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电昏了过去罢了,要不是因为自己无中声有,他们也不会上当。这样一想,心里倒是平衡了许多。
没有想像中的跪地求饶,也没有意料中的飞扬跋扈,趾高气昂。我是默默无闻的离开,他们是当作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那两个还没来得及卖掉的奴隶,只有继续被关回笼子里,等待下次的拍卖。
那管事还算做得及时,送我们到门口,便进去了。
街上有些空,没有什么人,黑洞洞的夜,没有光。居民商铺早已经大关,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都十点了。这么一折腾,我倒是有些佩服我自己。
啊呀,险些忘了正事。
“身上有钱不?”我扯扯前面人的衣袖,小声道。
他回头,停下步子,眉微挑,示意我说下去。
多日的相处,我懂那是什么意思。
“给我借点钱,我买点东西。”我很没骨气,作为一个一国之母,做得非常没有骨气。
他瞪了我一眼,不想理我。
我不甘心,又扯扯“就借一点,别这么小气。”
他理也不理,继续走。
我自然不会被打倒,趁胜追击:“亲爱的靖安王阁下,您就大人有大方,借我点青旦吧!”
忽然停下脚步,险险撞上。
他回头:“既然你这般求本王,本王便应了你。”
“您会有福报的!!!”我乐不可吱,难得表现出来。
“但是……这利息怎么算?”
“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我脸色一变,掌握之精确连我自己都被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真是医生卖棺材――死活都要钱
怎会这般小气?
也罢,看在他又回来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我就大方点,别计较了,反正这青旦还是得找那位报销。
风卷起石沙,同时掠过惨蓝色的衣摆。
发尾的丝有些不太听话,非得用强制手段才能将它压下。
步行走在街道上,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谢谢。”心中所想,被我毫无城府的摊开。
的确,我是想谢谢他,在我以为没救的时候回来了。虽然悲剧也是因为他们走了而产生的,但是总得报得着一丝感恩的心才好。
“哦?为哪桩?”他斜眼,极是认真。
我反倒愣住了,有很多吗?
他看我的表情,很明显知道我不明情况,自发主动道:“今儿个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说晚上这顿她请,可是付钱的时候却不知跑哪儿去。”
咦?!对啊!那岂不是说是他帮我付的?
“谢谢谢谢!!”
“嗯,总计三声,一次补齐了。”他点了点头,开始误解我的话。
不过我也无妨:“谢谢谢谢谢谢!!”
他皱眉。
“先存着点,下次用。”我咧嘴,作偷笑状。
他愣住,不消半会,明明前一刻还不错的表情,却如换了张脸似的。不悦,扭头,显然不想和我说话。
我怎么惹到这位主子的?
“堂堂一国之母,竟会对我这一名失势王爷讨谢?我自认没这能耐。”冷声冷语的情况下,不难想象他的表情。
“喂,晴淮之,你今年多大了。”好在我皮够厚,自动忽略。咱需要了解事情的内在。
显然没想我会突然这么问,他一呆,不肯说话。
得,这位仁兄显然是檫粉进棺材――死要面子。也罢,既然如此,我便大方些。
继续扯他的袖角,“呐,说啊。”
他扭头,看着我的手,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终是顶不过我:“十九。”
“MYGOD!不是真的吧!”我吓坏了,连路都忘了走,傻傻的看着他。
我自认为我认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人怎么看也是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吧,怎么会才这么小?!
等等!那景骘是他弟,那就是比他还小!景嫱是他妹,哦不对,是弟,那岂不是更小?!?!不会,不会是才十六七岁吧?!?!
他反倒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什么意思?”
“你,你确定你只有十九岁?!!?”那智商,那气魄怎么看也不像啊!
“莫非你有异议?”
“没,没有。只是有些奇怪,在我家乡,你这个年龄也只是在学堂里谈谈恋爱,没日没夜的玩游戏而已。”说罢,我低头做深思状:“莫非这里的人都是基因突变?改天取取这里小孩子的DNA还有脑浆做做样本,指不定会有新发现。”
“你在嘀咕什么?”他拍拍我肩膀,打乱我邪恶的思想。
“没,没什么。”我摆手。
他也不愿拉下脸面再多说什么,自顾的走着。我只得加快脚步,跟着他。
果然是花样年华中的人啊,运动细胞相当活跃。
而且明显,他正处在情绪躁动非常时期,用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学名,叫青年叛逆期。
所以,他嫉妒我一夕之间比他有身份,比他有权势。唉,忽然有些可怜这个孩子,哦,对了,原来他还只是孩子。
话说,不会是他故意为了整我才不叫车,预备徒步走回去的?这人心理怎么这么黑暗啊?!
“何为恋爱?”他纠结了半天,总算忍不住,停下步子扭头问我。
“什么?”我讶道,这孩子转移话题好生之快啊。
“是用来弹的?”他又再度问道。
我还来不及点头,却听他又道。
“是新出品的乐器?”终是一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架势。
这个,可让我如何解释是好?!
我继续扭捏,不答。
他倒起了劲,发出一声单音节,显得有丝不悦。
“这个,谈恋爱的意思呢,在我的家乡是指一男一女独处的情况下,呃,谈天说地。所以那个弹琴的弹不是这个谈恋爱的谈,这个谈恋爱是情侣才能做的事情。”我快疯了,解释起来原来这么麻烦!!
终于说罢,我松了口气,抬头看他,才发现他正眯眼看着我,一改白日面瘫姿态。笑得好不奸诈。
咦?有什么问题嘛?为什么他笑得这么个表情,好…………好……原来这孩子,笑起来不是那么碍眼嘛。正在闪神空档,却听他飘飘来了句。
“不知陛下看到自己的皇后竟与一王爷在街边谈恋爱,是何感想啊。呵呵。”
我可不可以自动忽略掉那句话?!?!?!
“王爷误会了,这谈恋爱是在双方有一定的情感基础上,才叫谈恋爱的。”这误会开大发了。
“哦?本王以为皇后是有意勾引,才说出方才那些话。”
“勾引谁?”我咬牙切齿,这小子,给几分颜色还开起了连锁染房了!!
“这半夜三更,夜黑风高的,除了本王,莫非还有别人?”他意思意思一下,四周一扫,算是做下结论。
“我竟然不知道,靖安王原来是这么会自作多情的人啊!”别以为刚谢过了你,你就可以什么玩笑都乱开。尤其是他那副嘴脸,又恢复到那自大无人的状态。
讥讽的声音刚完,腕间狠狠被人一拉,带到了拐角的小巷。
完了,这人顶到我的胸了,还好我人够硬,我忍!!
他压着我,眼神有些走火。怒意不言而喻,我倒是奇了,他有什么好气的?!我这个被他污蔑的人都还没气呢,他气什么?!?!
“自作多情?!你说我是自作多情?!”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并没有显得更温柔,反而有一种阴侧侧的感觉。我忽然觉得,咆哮反而让人觉得正常能接受些,毕竟咆哮也是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