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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八章:前缘误,一梦是华胥

闻情解佩 / 玄幻魔法

第十八章:前缘误,一梦是华胥

    “我便是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补偿。高墨言,有时,或许是我想的太过于天真了,我以为你会懂,爱或者不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只有当两个人两情相悦之时,那才是爱情,你如果爱上了我,那么我只能说,这是你的不幸。”杜若锦神情迷茫,语气闪烁,她回避什么?

    高墨言的眼神几欲要痴狂,闭目叹气,再睁开眼睛时,却只是落了一地的黯然神伤,他低哑说道:“原来,原来我费我所有的勇气,耗我所有的心力,说出这样的话,都换不来你的一丝心软……”

    高墨言,你说出这样的话到底要我情何以堪?杜若锦心道。

    再起抬起头来时,高墨言已经走到门口,回身说道:“不管怎么样,阮真的事情,我希望可以照你说的做下去,高家不能误了她,她也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人身边,因为那个人早已经不可能再去爱了……”说罢便走出了墨言堂。

    杜若锦背靠床榻上,有些懊悔,或者自己太过于执着了。杜若锦也罢,杜沉香也罢,到底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到底寻求什么呢?

    就听见高墨言的脚步声重折回了屋内,他神情不甚十分淡定,似是有几分紧张,说道:“我得到消息,五毒教的人这几日活动很猖狂,你好不要出门,如果,如果一定要出门,好找个人陪着……”

    “我知道了。”杜若锦恍惚回答,五毒教,仿佛离自己很遥远的一件事,又重回到自己的眼前,楚惜刀,那个如恶魔一般的男子吗?想到这里,杜若锦叫住正要出房门的高墨言。

    “喂,你先不要走,我有话要问你。”

    或许是杜若锦的语气有些焦躁,或许是高墨言感受到了这份焦躁的温,他驻步不语,期盼着杜若锦要说些什么。

    “我来问你,这个楚惜刀,恩,与你有势不两立的仇恨吗?”杜若锦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问出口。

    “如果高家有人想跟楚惜刀做个朋友,你会怎么看?”

    高墨言的脸上只有冰冷,没有丝毫温,说道:“楚惜刀我眼里,只有手刃才肯解心头之恨。如若让我知道,高家有人与其交往,那么我也势必会让这个人后悔。”

    高墨言说起此话来,一直瞪着杜若锦,看来他是误会杜若锦问此话的用意,只以为想跟楚惜刀做朋友的人,是杜若锦了。

    杜若锦撇嘴,心道,我还没有将楚惜刀和高美景真正的关系说出来呢,否则只怕要后悔要吐血的人也只是你,人家都报复到你妹妹身上了,偏偏你妹妹甘之若饴,跟飞蛾扑火一般甘愿为他生为他死,还想着要与他私奔双宿双栖。

    杜若锦暗自深叹的表情,高墨言眼里看来,有些十分怪异,但是他也跟察觉到什么似地,虽然这种察觉是种错误,说道:“杜沉香,我警告你,不要玩这些危险的把戏。他是一把火,还是一把毒火,会把你烧死的。从此,我的视线里,不再允许你与别人有交集。”

    杜若锦冷冷笑着,反讥道:“高墨言,这就是你对感情的态吗?”

    高墨言有片刻的怔住,回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另当别论,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这难道你不明白吗?”

    杜若锦不再言语,别过头去,冷漠的看着帘幔。

    高墨言走出几步去,停下来,顿了顿,说道:“如果原来的杜沉香死了,那么我喜欢上的人就是原来的杜沉香,不是吗?”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杜若锦陷入了深思,良久回不过神来。

    杜若锦觉得自己进了迷雾一般,找不到方向。与高墨言的夫妻名分,与高纸渲的暧昧纠葛,到底要如何解脱?

    想要浪迹天涯,是决计不能的,身无分,又无武功护身,别说是奸恶小人,就是一般的登徒浪子,杜若锦也是对付不了的。

    所谓的理智,就是宁愿面对繁杂的家斗,也不愿意去面对凶险的江湖。

    杜若锦自从高墨言离开,心思转,决定要改变目前的现状。女人改变自己的命运,佳的手段便是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而经过现代教育的女人,观念有所转变,通过自己的双手照样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即便是古代,只要不违反大的风俗原则下,不标立异,不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那么,自己努力改变下自己的处境又有什么值得人去非议的呢?

    来去匆匆,来也是寂寞,去也是寂寞,如故。

    杜若锦和绿意找到一座酒楼,因为两人都没有易容换装,所以颇招来一些人的目光,绿意有些局促不安,倒是杜若锦思着什么,没有什么不安。

    杜若锦点了几样小菜,又让小二上了一壶清酒,将绿意拉着坐下,两人边闲谈边吃起来,因为是楼上的雅座,所以并不会受到别人的打搅,所以也看得出绿意也是十分难得的惬意。

    正当杜若锦力劝绿意饮一杯酒之时,雅座里突然闯进来一个小乞丐,接着便是店小二的追打。那小乞丐也不避开,从桌上抓起一只鸡腿就啃,店小二没头没脑得打下去,嘴里还辱骂个不停。

    杜若锦有些不忍,挥手叫店小二下去,坐椅子上,看着小乞丐将那只鸡腿吃完,神情自若,不恼也不气,端起一杯清酒,浅尝一口便放下。

    小乞丐本来一脸的桀骜不驯,此刻倒是有一些迷惑起来,说道:“你是第一个没有喝骂我的人。”

    杜若锦不以为然的笑道:“人饿了就想吃东西,吃不到就要去抢去夺,这是天性,怪不得你,即便是王侯将相,饥饿之时,都是这般。只不过,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落到这般境遇呢?你爹娘呢?”

    小乞丐面无表情,回道:“我没见过自己的爹娘,我从小跟着师傅,可是师傅死了,我一个人流浪街头了,”

    这个小乞丐,也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因为瘦弱,显得年龄小一些。杜若锦倒不是同情心泛滥,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别人,她并不觉得是多么大公无私爱心无限的举动。

    杜若锦让小乞丐坐下来一起吃,小乞丐反倒有些怔住,戒备得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图谋?”

    杜若锦失笑,反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单单闯进我的雅座,倒是对我有什么图谋?”

    小乞丐听见此话,与杜若锦相视一笑,倒似十分洒脱的坐了下来。只有绿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

    吃晚饭,杜若锦吩咐绿意去结了账,又问小乞丐:“你要去何处?”

    “无处可去。”小乞丐的眼神明显有一丝彷徨,可是他仍旧故作潇洒说道:“天地为家。”

    “跟我走。”杜若锦转身便走。

    些什么。

    走到一处岔口处,杜若锦低低念道:“哪里才有订制衣服的店铺呢?”

    小乞丐突地从后面窜出来,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这里有一家,不过手艺糙了些,只给一些穷苦人家做衣服。”

    绿意好奇得问道:“你连人家手艺好坏都能知道?”

    小乞丐有些得意也有些羞赧得说道:“这个自然,我去他店铺门口呆过,进来出去的人都穿戴普通,也鲜少有人扔给我几钱。想他如果手艺好,那些富贵人家的人早就挤破门槛了。”

    杜若锦失笑,觉得小乞丐倒似个善于观察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一怔,答道:“师傅总是叫我残歌……”

    残歌,残歌,是一曲未了的残歌?它的曲风到底是优美畅快,还是带着无的悲伤与无奈?残缺了的歌,意味不意味着残缺了一半的人生?

    杜若锦走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如果要问哪家店铺手艺好,只需回到高家,问问大夫人、二夫人还有高美景,一问便知,何必这样大费周折?

    当高家人得知杜若锦带了一个乞丐回来的时候,又是议论纷纷。杜若锦让道:“二少奶奶,您看,您还认得出来吗?”

    绿意将身后穿白衣的残歌推出来,杜若锦“惊艳”得看着残歌,眉目清朗,唇红齿白,是个小美男的形象,只不过神态清冷了些,带些生人勿近的感觉。

    残歌站杜若锦的面前,个头还不高,只不过才及杜若锦的眉,却有一种令人不敢小觑的力量。

    杜若锦赞道:“没有想到残歌竟是这么一个翩翩美少年呢。”

    一句话。

    杜若锦吩咐绿意将残歌安置下来,绿意迟疑得问道:“是否要将残歌安置我们墨言堂?”

    “这个自然,否则,你要他去哪里?”

    “可是……”

    绿意的意思,杜若锦当然明白,只是,只是残歌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这男女之嫌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空泛了?

    杜若锦终一挥手,拍板定下:“我就是要将他安置墨言堂,看谁能说三道四的。”

    绿意暗叹,想瞪残歌一眼又觉得很没有道理,随即就出门去为残歌收拾房间了。

    残歌站门口,也不进来,看似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杜若锦颇有几分惊讶,问道:“残歌,你不必拘束,我既然将你带了回来,就没有想要难为你的意思。”

    残歌稚嫩的脸上,面无表情,简短说了几个字:“你对我有恩,所以,我要保护你。”

    杜若锦当即怔住,说道:“残歌,我不是要你……”

    残歌站那里,就跟一棵小白杨一般,纤直而挺拔,只是杜若锦却隐隐觉得他身上暗含一种煞气,酒楼之时并未察觉,如今残歌专注认真的表情下格外明显。

    就这时,道:“二少奶奶,残歌的屋子,绿意想了下,还是安置咱们墨言堂的北院,那里与您的房间有间隔,但却是离得近的屋子,有什么动静,残歌听见了也好跑出去知会大家一声。”

    残歌不屑得冷哼了一声,让绿意有些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才去给杜若锦斟了杯茶。

    因为杜若锦的坚持,残歌总算墨言堂里长久安置下了。

    残歌除了进出跟杜若锦身后,或者守护杜若锦的房门前,并不多言语一句,连绿意也很少招惹他,绿意私下还跟杜若锦抱怨:“二少奶奶,咱们带回来的哪里就是什么乞丐,这明明就是名杀手嘛,你瞧,你瞧,他那眼神就跟能吃人似的,也不知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怨恨,浑身都是煞气。”

    杜若锦失笑,笑过之后却也觉得的没错,站自己门前,就是一尊门神一般,稚嫩的肩膀,瘦削的身体,眼神都是冷冽而毒辣的。

    高墨言也曾经来过一次,不过恰巧杜若锦让残歌陪着绿意出府了,所以并未见到。杜若锦看见高墨言似乎有些疲惫的模样,忍了又忍还是问道:“你很累?休息不好?”

    高墨言似乎是别有深意的说道:“累,累极了,我现才懂,心累才是累的。”

    杜若锦有些回避,怎么才是不心累?谁曾没有心累过?拒绝是一种心累,接受难道不也是一种心累吗?

    高墨言走后,杜若锦想起上次与他谈起阮真之事,所以杜若锦就只身去了阮真的住处。

    阮真的房间是非主非仆居住之地,她也知道自己如今高家地位尴尬,所以近来很少出门。杜若锦没有敲门,径直推开了房门,看见阮真坐床榻上,翻弄着一本书。

    阮真看见是杜若锦一怔,随意有些戒备和敌意,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杜若锦拿过她手里的书,不过是本寻常的经书,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说道:“想不到你会喜欢看经书,其实看了经书修身养性也不错。”

    阮真有些不屑,但是随即脸上神色很奇怪,说道:“我才不喜欢看什么经书,只不过这书是……”

    杜若锦心知肚明,冷哼一声,说道:“只不过这书是高墨言看过的?”

    阮真有些不自然,扭过身子去,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面对阮真的敌意和戒备,杜若锦没有想过要用软语去温和她的心境,只是如雷霆一击般,说道:“阮真,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管你怎么做,高墨言都不会喜欢你的,你放弃。”

    阮真眼里有恨,心有不甘,说道:“你虽然是正室,可是我好歹也是老太爷肯的妾室,如果当初不是听说你要……我也不可能嫁过来的。”

    杜若锦冷笑说道:“当初是当初,你看我现模样,像是要死的模样吗?”

    阮真咬着嘴唇不语,许久才低声问道:“你来就是告诉我要死心的吗?你明知道,我只有这一条出路……”

    杜若锦轻轻摇头,神情凝重说道:“阮真,不是那样的,真正的出路不于几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以终女人得到男人宠爱借以欺压别的女子。真正的出路是爱,是要你甘心为之付出生命的幸福。”

    阮真急急说道:“可我也喜欢他呀。”

    杜若锦冷静问道:“如果他现遇到危险,你会肯为他死吗?会吗?”

    阮真噤了声,面上表情痛苦而挣扎,是的,她办不到为高墨言去死,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因为高墨言恰巧是她嫁的男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杜若锦继续说道:“阮真,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的命运不该如此,你真的甘心要给人做妾吗?”

    阮真苦笑,说道:“你要我现如何去做?这个高家,我却是连个丫鬟也不如的,不是吗?”

    “只要你答应,我会让你走出困境。”杜若锦身上的自信和沉稳,让阮真有了一丝好奇,多的还是疑惑。

    “再找个合意的男人,嫁了,做个正室,堂堂正正的做人。即便那家或许比不得高家这般富足,可是如果两个人相爱,不是比守着金山银山强吗?”

    阮真眼神的疑惑多了,突然她狂笑起来,笑完后冷下脸来怒道:“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刺探我,看看我到底是否对二少爷真心的?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不会上你的当。”

    杜若锦也料定不会让阮真这样轻易相信自己,但是她还仍旧说道:“阮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把这话说完,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让你以高家义女的身份嫁出去,重去找个好人家。”

    说完,杜若锦欲走,就听见阮真说道:“这是,这也是二少爷的意思吗?”

    杜若锦本不欲说,但是还是扔下一句话就走了:“如果不是他的拜托,我会觉得这一切与我无关。”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简短得将与高墨言合计的意思说给绿意听,绿意瞪大了眼睛,久久回不过神来:“二少奶奶,整个锦州城,估计也就是您能做出这般事情来,搁谁身上谁不恨得牙痒,您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想把她给风风光光嫁出去?”

    杜若锦失笑,却不多言语,听见道:“即便你与二少爷都答应,那老太爷和大夫人那边是个什么意思,谁能猜得到?他们会同意将阮真嫁出去吗?”

    杜若锦笑道:“这个自然,如果他们知道阮真嫁的人是个什么人物,说不定还巴不得嫁出去的是二小姐高美景呢。人的心思是难捉摸的,却也是好掌控的。”

    到了晚间,突然听见,大少爷高笔锋从南边回来了。杜若锦心生疑惑,按行程高笔锋至少还有半月才回,怎么这会功夫就赶回来了?思虑一时,自是明白其究竟,定是那高笔锋担忧谦受欺,所以提前赶回来相护。

    杜若锦让绿意去找高墨言来,高墨言来的时候,杜若锦刚巧用完饭,绿意收拾好了便掩门出去了。

    杜若锦说道:“对于阮真出嫁之事,你心目有好的人选吗?”

    高墨言回道:“城南刘家,还有益州城的蒋家,都有位人品极好的公子未娶亲。特别是益州城的蒋家,生意做的极大,只不过可惜的是,未娶亲的是个庶子。”

    杜若锦几乎不假思得说道:“阮真性子粗糙,还想攀上什么样的亲事?不论嫡庶,她配得上人家就不错了。再说益州城的蒋家,那里出了锦州城,离高家又这般远,阮真曾做过高家妾室的事情,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让人知道了。”

    高墨言微微颔:“你说的对,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否则阮真以后的日子……”

    “比大嫂还不如。”杜若锦迅速接了口。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杂事,终还是敲定,让杜若锦去跟大夫人提起此事。

    杜若锦让高墨言派人去益州城,将蒋家公子请来,让他跟阮真见上一面,杜若锦说这叫相亲。高墨言有些不能接受,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当日便叫人快马加鞭赶往益州城。那人从益州城回来说,蒋家公子安顿好事务后即刻动身,后日便可抵达锦州城。

    后日,杜若锦找了个事由,要与高墨言一起出门,因为绿意病了不方便侍候,所以借故带着阮真出了高家。只不过见到蒋家公子时,阮真便以义妹的身份出现他的眼前。

    两人匆匆见过后,阮真便面红耳赤得回到马车里,杜若锦掩嘴笑,她看的出阮真对那人还是很满意的,蒋家公子对阮真也是很有好感,两人的事情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回来路上,阮真一直不停得绞着手里的帕子,不有些担忧得说道:“大夫人会答应吗?如果二少奶奶没有对我提起,只怕我这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可是现,你说得我动了心思,如果不成,我心里又是个什么滋味?”

    杜若锦没有做声,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杜若锦不是没有想过,她想运用洛克菲勒女婿的故事,来运作阮真与蒋家公子的婚事。

    先,她先令高墨言放风出去,高家义女要择佳婿,先制造一种态势,只要当态势顺应后,有些事情才好顺势而为。

    回到高家之时,杜若锦刚下了马车,便见残歌站自己面前,有些惶恐也有些羞怒,杜若锦轻轻“咦”了一声,问道:“残歌,你站这里做什么?”

    残歌不顾道:“我说过,你走到哪里我便要跟到哪里,我要保护你。”原来,他是怪杜若锦今儿个没有知会他一声,趁他不便出门了。

    未等杜若锦说什么,便见高墨言冷着脸走过来,打量了几眼残歌,有些不满得看着杜若锦,那目光分明说,这就是你捡来的那个麻烦?

    杜若锦瞪回去,就被高墨言一把拉着,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高墨言将杜若锦拉进车厢里,不满得问道:“他就是你捡回来的乞丐?”

    “什么乞丐不乞丐的?你觉得他看起来很像是乞丐吗?”

    高墨言有些无语,良久才说道:“正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乞丐,所以我才问你,他到底是谁?”

    “他是我从大街上带回来的。”

    高墨言低喝:“你竟然敢从大街上捡个男人回家?”

    换做杜若锦无语,残歌算是个男人吗?她的眼里,那只不过是个孩子,十三岁的年龄十岁的体形,的的确确只是个孩子。

    “他只是个孩子,确切的说,只是个男孩子,说是男人未免太牵强了?”杜若锦很耐心的回答。

    “我眼里,他就是个男人,墨言堂与你同进同出的男人,而且还是口口声声说你到哪里他便要到哪里的男人……”

    杜若锦听着高墨言有些急切而饱含怒意的话,不由得大笑起来,笑的七荤八素的,但是现高墨言的眼神竟然越来越有些不对劲,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高墨言一把搂住她,印给她一个深深的吻,直到她几乎要窒息之时,才松开她,说道:“这就是你该得的惩罚,女人,你越来越放肆了……”

    杜若锦他的怀里,几乎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和眩晕,这一刻,高墨言的神色充满霸气,与平里的他有太多的不同。

    就杜若锦绞脑汁欲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车帘倏地一声被人挑起,残歌忧心忡忡得站那里,担忧的看着杜若锦。杜若锦从高墨言的怀里挣坐起来,看到高墨言的脸色难看极了。

    杜若锦跳下马车,招呼残歌和绿意回墨言堂,不理会身后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她不是不理会,是不敢理会,高墨言为什么今日释放的气场与往日有这么大的不同呢?

    杜若锦换了装,便让绿意提了些点心,一起去了大夫人的房里。

    大夫人见到杜若锦进来,有些惊讶,不阴不阳得说了几句。杜若锦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自顾自说道:“娘,你如今也看见了大哥大嫂还有谦,三个人的苦情戏,难道你要墨言也要继续背负这样的结局走下去吗?”

    大夫人有些不解,多的是莫名其妙:“你这话什么意思?”

    “娘,我的意思是说,阮真出现高家分明就是个错误。墨言不喜欢她,她高家,只会受到一辈子的冷落,不如,不如……”

    大夫人惊道:“你为了霸占墨言,你是想将阮真赶出高家?”

    “我没有要霸占墨言的意思,我也不是想把阮真给赶出去,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过的好一点,你难道觉得阮真墨言身边,给墨言带来什么快乐了吗?什么也没有。”

    大夫人皱眉,说道:“你有话就快说,不要这跟我兜圈子,当初让阮真进门就是为了填补墨言身边的空白,只是没有想到,墨言真孩子,至今也未……”

    “娘,那我就长话短说,我的意思是说,把阮真从高家嫁出去。”

    大夫人站起身来,只差没有点着杜若锦的脑门怒骂:“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阮真是高墨言的妾,是妾,如果是个丫鬟都另当别论。”

    杜若锦沉稳说道:“她与墨言并未圆房,而且我们对方宣称她是高家的义女,那不就成了?”

    大夫人当即表示不同意,说道:“凭什么要我们高家认下阮真这个义女,还要去给她找门当户对的亲事,为了她犯不着,再说,这个主意是你出的,我就家提防点才是。”

    “娘,如果她要嫁的人,是益州城的大户,你也不肯将她认下做义女吗?”

    大夫人一怔,还未等表态,便听见杜若锦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家势颇好,跟他们家结亲,不但对于高家生意上有利,而且他们的聘礼也少不了,你将阮真认下来,那些聘礼自然应该交到你的手上,与高家无关……”

    说道这里,大夫人动了心,可是她突然还是有些戒备得说道:“你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做这件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既然说你不会霸占墨言,那么你千方计要将阮真弄出高家,又是为何?”

    杜若锦不动声色回道:“这件事我言于此,你如果不肯答应,我去找老太爷说,只不过聘礼送过来的时候……”

    杜若锦起身欲走,大夫人慌忙拦着,嘴里还是不肯服软,说道:“既然墨言不喜欢阮真,那么我这做娘的,自然要为他处理好此事。认下阮真做义女也可以,只是将来给墨言娶妾,你不能再拦着。”

    杜若锦冷冷应了,如果需要她拦着高墨言才不肯娶妾的话,她也就没必要再坐这个位置上了。

    杜若锦往墨言堂走,却因为要抄条近路,绕过竹林后却走岔了道,走进了纸渲堂。杜若锦一怔,看见门虚掩着,只往前走了两步之遥,便决意往回走,哪知身子还未挪动,就被高纸渲挡了身前。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

    杜若锦强忍着不肯去看他,艰难说道:“这恐怕不太好?我是你的二嫂,怎么能进你的房间小坐呢?”

    只听见高纸渲声音落寞而低沉,说道:“我以为你还是我的若锦……”

    杜若锦不肯回头,声音有些颤抖而倔强,说道:“那恐怕是你记错了?”

    “或许……”

    只是一声或许吗?只是这一声敷衍的推辞吗?杜若锦不甘心,她回转身子看向高纸渲时,眼神透亮,说道:“妙真寺的崖底,生的一切,都只是这一声或许可以概括的吗?高纸渲,你好残忍。”

    高纸渲难以自已得闭目,睁开眼睛时,眼神仍旧是这般清澈,带着几缕悲伤,说道:“我以为我的残忍,仅仅是对我自己。”

    杜若锦这才仔细看他,他比先前瘦了,也憔悴了许多,杜若锦未等说话,便见他信步走过来,直到离得杜若锦近了些,直到杜若锦往后退了一步。

    杜若锦仰起头看着他,只不过一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只是因为离得他近,近的几乎连他的呼吸声都可以听见,渐渐得竟有些茫然起来。

    “若锦……”

    杜若锦回过神来,脱口而出:“不要叫我若锦,崖底当你推开我时,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叫这个名字了。”

    高纸渲几乎是悲伤难耐,说道:“你到今日还不懂吗?你竟然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有苦衷?”

    杜若锦被他的话一下子乱了情绪,想夺路而逃,就被高纸渲伸臂拦下:“让我走,你说的我不想再听。”

    “真的什么也不要再听?包括誓言?”

    “难道崖底,我们两个人的每一句话都不是誓言吗?”杜若锦的话尖利而深刻,她本想逼退了高纸渲,可是高纸渲只是望着杜若锦,那股深沉强烈的情感几乎要将她淹没、

    “如果我们两个人一直崖底,那么不管生死劫难还是奈何桥上,我都不会推开你,只是我看到了二哥,那一刻我才猛然醒过来。我们终究会回到高家,而你仍旧是我的二嫂,我可以不意被万人鄙弃,我却不能没有能力保护你的情况下,让你遭受别人的谴责和辱骂。”

    杜若锦刹时明白过来,思绪如潮,说道:“可是,你也应该好好对我说,我不至于那样,那样伤心……”

    高纸渲怜爱得看着她,却轻轻摇头:“如果那时我说了,你会放开我的手,让二哥背你上去吗?”

    杜若锦泪眼朦胧,心弦被再次拨动,高纸渲的话触痛了她柔软敏感的底线,只不过是几句话,就让自己溃不成军,她知道高纸渲说得对,自己绝对不会那时,与高纸渲分开,也一定会将自己的爱恋付诸于世人眼下。

    “那现你又为什么告诉我这一切?现我们两个的处境并未有任何改变,不是吗?”

    “因为我后悔了,我做不到看见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我做不到看见你冷漠而刻意保持距离的身影,这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是折磨,我后悔了……”

    杜若锦望着高纸渲俊美的脸,还有那清澈如故的眼睛,沉迷,沉迷……

    “你是不是知道高墨言一定会来救我们两个?”

    “是的。”

    “那你还要与我卿卿我我,然后再残忍推开我,高纸渲,你自私。”

    “我自私,如果重来过,我还会这样做,只不过希望这次能自私的时间久一些,一辈子……”

    高纸渲的话,如片片冰刃,将杜若锦看似愈合的心划得鲜血淋漓,可是高纸渲犹嫌不足,他要杜若锦直视自己的伤口,说道:“若锦,你如果觉得心里痛,请相信我,我会比你痛十倍……”

    他抓起杜若锦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去,杜若锦手轻触到他的胸口,感受到那颗快速跳动的心,顿时有想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不过她没有,因为她与高纸渲仍旧是这层关系,未曾改变。

    高纸渲松开她的手,有些失落的说道:“不管怎样,你都要承认,你对于我,都是爱的这样理智。”

    杜若锦一怔,回头细想,高纸渲说的没有错,自己是理智的,因为即便知道那怀抱随时都为自己打开的,即便知道那怀抱有自己所需要的温暖,她也没有轻易奔了进去,她思,衡量。

    杜若锦的犹豫与迟疑,都被高纸渲一一看眼里,高纸渲漠然转身出了纸渲堂,倒令杜若锦站原处,有一种不知进退的感觉。

    仿佛,她的情感不也是如此吗?进退两难之,举步维艰。

    未等走出纸渲堂,便见远处一身影飘然而来,低沉问道:“你怎么这里?”正是高墨言。

    杜若锦一怔,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

    旁边高纸渲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嬉笑说道:“二嫂刚才来对我说,要给纸渲做媒呢。纸渲没应,除非能找到象二嫂这样的女子,否则纸渲一辈子单身也就罢了。”

    杜若锦飞快得扫了高纸渲一眼,但见他面色如常,嬉笑如故,仿佛刚才的悲痛与失落从未存,倒是高墨言看着杜若锦的眼神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高墨言转身走出纸渲堂,杜若锦紧随其后,身后炙热的目光灼痛了她的后背,也灼痛了她的心。

    杜若锦简短得将大夫人的意思告诉了高墨言,高墨言说他已经派人去益州城,要蒋家公子即刻来提亲了,争取短时日内将阮真嫁出去。

    次日早上,前厅用膳之时,大夫人将阮真之事对众人一说,顿时引起浩然大波。

    二夫人选提出了反对意见,因为大夫人将蒋家和蒋家公子夸得天花乱坠,这么好的婚事自然应该留给高美景才对,只听她说道:“阮真终究还是个妾,传言出去,人不说咱们高家是穷疯了才去骗那份聘礼?蒋家既然益州城,大小姐也益州城,不如让美景嫁过去,两姐妹也好有个照应。”

    二夫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大夫人记得杜若锦所说,将阮真嫁出去,那聘礼自然落她的手里,如果嫁出去的是高美景,那么聘礼还有她沾手的份吗?当下便说道:“美景还年幼,不争这一时,咱们再去寻一处好的人家。阮真却是等不得的,咱们高家越久,知道的人便越多,到那时瞒也瞒不住,还谈什么出嫁呢?”

    高美景坐末座,一直没有答话,杜若锦知道,高美景是不愿的,她心里还是只记得那一个人,楚惜刀。

    大夫人终究还是将此事敲定了下来,立即将阮真认作了自己的义女。

    二夫人一旁不冷不热的说道:“多认一个女儿,就要多准备一份嫁妆,凡事呀总没有无缘无故讨了好的。”

    一句话将大夫人说的脸马上垮了下来,二夫人说的何尝不是,自己光惦记着那份聘礼了,嫁妆如何去准备呢?如果从公上支钱,那么势必聘礼来了也要归高家,还有自己什么事呢?

    吃晚饭,大夫人看起来忧心忡忡的,脸上也没了刚才的喜庆劲,杜若锦几步追上她,附她耳边说了几句,才见她又美滋滋得走开了。

    什么了?”

    杜若锦笑道:“我是对她说,不需要她来准备嫁妆,那份嫁妆本来就是现成的。”杜若锦看道:“阮真嫁到高家来的时候,不就是带着嫁妆,这才多少时候,那些嫁妆肯定还是没动过几样的,可不就是现成的?”

    绿意也拍手称秒,赞道:“二少奶奶真是好主意,这下就不愁大夫人会将此事给赖过去了。”

    次日,出乎杜若锦意料的是,柳氏也去了前厅用饭,装扮浓艳,恢复了以往的颐气指使,坐以往的位置上,看着站身后的谦,得意的笑道:“我算是想明白了,即便你再怎么得宠,你也没有坐这张桌子上的份,而我还是高家的大少奶奶,该气该着急的人,是你?”

    谦听见这话,委屈得看了高笔锋一眼,便低下头不言语。那份楚楚可怜高笔锋看来心疼不已,怒瞪柳氏几眼,喝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一顿饭,就柳氏高调而刻意的情况下气氛压抑。

    众人吃完纷纷离去,杜若锦正要起身就被柳氏叫住,杜若锦生怕她再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所以就离得她远了些。

    柳氏走过来,看左右无人,说道:“弟妹,等会你到我的房里一趟,我有事找你。”说完又嘱咐了她一句,说道:“到时候你避着人,不要叫人看见。”

    杜若锦心里七上八下,却不好拒绝,只能应了。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忍不住还是将此事给了,道:“大少奶奶一向霸道,难不成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来?这可不行,到时候绿意陪着你去。有什么事,也要知会一声。”

    杜若锦有些沮丧,说道:“算了,既然都答应了,还是让我一个人去。”

    过了一会,杜若锦去了笔锋堂,敲门进去,柳氏正焦急不安得屋子里走来走去,看见杜若锦进来,忙拉着她进了内室,说道:“弟妹,大嫂有事要求你。”

    杜若锦有些戒备得问道:“什么事?”

    “替我保管这些账册,我想来想去,这些账册只有往你那里,我才能放心。”大少奶奶柳氏将几本账册塞给杜若锦,又说道:“不要问我关于账册的事,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只不过这几本账册是我唯一依仗之处了。”

    柳氏以为杜若锦不会懂,其实杜若锦心里透亮着呢,未及多说话,便听见有脚步声走了进来,柳氏急忙将杜若锦往床后帘幔后面一推,自己正要迎出去,便挨了高笔锋劈头一耳光摔倒地上。

    “贱人,我早已经警告过你,不要欺侮谦儿,你却还一次次当面羞辱她。”

    柳氏嘴角渗出一缕血丝,狠狠瞪着高笔锋,说道:“高笔锋,是不是你的心里全部是她,我却连一分位置也没有了?”

    “贱人,你明知道我平生恨被人威胁,你却一次次利用那账册来要挟我,我心里早就不耐烦了。识趣点,把账册交给我,你还是好好做你的高家大少奶奶……”

    “高笔锋,我柳静容嫁你七年,换来的就是你句话?好,好,你想要账本,对吗?我告诉你,你休想拿到那账本,因为那账本已经不我的手里了。”

    高笔锋乍闻柳氏之言,盛怒之下,俯身捏住了柳氏的喉咙,喝道:“贱人,快告诉我,那账册现哪里?”

    柳氏被高笔锋捏住喉咙,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艰难说道:“高笔锋,我不会让你如意的。那本账册,你休想拿到。”

    高笔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喝道:“贱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杜若锦藏床幔后面,不知道是不是要走出来喝止高笔锋,她惊惧得看着眼前这一幕,柳氏因为喘不过气来,挣扎着用手去抓高笔锋的脸,划了几道指痕。

    高笔锋跟疯了一般,血红着眼睛,两只手抓着柳氏的脖子用力摇着:“贱女人,快把名册拿出来……”

    开始柳氏还不断挣扎着,慢慢就翻动着白眼不动了。高笔锋惊恐之下松开手,柳氏身子一下子瘫软滑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高笔锋慌乱了手脚,颤手颤脚得去试探柳氏的鼻息,随即便抓着柳氏惊慌喊道:“静容,静容,我不是存心要你死的,静容……”

    柳氏已经不可能再回应她了,睁大的眼睛死死盯着高笔锋,犹如死不瞑目的厉鬼一般骇人,高笔锋终落荒而逃。

    杜若锦瑟手瑟脚从床幔后出来,惊恐不定,看着柳氏惨死的模样手脚软,从柳氏身边迈过去,走到房门前,杜若锦终是心不忍,又折回身,走回柳氏的尸旁,伸手将柳氏睁着的双眼抹合。

    未等起身,玳瑁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玳瑁看见地上柳氏的尸,还有一旁的杜若锦,顿时瞪大了双眼,粥也扔地上洒了一地,杜若锦正要叫住她解释,便见玳瑁转身出了房门大喊起来:“来人呀,快来人呀,二少奶奶杀人了……”

    杜若锦的心“怦怦”跳着,不知所措,这会出去还能解释得清楚吗?重要的事,怀里还揣着那几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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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破最新章节第四十六章: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