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两虎相斗
宋公既然屈尊相就，三个晚辈、下属自然要放开怀响应，结果姜树人当场倒下，而郭彪和欧阳云也闹了个大红脸。喝高了的郭彪想起欧阳云杀日本人的手段，其那个流川正树还是号称日本三大高手之一的流川流派的掌门人，难免技痒；而欧阳云对之前的较手劲失利也有点不服气，认为打架并不是光靠力量就能解决的。于是两人惺惺相惜，就宋府院子里演武了一场。
宋哲元也是个好热闹的，让人院子里架起一盏灯，饶有兴趣的带了几个警卫一旁观看。
郭彪是起者，他率先下场，除了外套，只着一件衬衣，然后运了运气，摆开架势等场。欧阳云知道徒手肯定不是他对手，人家那双掌就是极厉害的武器，自己根本不敢碰，所以也不客气，自车上取了双截棍，上下左右一阵舞动，活动开手脚，这才站到场。
双截棍本是带有表演性质的武器，他这一番舞动，率先为自己赢得一片叫好声。
郭彪第一次看见这种兵器，很是谨慎，开始试探了几招，结果手掌才递出去，就被双截棍迎头痛击。连着被敲三次，疼得他倒吸了几口凉气，他不敢再存轻视之心，只是小心翼翼的绕着欧阳云打转，思量着如何近得身去，这才好挥自己“短兵器”的长处，也才能挥自己的力量优势。
可是欧阳云力量不如他，技巧和格斗经验却不逊他。这双截棍他从小开始耍，对其掌握程委实不下于自己的手臂。他已经看出了郭彪的打算，于是乎，始终保持着和对方的距离，仗着双截棍非同小可的近远程打击能力，硬是砸得郭彪双手肿成了馒头，却没有让他近身一步。
郭彪心里这个憋屈啊，绕是他皮骨再硬朗，可也架不住如此敲打啊！不由的，他动了真怒，双掌掌心一起，使劲一揉，已经准备使出铁砂掌功夫了。
欧阳云见他如此，知道他动真格的了，心里暗凛。
宋哲元见过他铁砂掌的厉害，那一巴掌下去，能够将猪的内脏给拍烂了，可以说人沾着就伤，急忙喝止：“彪子，你干什么？欧阳是自家兄弟！”
郭彪吃他一喝，这才醒过神来，不过，此时他已经运功手，如果聚而不的话，将会倒功少十个月，于是急急转身，朝着身边一颗碗口粗的树干拍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那棵树晃了晃，欧阳云看得一愣，正不知其的玄机，转眼，那树却从间断开，“哗啦”倒下，再看断处，已经烂了——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自己如果被这一掌拍身上，只怕即使有防弹衣也难保不死——这就是铁砂掌的真实威力吗？他急忙收起双截棍，对郭彪说：“郭大哥，欧阳认输。”
郭彪做个深呼吸，双掌掌心再次一起揉了揉，然后从怀里拿出个瓷瓶倒了点什么液体手上，四下摩挲着，正色说：“老弟，刚才真对不住，要不是军座提醒，差点犯了大错。不过你那棍子也太过狠了点，就是我这铁手都受它不了。呵呵，这一仗，我们其实不分胜负。”
欧阳云摇头，认真的说：“是我输了，我这身体可比不上这树，这一掌拍下来，估计也是一断两截的命，说起来，倒要多谢宋公救命。”
宋哲元哈哈大笑，说：“你们就别谦让了，有机会到战场上见高低，比比谁杀的日本鬼子多，这才是真的好汉。”
两人对视一眼，郭彪说：“军座说得对，欧阳老弟，有机会到战场上见真章！”
欧阳云大笑：“一言为定！”
晚上八点，天津，日本兵河北省政府外面的示威终于告一段落，可是临近日租界的和平街，巷战演习却开始了。白天的喧闹才刚刚收敛一些，枪炮声又响了起来，天津城这多事之秋，注定不会享有沉寂的时光。居民们不知道生了何事，有的猜测是不是日军队已经开打了，不免都将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担心有哪一颗不长眼的炮弹会光临自家屋顶。
枪炮声响起的时候，欧阳云刚刚从宋府出来，才打开车门，郭彪急急赶了出来：“欧阳老弟，城里不太平，带上这个，”递过来一支毛瑟手枪及两个弹匣。
他道声谢，问：“哪里打仗？”
“听黄揦子说，日本人今晚要搞什么巷战演习。”
欧阳云瞪大了眼睛，心说这小日本也真够猖狂的，把天津城当自家后院了？酒劲开始作，头昏昏沉沉的，他说：“日他娘，真想抱挺机枪去凑个热闹。”
郭彪何尝不想如此，他抿抿嘴，有些不甘的样子，说：“今天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压低声音又说：“军座让我交代你，近收敛一些，不然，指不定日本人还会提出什么条件。”
日本人太贪婪了，而国民政府和高当局又软得一塌糊涂，欧阳云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朝他一拱手说：“替我谢过宋公，郭兄，拜拜。”
“拜拜？”
欧阳云笑了：“再见的意思。”
郭彪也笑了，说： “那就拜拜。” 然后，站门口挥着手目送他离开。
街上，晚归的人们行色匆匆，显然都被枪炮声惊到了。欧阳云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弱国的人民就是可怜，连自己家里都感觉不到安全。他摇着头坐进车里，动，踩刹车挂挡，老福特“吱”的一声飙了出去。
枪炮声越来越密集，倒好像过年放鞭炮似的，让欧阳云想起了曾经的过年，想起了和战友联欢时的情景。和宋哲元的交涉目前看来是成功的，有了29军这棵大树，许多事情做起来会方便许多——想着自己的努力下，一家家工厂盖起来，一支支式枪炮流出工厂，成片的日本鬼子惊恐的火光挣扎，他心情不错，将车窗摇开，吹着凉风，唱起了歌：“咱老姓，今儿我是真呀真高兴……真呀真高兴……”唱着唱着，他忽然感觉到不对，背后有亮光闪烁着，他回头一看，见一辆雪弗兰坠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故意将车速放慢，然后拐了两个胡同，把自己的方向都拐没了，见那辆车还跟着，确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冷笑一声将车挂上空挡，一个急刹把车停住，然后抓起郭彪才送的手枪，把枪机拉开，下车。
雪弗兰里坐着三人，领头的叫冯山平治，属于华北囤驻军特高课下属的天津办事处。冯山平治本名冯平治，地道的天津人，许是当汉奸当得审美观念出了问题，以为日本名字漂亮，遂姓后加了个山字。他下午两点开始宋府外面蹲点，奉上司山下吴二的命令来调查宋府里 “非常人” 的真实身份，本来想跟到对方落脚点就回去汇报的，没想到“非常人”果然非比常人，开车的时候唱起了什么“高兴歌”，听得三人忍不住笑，暗说你唱得越高兴越好，这样就不会现我们跟踪了。可是，没乐多久，却见对方停了下来，显然现了他们——
他们也不紧张，天津城目前虽然是**地盘，但是因为日租界和日本华北囤驻军的存，还没人能威胁到他们的安全。不过他们忘记了，“非常人”做事肯定非同寻常的，这不，现了他们的跟踪，非但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惊慌失措，反而大咧咧的下车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