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夏芒在何景迟的安抚中已经逐渐睡去,此时没有丝毫被侵犯的自觉。何景迟身上熟悉的味道让她没有丁点儿的防备,半梦半醒间甚至下意识地便迎合着这个吻,而喉咙里还不自觉地发出些许咕哝的呻吟声。这暧昧的声响在静谧的夜色里尤显蛊惑,让何景迟愈发把控不住自己,呼吸逐渐粗重间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夏芒的睡衣里……

    刚给暖气的日子,屋子里原本就是有些燥燥的干热,何景迟的掌心更是滚烫,热热地顺着夏芒的腰际线往上滑着,吻已经是越来越深。睡梦中的夏芒只觉得气息似乎一点点地不够用起来,身体被摩挲过地方也几乎变得跟何景迟的掌心一样的滚烫,这种微妙的不适终于让夏芒猛地醒了过来,醒来刹那,唇中不由自主地溢出的一声惊呼,旋即被胶着的那双唇悉数吞下,化作了闷哼。

    不过是片刻,清醒过来的夏芒已经意识到依偎着的温暖怀抱,无疑是那个这辈子最亲近,并且唯一亲近过的男人的,下一秒,她的紧绷便已经松弛了下来,但些微的羞涩和矜持,却还是令她轻轻挣了下。

    何景迟被夏芒的举动一震,似乎终于是找回了几分理智,摩挲在夏芒背上的手滞住,深深地喘着气,好一会儿之后,他的下巴抵着夏芒的头顶喃喃道:“对不起,芒芒,只是,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我原本以为今天会是我们第二次的新婚之夜的……”

    夏芒原本也并非厌恶何景迟的亲近,只是一时间的意料之外,让她本能地推拒,此时带着微微的窘意听见何景迟的话,却是觉得心中一阵歉疚。如果不是今天咖啡厅出的事情,此刻果然该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吧。无论是平淡还是旖旎,浪漫还是随性,总不该是如此这样地忙碌一天之后,一身疲惫地匆匆睡去。

    黑暗中,夏芒仰起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却能看到何景迟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里泄露的点点未褪尽的热情。心头的愧疚终是化成了一片柔软,一发不可收拾。伸手摸上何景迟的脸,夏芒哑着嗓子说道:“景迟……那你就……依旧当成是新婚之夜吧……”

    何景迟一偏头,衔住夏芒抚到颊边的小指指尖,轻轻吮吸,嘴里哼道:“真的么?”

    “嗯。”夏芒应着,更像是一声呻吟。

    那个被邀约的男人,怎还能把持地住?下一秒,一个比开头更炽烈的吻便已牢牢地锁住夏芒……那些本该属于新婚夜晚的旖旎,终究一样也没被落下。似乎一旦开始,便不知如何停止,怎样的疲惫仿佛也无法挡住,分开了这么久的人彼此之间埋藏在潜意识中的身体渴求,直到筋疲力尽才肯罢休,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尤带着一点点幸福的颤音一般,渐渐淡去,紧紧拥着的身体间,没有一丝的罅隙,最后的一个吻,似乎也只是到一半,唇还没有分开,人却已经满足地睡去。

    一早,夏芒的电话先响起,食品检疫那边托付的熟人打来电话说,报告已经出来了,让她过去取。夏芒的电话还没放下,何景迟的便已经又响了起来,最后一个中毒的顾客已经脱离了危险,此时却是正在医院里大闹不休,彭展正在忙着处理另一个病患,杨思思只得打电话来跟何景迟求助。

    放下电话,裸裎相对的二人甚至来不及羞涩和窘迫,便是匆匆交代了下自己要做的事,赶紧洗漱好出门,赶赴着去解决问题。

    直到开着车子去拿检验报告的路上,夏芒才想起头一晚热烈的片段,脸不由自主地火烫了起来。心里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又有些莫名的慌。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细思量自己的情绪以及与何景迟之间的情形,拿到检验报告之后,夏芒的一颗心也扑回到咖啡厅的事上来。

    检验报告得出的结论,果然是蛋糕出了问题,而之所以蛋糕店中的同款蛋糕没有产生同样的后果,是因为店主在夏芒的要求下,在供给咖啡厅的每块蛋糕上都画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店的LOGO,他们自己贩卖的那部分却没有。原是想锦上添花的一笔,如今却成了致命伤,夏芒拿到报告的时候,心情分外复杂。

    三色的LOGO用了非食用的颜料,夏芒把检验报告拿给蛋糕店老板时,年轻海归的脸色也有些发白。“我们……嗯,以前用不到这几种颜色,是因为你们的需求,临时进货的,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老板讷讷道。

    夏芒看着手足无措的老板,也是有些心软。只是,就事论事,太多时候,商场上怎么容得下泛滥的同情心。何况自己现在也是焦头烂额着,该是谁的责任,谁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他们谁也不会例外。

    蛋糕店老板显然也是有些懵了,夏芒开始一条条跟他讨论赔偿的时候,他才擦着额角的汗要求道:“夏经理,您看,这事我知道是我们店里的责任,我愿意负担我能负担的起的损失,不过具体的事,我找个律师跟您谈吧,我实在也是不懂。”

    老板去联系律师,夏芒拨通了杨思思的电话:“思思,这边的鉴定报告出来了,的确是蛋糕出了问题,我现在在蛋糕店这边跟他们老板正谈判呢,你那里要是得了空,让彭展看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怕我也谈不好。”

    “哈,冤有头债有主,找到是谁的事就好办了。彭展跟老何这还有俩病人没搞定……诶,你等会哈,我看见老何了,他可能是弄完了,我让他接你电话。”杨思思说道,电话旋即接到了何景迟手里。

    “芒芒。”何景迟柔柔地喊道,这格外柔软的声音似乎不同于平日一般,让夏芒一下子就又想起前一晚,他仿佛就是这样一遍遍轻吟着她的名字,心不禁一下子跳得飞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何景迟吓了一跳,“怎么了,芒芒?”

    “哦,没事,我这边已经确认了是蛋糕出现的问题,他们老板也基本认可了责任,涉及到具体赔偿的协议,我怕我不行。”夏芒这才想起了正事。

    “你没问题的,芒芒,自信点儿,我这就过去,你先谈着就好。”何景迟说道。

    何景迟到的时候,老板找来的律师跟夏芒刚刚开始谈,何景迟来了之后,在夏芒的一再坚持下,接手了底下的谈判。一切都很顺利,何景迟跟对方代理人之间很有默契地快速地解决了纠纷,低调处理,以防事件影响太大。

    又是一天从白天一直忙碌到华灯初上,等到一群人又聚到咖啡厅里的时候,乱七八糟的所有问题,总算是基本上解决地差不多了,各处只剩下最后的执行和扫尾的细节工作。

    彭展跟何景迟在一边继续商量着善后的事,杨思思拉住夏芒开始抱怨:“芒芒,好难啊,这才刚开头,就差点闹出人命来啊,要不这样吧,芒芒,咱们亏点钱把餐厅盘出去,换个别的生意做好不好?这饮食行业危险性太大,入口的东西呢,稍有差池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呃,要不咱们做服装店?书店?咦?是不是花店更好点?至少不会出大问题啊。”

    夏芒气馁地看着杨思思,“思思,咱们想着以后怎么杜绝这个问题好不好。这样就放弃吗?别说我跟我自己交代不过去,我跟我妈都交代不过去好不好?口口声声想要自己经营个咖啡厅,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还开什么书店、花店呢,我妈肯定让我老老实实去上班了。”

    “我不是看餐饮行业危险性高嘛?换个危险小的行业!”杨思思撇撇嘴说道。

    彭展在一边听见插话道:“老婆,这你倒不用费心,有你的行业,危险都低不了!”

    “喂!”杨思思一顿拳头捶过去,彭展被打得嗷嗷乱叫。

    何景迟笑吟吟地看着夏芒说:“还是我们家芒芒靠谱,出了问题就躲,像什么样子。”

    夏芒被何景迟这样一说,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出了问题就躲,可不就是她一向的风格,这会儿杨思思这么一说,她才知道这是种多么可恶的行径。

    不过好在杨思思也就只是抱怨,并没有真的不想做下去,整顿了几天,咖啡厅就又开始开门营业。

    夏芒一边找着做蛋糕的师傅,一边自己也开始学着做蛋糕。出了这次事件之后,她跟杨思思下定决心,以后的所有食品,坚决保证自产自销,绝不再从外边进任何成品,尤其是这种私营的小作坊里出品的东西。

    这次意外之后,顾客和蛋糕店两边的赔偿基本可以两两相抵,其实咖啡厅经济上的损失并不太大。但是,营业上却是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先是因为所有的食品都咖啡厅自己出品,原本后厨并没有十分专业的面点师傅,大多都是从外边买的现成的东西,这下子不敢买,自己开始摸索着做,一下子味道跟之前有了区别,一些老顾客就开始有了微词,而当初餐厅出现食物中毒的事,虽然是低调处理,但是难免还是有些人知道了,接下来的时间了,咖啡厅的营业额,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淡。

    等到合适的面点师和蛋糕师都已经就位之后,生意却依旧没什么起色,这让夏芒跟杨思思都有些一筹莫展。

    何景迟那天之后便没再住到夏芒的房子里,只是反复地问夏芒什么时候再去登记。

    “你不是觉得11月19号日子好么?要不明年的11月19号?”夏芒建议道。

    何景迟哀嚎,“不会吧……一年,芒芒,你不能这么狠心,1月19号也是可以的嘛,就 1月吧,好不好?”

    那时已经是快到年底了,夏芒正是翻着一天的流水心里沮丧的时候,握拳道:“咖啡厅还赔着钱呢,我有什么脸成家?”她鼓着嘴,义正言辞地对何景迟说道,颇有一副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气势。

    面上看着似乎是个玩笑,但是对于夏芒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惶恐。这个咖啡厅的挑费实在是不小,如果营业额不能应付日常开销,每个月要付出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夏芒知道,何景迟跟杨思思都已经又补充了资金到账上,以维持着正常开门。但是,这怎么行?折腾一大圈,最后原是希望自己能自立,可以追赶上何景迟的步伐,或者哪怕距离不大也好。最后却是变成何景迟的一个沉重负担,这让夏芒如何也接受不了。于是,唯有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

    何景迟对夏芒一向无可奈何,夏芒不同意,他也只能哄着、劝着,撒娇、耍赖。而夏芒就是各种推脱和顾左右言他。

    到了元旦的时候,夏芒的爸妈跟何景迟的爸妈一起来了。于是,小两口为了遮掩之前的事,又是如法炮制地假扮了一次夫妻。本来也没出什么意外,老四口们谁也不会怀疑他们又故技重施。只是刘美华临走之前,惊喜地发现夏芒怀孕了。

    夏芒这一段时间天天为咖啡厅的事忙,完全没顾上自己的身体反应,刘美华发现夏芒的一些情况,提出这种可能,并得到验证之后,夏芒也被惊得目瞪口呆,而何景迟知道了之后,当场笑成了一枚白痴。

    这下刘美华满意了,跟李桂茹俩人商量好了轮流请着假过来照顾孕妇。咖啡厅那边,正是水深火热的时候,夏芒一时走不开,老太太就鞍前马后地跟在咖啡厅里照顾着她。

    夏芒原本也是有些瘦,孩子四个月的时候,才是能明显看出肚子,这时已经是春天,在夏芒一遍遍悉心听取意见和建议改进着食品、饮料的品质和口味,服务方面也日臻完美之后,杨思思的公关和宣传能力,此时也显露出功夫,咖啡厅的生意终于看到些起色。

    何景迟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之后,一下子就乐疯了。天天没事的时候就跟着老妈或是丈母娘围着夏芒的肚皮转。剩下的时间,因为夏芒太忙,所以所有的育婴课程,都是何景迟去听,每天还认真地做完笔记回家复习,这样忙碌着,便完全把之前功败垂成的求婚,忘了个一个二净,夏芒也是一边顾着咖啡厅的生意,一边也是很经心着自己的身体,完全没想起结婚证的事。

    八个多月的时候,咖啡厅的生意终于恢复了正常,账面上漂漂亮亮地显示出盈利。杨思思死说活说才是劝着夏芒回家安心待产,别每天往来于咖啡厅了。

    夏芒跟何景迟单独相处的时候多了,有一天刘美华说到以后孩子上学的户口区域问题时,这俩准爹妈才是猛然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办,当下面面相觑,惊出一身冷汗。

    背着刘美华,夏芒悄悄说道:“景迟,明天我做产检,找个理由不让妈陪着了,咱们偷偷去领结婚证吧。”

    何景迟摸着夏芒的肚子颇为踌躇,“你现在这个样子,咱们去领结婚证?有没有点太奇怪?”

    夏芒一想,似乎是也不太合适,皱着眉头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让你之前不从了我。”何景迟轻戳夏芒的额头。

    “喂,是你说的,出了问题先想解决办法,不是先问责任嘛!”夏芒理直气壮道。

    何景迟还没反驳,刘美华已经走进来,单单听见了这句话,问道:“啧,都快当爹妈的人了,又拌嘴呢哈?小芒,你现在是别的本事不长,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听听,出什么问题了?你这样说,我猜就是你的责任。”

    谁还敢说是什么问题,俩人吐吐舌头,都不吱声了。

    于是,一个月后,一个光荣的小黑户诞生了。

    夏芒做完了月子,孩子又过了百岁,刘美华跟李桂茹才是放放心心地都走了。

    这一年的11月19日,民政局门口出现了何景迟跟夏芒俩人鬼鬼祟祟的身影,何景迟快步走在前边,四顾着周围是否会有熟人,跟在身后的夏芒轻轻喊道:“景迟,等等,咱们一起走嘛,你干什么这么快?”

    “万一是被认识的人看到,我还能说是来取证的……”何景迟讪讪地摸着鼻子说。

    夏芒莞尔,牵住何景迟伸过来的大手,“那我呢?帮我想好理由没?”

    “我还不是怕爸妈知道呗,那他们要真知道了,我就往你身上推。”何景迟坏笑着揽住了夏芒。

    夏芒一拍胸脯一副女豪杰状,“有我在呢,你别怕!”

    “夏芒、老何,你们怎么在这?”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夏芒一惊,倏地就躲到了何景迟的身后。

    张晓军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俩在这干什么?不是又离婚吧?”

    “你才离婚呢!你个混蛋,就不会念叨点儿好?”何景迟咬牙,“你干什么来了啊?结婚?”

    “我倒是想,我是路过这,正好最近有个手里案子需要在这取个证。”

    夏芒听张晓军这么一说,想起何景迟刚才的话,不禁扑哧一乐,张晓军莫名其妙,“笑什么啊?你们俩到底干什么呢在这?”

    “我们也是来取证的。”何景迟很严肃道,拍拍张晓军的肩膀,“你忙吧。”

    “你们要不要这么焦不离孟、砣不离称啊?公事也夫唱妇随的?老何你最近不是不接案子了吗?还取什么证?”

    何景迟早就拉着夏芒扭头就走,只嘴里小声地嘀咕道:“取结婚证呗……”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还是把结尾放上来吧,压一只小番外,再去混个榜单,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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