步故做疲惫之态,“别,别追了!呼我,我跑不动了,呼。!”
我的这番话,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原本渐渐停下的步子,在听到我的话后,又再度奋起直追。因为他们永远不信,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会跑不过一个弱女子?!?这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
我当然不是笨蛋,转眼又以三百码的速度往主楼跑去,那里才是落幕的真正场所。
“快!快把她拦住,别让她进了主楼!宴会还没完呢!可别让她给砸了!!!!”后面的人大声喝道,显然是想让守在主楼的两个守门人看着点我。
可我怎么会乖乖听话呢?微一侧身,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往主楼里冲,那二个二愣子就算看到了,抓住的也不过是一抹残影。在电力全盛时期的我,又岂是他们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
因为,我们需要相信永远的科学,光比声的速度快。
“你刚看到了什么吗?”二愣子甲道。
“好像风,这种天,正常的很。”二愣子乙理所当然道。
后面的喧哗声近了,领头的管事恨不得撕了那两个二愣子,白白让我闯了进去。
可是,为时已经晚。我早已经缩在厅内一角,等着他们进来。
楼内活动还未结束,台上的那名三角眼男子还在侃侃而谈着最后两个奴隶,期望卖个好价钱。殊不知,砸场子的人来了。
那领头的管事冲进来,态度一变,有些小心翼翼,少了些横冲直撞。与主楼里的穿得一表人才女子交头接耳一番,显然是在交待我的事情。
不等他交待完,我露了个脸,就往台上跑。
顿时尖叫声一片,当然那是些胆小的贵妇小姐居多。
在管事的目光扫描下,我蹭蹭跳上了台。一把推开三角眼男人,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嘿!!他的一世英名怎么可以让我抹黑呢?二话不说,命令四周的汉子向台中心围堵我。
左跑不是,右跑不是。
越来越近,圈子也越来越,仿佛在他们眼中,我就是只待入虎口的小羊已经丝毫没有挣扎的可能。
借着角度看着三楼晴淮之的那个包厢,瞬间脸抽了一下。
黑乎乎的房间,照示着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不是吧,我才离开多久啊,他们竟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