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进了屋,发现屋里的摆设竟是也不如从前了顿时心中存了几分了然怕是李恪非是许久没来了
“这衣裳是姨娘给爹做的?”昙华捡起那件浅蓝色的长衫,笑着问徐姨娘道这件袍,一看便是知道是做给男人穿的
徐姨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却是并没有回答,而是笑着将话题岔开了:“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了?这天怪热的,路这样远,小心晒坏了瞧,这脸上都晒红了快,拿冷毛巾来给敷一敷”
昙华任由徐姨娘忙着,捡起桌上的一片瓜吃了,笑道:“左右无事,过来和姨娘说说话自从林姨娘不在了,我好久也没见徐姨娘了”
提起林姨娘,徐姨娘似有些伤感,微微叹了一口气,连手上的动作也是微微一顿,半晌才嘲讽道:“我以为她是个有福气的,谁曾想竟是比我还是个没福气的眼瞧着生了儿了,可以扬眉吐气了,谁知道……这两个母女,倒都是个不省油的灯”
徐姨娘的孩在窒手里没了,而林姨娘干脆在朝华手里连性命都丢了……
听见林姨娘这样说,昙华也是有些不胜唏嘘不过很快的,却是又笑道:“罢了,不提这些了好在勤哥儿如今倒是被老夫人疼爱着,将来肯定是个有福气的”勤哥儿的确是个有福气的,就因为是个男儿,所以在李家的地位,几乎是无上的此时就算是杨氏和窒都生下儿,可是也并不能和勤哥儿相比要知道如今勤哥儿可是嫡长,地位是无法动摇的
说起勤哥儿,徐姨娘的面色更加黯淡几分,手也无意识的按了一下小腹昙华看得分明便是低声道:“这段时间母亲听说得了时疫,杨姨娘忙得厉害呢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都是杨姨娘管着”
徐姨娘素来是个精明的听见昙华这话心头顿时有了算计,当下便是抬起头来:“是么?”
“自然是这样我今儿瞧见了,杨姨娘眼圈儿底下可是一片青黑色真真的让人有些不落忍”昙华笑着言道,语气却是有些漫不经心手指拨弄着手腕上戴着的翡翠珠串,“早知如此,那还不如当初就不将厨房让杨姨娘替我管着如今……”
听话听音,徐姨娘听到这里神色蓦然一动
昙华见状,也就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徐姨娘淡淡微笑
徐姨娘沉吟片刻,忽然低声道:“大小姐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我也别无所求只求能有一席容身之地也就罢了我也不能生育了,将来老了,也不知道会落到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勤哥儿将来虽然不敢说是视姨娘如亲娘,可是我却敢保证,若是姨娘待勤哥儿亲厚,勤哥儿肯定能给姨娘养老送终,让姨娘过上闲适的日”昙华十分的肯定且真诚的言道这是交换条件也是拉蚂姨娘毕竟,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徐姨娘又凭什么帮着她呢?
徐姨娘却是没有怀疑当下便是做出了保证:“大小姐只管放心就是”
又和徐姨娘说了一会话,直到该用午饭的时候,昙华这才又回了周老夫人处用罢了午饭,一路捡着树荫回了院,美美的睡了一阵午觉之后,昙华便是吩咐醉秋:“这几日你留心着父亲在府里的行踪他都什么时候去祖母那儿请安”
第四天,昙华在周老夫人的院外头遇到了李恪非忙上前请安道:“父亲”
李恪非点点头,略问了一句昙华要去哪儿,便是打算离去昙华却是不可能就这样让李恪非走了,当下便是笑道:“父亲觉得衣裳可还合适?”
李恪非被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自然是有些诧异:“什么衣裳?”
昙华也是露出几分讶然来,“父亲难道不知道?就是徐姨娘给父亲做的衣裳啊那衣裳觉得很好看,父亲穿了肯定合适”
李恪非喃喃的重复:“徐姨娘?”随后便是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徐姨娘娇弱的样,以及温柔小意,却又带着几分泼辣的说话态度再想着这几日杨氏马马虎虎的服侍,顿时改变了主意朝着昙华笑道:“好了,你去罢”
然后便是抬脚朝着徐姨娘的院去了
昙华笑盈盈的站在路边,看着李恪非的背影,缓缓的笑了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徐姨娘的事情了但是,徐姨娘肯定会把握住这次机会徐姨娘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之后,早已经知道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晚上在周老夫人那儿用晚饭的时候,却是看见了长孙熙染见了昙华,长孙熙染似乎也是高兴,露出笑意来
周老夫人坐在那儿看着这一幕,不禁微笑又和许嬷嬷对视一眼,许嬷嬷也是满脸笑意
吃完了饭之后,周老夫人让丫头捧出一封信来,笑道:“熙染,这是你家里来的信,今儿你不在家,就送到我这来了”
长孙熙染接过,却也没有立刻看,只揣在了身上,看来是打算回去再看
见时辰差不多了,昙华便是起身告退
长孙熙染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周老夫人乐见如此,便是挥手道:“去吧去吧,这会外头的风正凉爽,倒是可以多走动走动”
出了院,昙华便是一直低头走路,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昙华便是笑道:“时辰不早了,长孙公不温书吗?横竖也是几步路的功夫,也不一定非要送到门口的”
“我想陪你走走”长孙熙染意味深长的看了昙华一眼,“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说”
昙华一愣长孙熙染也不着急,就那么站着等着昙华微微蹙眉,张口便是回绝道:“有什么话长孙工资尽管说就是了不必非要单独说”她并不想要和长孙熙染单独相处
长孙熙染也是蹙眉,昙华有些内疚的想――这是长孙熙染第一次皱眉吧?来了这么久,倒是从没有见过他露出什么不痛快的神色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却是必须坚持,不能有丝毫的心软才行毕竟,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如何能够动铱
长孙熙染蹙着眉带着几分恳求的朝着昙华道:“就一会我是真的有话想跟你说”
昙华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迟疑,抬起头来看向长孙熙染:“这是不合规矩的事情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风气虽然开放,并不约束得那样严可是男女也该保持距离,若是被人看见了我们单独避开人,会如何想?又会如何说?”
长孙熙染眉头拢得更紧:“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还需要在意这个?”
昙华抬起头来,灼灼的看着长孙熙染,几乎是有些咄咄:“是,我们是定亲不假可是谁也说不清楚明日会是什么情景今日我们能亲密无暇,或许明日我们就会形容路人我们只是定亲,并非成亲”
长孙熙染似乎有些恼了,瞪着昙华气道:“就几句话!”
昙华却是屈膝行礼:“长孙公,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一步”看着长孙熙染这样,她心里竟是有一种深深的愧疚感和负罪感竟是……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让她不敢直视让她觉得心虚无比
所以,昙华只能选择了这样没骨气的转身就走
长孙熙染气急败坏的看着昙华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忍不住跺脚,轻喝出声:“再过几日我就要回家去了,你难道就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昙华脚下的步一顿,随后缓缓转身过来,看着长孙熙染带着几分惊喜的样,却还是铁石心肠道:“那我先预祝公一路顺风”说完,仍是转身就走
长孙熙染有些怔忪的看着昙华的背影越走越远,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重重的蹙眉,自言自语的嘲讽:“我就那么可怕?”想起昙华对着魏云墨和朱轩然等人的笑语嫣然,长孙熙染心里越发的烦躁起来又呆呆的站了片刻,这才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昙华快步走着,却是越发觉得心中那股罪恶感挥之不去越发的难受起来
冬兰和秋菊在后头跟得辛苦,俱是走了个满头大汗
昙华却是似乎没什么异样,进屋喝了一杯茶,便是进了里屋谁也不让服侍
昙华坐在窗前,推开窗户吹了一阵夜风,这才觉得整个人好受了一些结果目光落下来,就看见了长孙熙染送来的两本书,都是时新的话本,还是那会送来给她解闷的不得不说,长孙熙染的确是不差,虽然比不上魏云墨,可是也不难看出是用了心思的
若是他不是长孙熙染,或许昙华真的会动心也不一定可是……长孙家那个地方,她再也不想回去再也不想所以,长孙熙染只能注定伤心一回
不过,到底还是少年心性,这会在意,等两年也就忘了吧?并不会长久的昙华不确定的想着,使劲咬了咬唇,然后起身将那两本书收了放在书架最上面的地方,平日也瞧不见瞧不见自然想不起,想不起就不会觉得难受和愧疚(欢迎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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