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工野鸡《网》
白流苏想了想，眸子里的色彩暗了暗，复明亮起来，语气变得冰冷：“你想耍赖吗？还是你看了那些财富――”她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如果不是你窥伺这些财富，我大哥怎么会死？！恶贼，尝我哥命来！”身子一蹲，双脚一用力跃出窗户向他扑来，半空左手一抖，飞刀射向他的心口，右手短剑跟着戳了上去。
两人相距不过一个坟头的距离，欧阳云措不及防，登时被飞刀、短剑同时戳。他身上如果没有防弹衣，估计立刻会多两个窟窿――即便如此，胸口也疼的厉害，这着实激起了他的怒气――他脾气再好，也架不住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不由低喝一声：“你这女人实太不可理喻！”趁她一愣神的工夫，抓住她的右手腕，左膝一曲，顶向她的腹部。
白流苏显然没想到自己全力施为下，竟然戳不动他，脑海闪过“金刚罩、铁布衫”这两个传说才有的名词，一时怔那里，忘记了反抗。
欧阳云也不跟她客气，将她放倒地，一脚踢飞短剑，飞快的抽出皮带，将她双手捆扎起来，说：“那批赃款，我征用了！”
白流苏坐地上，恨恨的看着他：“你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蠢女人，不怕你大哥地下死不瞑目的话，你管试试。”
想起沈剑，少女沉默了，她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或者受的打击太大，不想多动脑子罢了，往深里想想，她也知道大哥的仇人其实已经死了。
“女人，你现有两个选择，离开、或者跟着我杀日本人。”
商女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很复杂：“你是哪部分的？**吗？”
欧阳云摇摇头，问：“你是国民党？”
女人犹豫了一会，说：“蓝衣社北平分部特工‘凤凰’，你呢？”她想：难道是同事？
“蓝衣社？”欧阳云眨巴几下眼睛，冲进自己的房间，几分钟以后，从电脑里获得详细资料后出来说：“真好笑，你们不是以‘克服日本入侵危机、制止国民党腐化堕落’为已任的吗？现怎么流落成贼了？！‘蓝衣社’，我说呢，怎么所有人都蓝衣蓝裤打扮。”
“你才是贼，我们这是为了‘二次革命’筹款。”
“削藩以统一国家、重整军备以抗战、禁烟、反**、复兴农村――”
听他信口念出“二次革命”的宗旨，白流苏吃惊不小，有些惶恐的问：“你究竟是谁？”
欧阳云摸了摸下巴，那里毛茸茸的长出来一些须子。电脑里的关于“蓝衣社”的资料给他印象不错，如果“蓝衣社”真能国民党做大，那对抗日来说也许是件好事，问题是“蓝衣社”脱胎于德国的“黑衫党”，推崇领袖崇拜，蒋委员长其影响力太大，如果他和“蓝衣社”合作的话，会不会间接的帮了蒋介石？
白流苏眼巴巴的看着他，忽然想起沈剑曾说过，近总部会派人过来接受这批财物，难道欧阳云就是特派员？于是突兀的吟道：“但悲不见州同。”
这是陆游《示儿》里的一句诗，正是他们约定的接头暗号，如果欧阳云真是特派员的话，就该答“家祭勿忘告乃翁”。“蓝衣社”选择这两句诗作为接头暗号，可谓用心良苦，如果是冒充者，大半会顺着原句答“王师北定原日”，聪明些的也许会答“死去原知万事空”。
欧阳云又奖了，参加过反间谍特训的他立刻意识到白流苏话有话，不过，杜甫这诗却忘了个七七八八，嘴巴一张想接下句，结果出来的却是后一句：“家祭勿忘告乃翁。”
暗号对上，一直处于忧伤的白流苏脸上再一次流露出淡淡的喜色，“野鸡！”
野鸡？！乍听到这个代号，欧阳云差点绝倒。哎，自认倒霉，他说：“凤凰？！”上前，帮她解开皮带，扶她起来。
“你早来几天就好了，”静静的看着沈剑的坟茔，白流苏忧郁的说。
拍拍她的肩，他说：“节哀，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还有多的事等待我们去做呢。”
“你的证件呢，后确认一下，这里就交给你了。”
“丢了。”
“丢了？”白流苏转身看他，眼睛瞪得老大。
欧阳云不慌，试探着说：“你可以个电报回总部确认一下。”
白流苏皱起了眉头，华北地区，天津是主要活动区域，那里才有电台，北平却没有。她重怀疑起他的身份。
欧阳云见势不妙，急忙说：“陈佳姚你见过了，一到北平就碰上她被人劫持，为了救她，结果就……”
这事她听说过，想了想问：“你来这里，龙头有什么交代没有？”
欧阳云没有回答，反间谍手册里有这么一条：当你没把握判断一个问题真假的时候，那就量保持沉默。
这个问题确实是白流苏用来继续试探他的，“蓝衣社”根本没龙头这个人。也许是她还没从失去心爱人的悲伤缓过劲来，也许她实太累了，所以没有欧阳云身份上纠缠下去，而是决定选择离开。她之所以参加“蓝衣社”本是因为沈剑的原因，现沈剑死了，她也没了留下来的理由。“野鸡，这里交给你了，”说完，她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