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和众位歹人的灰飞烟灭,熊庄主和童大海混水摸鱼的计划彻底终结。
二人在远处瞪着如牛大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
肖剑秋快步上来,二话不说,给了熊庄主和童大海两记耳光。
他咬牙恼恨地说道:“好不容易布下的一局大棋,又让赵雪晴给破坏了。等着瞧吧,这笔帐迟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肖剑秋带着熊庄主和童大海趁着浓黑的夜色离开了。
董昭之此刻却是春风得意,他亲自将傅天鹏和赵雪晴请进府内大排宴席,热情招待他们。
席间董昭之满心好奇地询问二人,如何发现薛义心怀不轨的。
赵雪晴笑着回答道:“董大人,咱们秘密定计时,我就发现窗外有人不时向这里窥视。为了锁定此人,我特意在花间洒了些少量的银花粉,银花粉无色无味,遇水会形成粉色。
我看到薛义出去后,他的衣服上有些许粉点,因此我就断定此人必定就是内贼。知道这一点后,我再将计就计,利用秦桧以往的所作所为,再瞒天过海将真的粮草掉包。到时候贼人想运走火药并顺走粮草,他们上了装有火药的船后自然就中了埋伏。
董昭之听完赵雪晴的解释后,捋着银须呵呵大笑,他连连称赞赵雪晴是女中诸葛亮。
就在三人在席间谈笑风生之际,府内下人进来回禀,将张俊的书信交给了董昭之。
董昭之接过书信后,脸上不禁现出一股怒气。
赵雪晴察颜观色,放下杯箸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是不是张元帅让您把粮草交出来?”
董昭之闻听赵雪晴之言后,对她料事如神感到十分的惊讶。
赵雪晴却笑着告诉董昭之,现在陈州内忧外患都以平息,唯一能让大人心神不安的就是粮草了。
董昭之点头称是,遂问计赵雪晴。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就以陈州防务为由,将这些粮草囤入府库,再修书一封告知秦桧,感谢他在陈州城防危急时慷慨援粮。
董昭之依从赵雪晴的计策,他一面派人装粮入囤,另一面修书送入京师。
秦桧收到董昭之的书信后,干吃了哑巴亏。
他原本希望借助金人之手,破了陈州,再将军粮和火器送到金营,以便在金兀朮面前邀功请赏,没想到到头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秦桧手握书信,将其狠狠地团皱。他那对如鼠小眼,放射出狠厉的光芒。
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恶仆,看到秦桧脸现愤怒,便凑上前来对秦桧说道:“事已至此,相爷也不必过于烦恼。眼下必须得找些补救的办法,不能让姓傅那小子,再找出线索,那样对咱们更为不利。”
秦桧连翻白眼,然后用鼻音冷哼道:“依你们看,应当如何亡羊补牢?”
一胞脓和大坏水告诉秦桧,暗影已将派人将熊三给杀了。但是杀手在对付傅天鹏他们时,居然使用了火雷珠,如果姓傅的那小子,借着追查火药这个事,深挖制造火雷珠的人,那么未尝不能追查出是买主是谁。那样四狼主一定会怪罪相爷办事不利。
秦桧闻听此言后,脸上杀机顿现。他让一胞脓和大坏水拿着自己的书信去找血影门的人,让杀手杀光参与火雷珠制造的铁匠。
顺州城郊福平铁铺,满面尘灰烟火色的铁匠孙承平,正在一下一下地锤打着铁条,在他的淬火敲击下,一把利剑横空出世。
孙承平手拿这把寒光射秋水,星辉万点生的宝剑,浑圆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他的徒弟春生一边拼命地拉着风箱,一边伸出大拇指对孙承平说道:“师傅,您老人家的手艺真是万里挑一,这玄铁石极耐高温,又坚韧异常,买家跑遍大江南北,都难找敢接此活的匠人,最后还得上门来请师父您。”
孙承平冲着春生摆了摆手,随后坐在铁箱上对他说道:“春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做手艺的,就应该谦虚低调,这样才能不让自己骄傲自满,目光短视。”
春生告诉孙承平,自己一定会把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师徒谈话间,孙承平的女儿兰香走了进来,她手拿两杯凉茶,递给孙承平一碗,孙承平接过凉茶,一饮而尽。
随后,兰香又柔步纤纤地来到春生面前,春生一抹炭黑的脸,也不去接凉茶,而是傻呵呵地看着兰香。
兰香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把凉茶往他身边一放,满脸羞红地走了。
孙承平见兰香要出去,便对她说道:“闺女,你给我们蒸上一锅馒头,再炒两个小菜。你的好好学学做饭,不然以后嫁给乐春生哥,饭菜做的不好吃,那会让人笑话的。”
兰香听完这话,面如绯云。她羞恼地对孙承平说道:“爹,你胡乱说什么呢?”
说罢,推门匆匆离开了。
孙承平正和春生说笑间,铁匠铺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歪向了一边。
随着木门的应声而倒,从外面走进来三名一身黑衣,蒙面持刀的歹人。
孙承平见三人来者不善,手拿宝剑站起身来。
他冷冷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的铁铺干什么?”
居中的那名歹人答话道:“我们是靠山寨的。”
孙承平听完此话凝眉沉思,极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过去的痕迹。
片刻工夫,孙承平抬起头,神情正色地对歹人说道:“什么靠山寨,我跟你们素无瓜葛,也从未谋过面。”
孙承平此言一出,歹人仰头大笑,他们告诉孙承平,就算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也是难逃一死。
春生此时也手拿铁棍,紧紧地与师父靠在一起。
孙承平对春生说道:“春生,听为师的话,赶快到着兰香走。”
春生说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如今有难,弟子绝对不会弃您于不顾。”
孙承平连连跺脚道:“春生,你若也遭到不测,谁来照顾兰香?”
春生目光坚定地答道:“师父,兰妹还有大师伯照顾。弟子若与她今生无缘,来生再与她喜结连理。师父您不要说了,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您。”
孙承平一叹气,随即对春生说道:“春生,今天铁铺逢遭大难,咱们或许都不会活下来,但是一定要保护好兰香的安全。”
春生点了点头,对孙承平说道:“师父,您就放心吧。春生就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让歹人们伤害兰妹。”
这时,歹人们恶眼圆睁,面露凶相,他们冲着孙承平咆哮道:“老东西,你的废话太多了。想与徒弟细聊,到西天的路上去说吧。”
说罢,歹人们施展“恶鹰亮翅”,身体纵跃腾空后,挥动凌厉的铁手,尽向孙承平和春生的脖颈抓去。
孙承平飞起一脚将风箱踢向近身上前的歹人,歹人灵蛇闪身,他向侧后一躲,爪爪生风,直取孙承平的咽喉和胸口。
春生抓起角落里的炭灰,随手向歹人们扬去。
歹人双手上下摆动,快速驱散炭灰。
春生趁势挥棍向歹人头目的脑袋砸去,歹人头目移形走位,快速避开春生这势大力沉的一棍后,他抢步上前,抓住春生的胳膊,猛地向后一背。
春生的胳膊立时被拧断,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边,孙承平被两名歹人夹攻,瞬间被堵在了一个角落里。
春生见师父情势危急,他忍痛又抓起数十枚碎铁块,向两名歹人掷去。
激射出去的铁块很快砸中了一名歹人,他的胸前因为铁块的撞击而出现了血淤。
歹人撩衣看了眼伤势后,他怒火直蹿面门,恶眼全是恨意。
歹人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指着春生骂道:“小子,你找死。”
只见他身体狂卷飞雪,双脚踩上铁砧后,直接飞扑下来。
春生单手握着铁棍,在歹人面前一通横扫。
歹人拔刀出鞘,双手向上一抬,使了招“天王托塔”。
春生的铁棍与歹人的刀相碰后,马上被震飞出去。
他大惊之下,正要转身寻找其它铁器抵挡,哪知歹人箭步上前,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
春生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这时兰香听到屋里的打斗后,吓得泪流不止。
歹人闻听外面的脚步声后,正欲拔刀出去。
孙承平一刀将门梁上的绳索斩断,一块千钧铁板骤然落下,差点没将门口的歹人头目砸死。
歹人发力拍击铁板,然而铁板却纹丝不动。
出去无门的歹人,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孙承平的身上。
三名歹人合力一处,他们对孙承平骂道:“老不死的,我们先宰了你,再合力把门推开。”
兰香在外面用纤手不断拍门,大声啜泣道:“爹,你怎么样?”
孙承平冲着外面大喊道:“兰儿你快走,不要管我。去
找守将刘锜将军,让他帮助你出城。”
兰香摇着头,告诉孙承平,要死就死在一起。
孙承平大声训斥兰香,说她意气用事。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自己和春生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
兰香听到这话柔肠寸断,她悲切地喊了一声“爹”后,飞奔着跑出了铁匠铺。
来到守将府邸后,兰香将铁铺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刘锜。刘锜闻听有歹人在顺城杀害良善,他勃然大怒。亲自带领百名兵士前去围捕。
当刘锜来到铁匠铺,恰逢歹人们将泥墙砸开,因此众兵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刘锜看到铁铺惨象一片,满眼恨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残害无辜的人?”
歹人们冷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刘锜大怒,指着歹人们骂道:“你们这帮无耻的贼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天怒人怨吗?”
三名歹人面面相觑,随后又大笑起来。
歹人头目对刘锜说道:“少在爷爷面前大言不惭,我们除了不会做好事外,什么都做。所以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刘锜切齿骂道:“你们这些个贼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歹人们围在“品”字形,摆开阵势,又与刘锜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