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天罚的无奈
“您老也是第七区能力者？”金羽诧异的张大了眼睛，但随即又释然了，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不是第七区能力者怎么可能做天罚组织的首领。
轮椅老人点点头，目光望向远处，淡然道：“自从十五年前的紫色浩劫后，我就拥有了这种可以为他人治疗伤痛的能力了，不过这种能力似乎也遵循着古人的‘医者难自医’的说法，哪怕别人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可偏偏面对自己的这双残腿却无能为力……”
老人的话倒是解释了金羽心刚刚冒出的疑惑，金羽对这个看起来颇有长者风范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倒是很有好感，话语间也不再因为对方是天罚组织首领那么抵触了。金羽当然还记得自己所来的目的，便将不久前和南宫紫音所说的话又重对轮椅老人复述了一遍，表示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帮助。
老人并没有马上表态，只是缓缓的捋着胸前的长须，凝视了金羽片刻后问道：“孩子，你眼里，天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恐怖组织。”
金羽几乎是脱口而出，但出口后又开始后悔自己口不择言，心虚的盯着轮椅老人的表情。
不过轮椅老人的心性修养显然不错，对金羽的话不以为忤，只是默默摇头道：“如你所见，这里就是天罚的总部，你觉得这里像是一个培养恐怖份子的地方吗？”
金羽向楼下的孩子那里望了一眼，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这里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家普通的孤儿院，不过就是比以前见到的那些公办孤儿院条件好得多。
“能自己出钱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我相信您老应该不是一个恶人，但为什么还要组织天罚这样一个组织去杀人呢？”
“我本来也不是个嗜杀之人，成立天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说起来你可能都不相信，天罚从三年前成立到现，我只下过两次格杀令，并且两次都是为了这群孩子。”
老人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起杯子仰天长叹一声，表情无比的惆怅，“这个孤儿院是我爷爷留下的祖产，十五年前，我失去了我的亲人，也目睹了大量的孤儿流离失所，我和我的妻子一直都没有孩子，于是自费成立这所孤儿院来收容这些可怜的孩子。三年前，一个商人要强行收购我的这块土地，我不肯，他暗纠集了一群流氓来我这里闹事，我的腿也是那时被他们打断的……银莎和紫音很早以前就表现出了第七区能力的迹象，如果可以选择，我真的不想看着如同自己亲孙女般的她们双手占满血腥，但她们都是懂事的孩子，为了保护她们和这群孩子后的容身之所，她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这条不归路。现想起来我依然觉得愧对她们，如果我有像她们那种强大的能力的话，也绝对不会让两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抗下这一切的……”
孤儿院所处的位置虽然沈阴市不算好，但也是一块相当不错的地方了，周围的土地基本都已经被收购开发，就剩下这么一块与周围明显格格不入的净土。金羽很清楚，沈阴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要说没人惦记这块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轮椅老人的话显然有一定的可信度。
“这么说土地局刘局长那件案子也是因为这所孤儿院的关系？”
“他打着政府开发征用土地的旗号，企图强行收购这家孤儿院，并与土地开发商勾结饱私囊，我检举信写了几次都是杳无音信，不得已才用了这么极端的手段……”
金羽无奈的挠了挠头，的确，现这种复杂的官场环境下，像轮椅老人这样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想要告倒一个局级领导是相当有难度的，没有人喜欢杀人，为了那些可怜的孤儿，老人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不过期间发生了些意外，那个刘局长因为酒后驾车将一个年轻人撞成了植物人，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刘局长居然将所有不利于他的证据毁灭，并捏造了对方违反交通规则的假证，法院判了那个青年负全责。那名青年家并不富裕，还有一个年迈的老父亲，为了给儿子看病，老父亲花光了家所有的积蓄，只能靠着拣垃圾度日……我觉得他可怜，让银莎悄悄送去了一笔钱，说起来这钱都是从刘局长家找出的不义之财，也是那老父亲该得的赔偿，没想到我的好心去害他遭到了警方的怀疑，还差点成了天罚的替罪羊，真是对不住那位可怜的老哥哥……”
老人满脸愧色的摇着头，金羽此刻算是明白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天罚所做的一切固然是犯罪行为，但也不过是对社会黑暗面的奋起反抗，倒上升不到恐怖活动的范畴。而自己说人家是恐怖组织的确有些过分了。
“孩子，我想问一句，你可以加入我们天罚吗？”老人忽然很诚恳的盯着金羽的眼睛问道。
“为……为什么？”
金羽虽然来的时候就想到了对方很可能会拉自己入伙，但了解了天罚的性质后却又想不出任何对方这么看重自己的理由，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守护这家小小的孤儿院，光是以他们现有的第七区能力者阵容就已经相当豪华了，何必又一定要拉上自己这么个外人。
“因为经过这两次事情，我终于想通了，就算我能守护这些孩子直到自己的大限到来，可世上还有多少像他们一样大的孩子们这个越来越冷漠无情的社会的底层挣扎，难道他们就不该和别的孩子一样生活阳光下吗？管有些功利急进，但我想我的有生之年去改变这个社会，黑暗就要用加黑暗的手段去毁灭，留下的才是永远的光明……”老人越说越激动，干枯的双手抓住了金羽肩膀，很认真的再次问道：“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孩子，你愿意帮助我吗？”
“您……您老不是打算推翻华夏共和国政府吧？”
金羽越听越不对劲，冷汗噼里啪啦往下掉，面前这年纪一大把的老头怎么看都像是要搞起义的样子……
老人看着金羽惊惶失措的样子，失笑道：“你这孩子想哪去了，我过去也当过兵，上过战场，是个很爱国的人，我只是看不过那些**官员越来越过分的行为而已。有句古话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有恶的人才能制得住那些恶人，而我就要天罚成为恶人心害怕的恶！成为永远悬他们头上的一把利剑！”
老人一番义正辞严的话语说的是激情澎湃，金羽也听得是热血沸腾，难得现还有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正义人士存。如果说老人现要金羽为了他的目标捐款，金羽肯定二话不说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交出来，可现的问题是……这老头是让他捐命啊！
“承蒙您老高看，可我只是个小市民，没那么崇高的理想和献身精神，我崇尚自由，向往‘仨饱一倒二两酒，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纯朴生活，您老还是放过我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有哪点好？您老怎么就认准我了呢？”金羽哭丧着脸问道。
“因为……你够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