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鹏一抖披风,气势如风起云涌。他像激流冲入敌阵,暗影十枭见他自寻死路,个个脸现狞笑。
可就在前面的歹人纷纷亮出杀招的时候,傅天鹏却消失不见了。
歹人们空掌打在软绵绵的披风上,不由得心中暗暗疑惑。
却在此时,傅天鹏龙腾虎跃,只见他整个人悬于半空,手中宝刀就势挥下。
刀光一起,追风逐浪,凌厉的锋刃照着歹人的脑袋削去。
“啊!”随着痛苦的惨叫,迎面的四名歹人死在了碧波宝刀之下。
其余的六名暗影,看到傅天鹏陡然之间杀死了自己的四名同伴,他们阴沉下脸,双脚徐步迂回,用恶鹰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傅天鹏。
其中一个歹人说道:“大家一起上,将这小子杀了。”
他身体爆冲,率先发难,剑尖螺旋上挑,使出“金龙入云”。
“唰唰唰唰”,剑华所到之处,光芒万缕,寒影绰绰。
歹人出剑如惊雷破空,秋风扫叶。
他的剑招狠辣无比,专门朝着傅天鹏的哽嗓咽喉猛攻。
傅天鹏侧身闪避的同时横刀拦挡,歹人的利剑与宝刀撞击在一起,星光熠熠,余响不绝。
出剑的歹人只感到手臂酸痛不已,他一歪尖鼠嘴,咬牙狠命骂道:“给我杀,宰了这小子。”
赵雪晴提剑上前,相助傅天鹏。
二人左右侍立,彼此呼应。
六名歹人群攻傅天鹏一人尚难讨到便宜,如今又有赵雪晴从旁相助,他们立时落入下风。
赵雪晴迈着碎花步,摆出“红娘裁衣”式,迎战歹人。
歹人翻动金鱼眼,骂骂咧咧地冲向赵雪晴。
只见她弱柳纤腰一弯,让过两名乘势出招的歹人,马上扭身回剑,使出“梅岭回雁”。
剑气在两个歹人的中间崩起,一股血柱喷涌而出后,歹人血溅当场。
剩下的四个歹人发根直立,双目喷火,他们发疯似的将傅天鹏团团围住。
此刻,铁索、绳网、短刀、长剑,有什么使什么,生死之际,四名歹人已经极尽癫狂。
面对犹作困兽之斗的歹人,傅天鹏俊朗的脸上杨柳春风。
他暗暗行气小周天,双臂真气涌动,蓄劲待发。
就在四名歹人齐齐上起围杀的时候,傅天鹏大喝一声,双掌平推而出,一股耀眼的气球从他的周身飘然而起。
接着就是“轰”的一声炸响,四名歹人被“钱江浪涌”打中,登时筋脉尽断而亡。
解决了暗影十枭后,傅天鹏调息理气,来到孙天龙和刘海龙的面前。
傅天鹏对二人说道:“两位帮主,肖剑秋那个狗贼呢?”
这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傅天鹏与暗影十枭的激斗上,并未注意周围的情形。
此刻他们发现,不但肖剑秋和哈密蚩失去了踪影,就连李婉若也不知了去向。
众人正在纳闷之际,一个喽罗惊慌地对孙天龙说道:“帮主,不好了。一个黑衣人把咱们的山寨给烧了。”
孙天龙紧握拳头,誓要找肖剑秋和哈密蚩报仇。
他正在懊恼,又有一个喽啰跑进来告诉刘海龙,夫人把船坞打开,将两只运货船带走了。
刘海龙一把揪住喽啰的衣领,冲着他吼叫道:“李大勇是怎么管事的?没有我的命令,谁让他擅自开闸的?去,让他滚过来见我。”
喽啰一脸惧怯地告诉刘海龙,李大勇跟着夫人上了运货船逃走了。
“贱人,叛徒。”刘海龙一边气恼地大骂,一边让喽啰通知帮众到堂内议事。
说罢,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是刚走了两三步,他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傅天鹏赶紧上前劝慰道:“刘大哥,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眼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在这里养伤,至于寻船追凶的事情,就让小弟代劳吧。肖剑秋这个狗贼,我和他之间帐必须有个了断。”
孙天龙插言进来说道:“刘兄,你伤得这么重,不将养个一年半载的,根本好不了。你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一来养伤,二来与我谋划如何报仇。”
刘海龙见大家都是为自己好,他冲着众人一抱拳,随口说道:“孙兄,你真是高义,先前我那样对你,你居然不计前嫌,我真是无地自容。”
孙天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刘兄,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是着了别人的道,你我都被暗算了。”
刘海龙回想起自己被人打伤,货船也被抢走,他气郁结胸,连连骂道:“李婉若这个贱人,私自带船逃走,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接着他把目光转向傅天鹏,请他和赵雪晴一定帮自己夺回货船,并将李婉若和李大勇二人拿下。
傅天鹏应承下来后,当晚他和赵雪晴就在飞龙寨暂歇一晚。
第二天,傅天鹏和赵雪晴在众人的相送下,再度踏上江湖之路。
临行之际,一个小童跑到傅天鹏的面前对他说道:“请问你是傅天鹏吗?”
傅天鹏点了点头,小童将一张纸条递给他。
傅天鹏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瑞源巷,李宅邓通。”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邓兄让咱们到瑞源巷走一遭。”
有了线索后,傅天鹏和赵雪晴辞别众人,火速赶到瑞源巷。
然而二人打探到李宅的位置进去后,却发现屋内凳倒桌翻、纸片满地,一只余燃未烬的火盆里,不时地向外冒着烟气。
看到满室狼藉,傅天鹏恼怒地说道:“歹人显然离去不久,把线索都给烧了。”
赵雪晴没有答言,她来到火盆前,一脚将其踢翻。
在上面的浮灰尽皆散去后,赵雪晴看到一张还没有烧完的纸。
上面写着“淮东路 红颜 见字如面”。
赵雪晴忙让傅天鹏过来,她对其说道:“天鹏哥,这信纸就是线索。”
傅天鹏看着这没有巴掌大的残纸,摇着头说道:“晴妹,信上的内容被烧毁大半,光凭这只言片语,咱们能够做什么?”
赵雪晴慢条斯理地答道:“天鹏哥,歹人忙着将书信焚毁,显然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李婉若带船逃走与这件事之间也许存在着关联,不如咱们先到江淮看看,然后再飞书知会郑行远,振远镖局走南闯北,如果发现货船的行踪,也可以及时地告诉咱们。”
傅天鹏点头说道:“晴妹,你说得对。咱们先去江淮探查情况,只要不在这里耽搁时间,那么了解真相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赵雪晴抿嘴微笑,对傅天鹏说道:“你总算开窍了。”
二人收拾行囊,打马直奔淮南东路而去。
两淮地区山明水秀,人杰地灵。
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毫州后,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楼台飞阁,再见街市人来人往一派繁华,不禁从心中感叹江淮文化的底蕴深厚。
傅天鹏笑着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等货船一事了结,我带你到八步六条街游览一番。”
赵雪晴笑靥生花,点了点头。
二人到高朋居客栈落脚后,到街边的食摊要了些牛肉馍和扁豆糕。
就在他们要提箸进食的时候,一只脏手朝着牛肉馍伸了过来。
傅天鹏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位老者。
这位老者鬓发如雪,满面尘灰,两道螳螂眉稀疏淡淡,一对铜铃眼炯炯放光。他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嘻笑着望向傅天鹏。
傅天鹏见是个乞丐,也没有为难他。
他将牛肉馍让给老者,对他说道:“老人家,这肉馍就给你吧。”
老者亦不客气,捧起牛肉馍就大嚼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如盘的肉馍收入腹中。
傅天鹏看到老者牙口这么好,心中暗暗称奇。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老者吃完了肉馍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指着桌子冲傅天鹏直笑。
此刻,傅天鹏终于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他是想坐下来与自己一同进餐。
傅天鹏摆了摆手,相请老者坐了下来。
他问老者吃什么,老者对掌柜说道:“掌柜,给我打壶原浆,再上五张肉馍。”
掌柜看他脏兮兮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好个吃家伙。”
老者摸着下巴,冲掌柜眯眼笑道:“你的心在滴血怎么的?又没白吃你的,横竖有这小兄弟付帐呢?”
很快掌柜将酒水和肉馍端了上来。
老者蹲在凳上,抓起肉馍,一口喝着酒,一口嚼着饼。
他无视傅天鹏和赵雪晴,只管自己吃了个不亦乐乎。
待酒足饭饱后,老者把手上的油往衣服上一抹,吧嗒几下嘴后,笑呵呵地走了。
掌柜看他远去的背影,啐了他一口,随后骂道:“三天两头跑到这里,以后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随后他又转过头来,埋怨傅天鹏不应该帮助这个老东西。
傅天鹏笑了笑,一边让掌握柜将剩下的肉馍和扁豆糕包好,一边付帐离开。
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城内四下转悠,见郑行远没有发来信件,正打算回到客栈,却在一个巷道里看到了先前的老者。
老者看到二人笑着说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雪晴听闻此话,冲着老者抱拳施礼道:“还望老丈指点迷津。”
老者哈哈笑道:“跟我来吧。”
说罢,他步下云飞扬,身似出海蛟,施展轻功一路疾行。
傅天鹏和赵雪晴紧随其后。
三人出来城东后,步行了百余里,来到了一座庄院。
老者笑道:“一饭之恩,两不相欠。”
话音刚落,老者一溜烟走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庄院前,看到门斗上写着“神拳王家”
二人不假思索,拉动门环,准备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