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屏退众人之后,隋朝云对石原海低声道:
“石贤弟,实不相瞒,关于贤弟复职一事,愚兄可算是大费周章了。由于为兄消息知道得晚了,张知府弹劾贤弟的折被吴阁老看到了。”
石原海略显惶恐地道:“隋兄,弟也写过折,吴阁老看到了吗?”
隋朝云意味深长地看着石原海,摇摇头,微笑着道:“贤弟真是愚钝!那张知府再怎么颠倒黑白,可人家毕竟是五品官员,贤弟不过是七品,又有谁肯为了你而得罪张知府?非但如此,张知府的折有人递给阁老,可你为自己申辩的折,至今无人知晓,估计早就被人私自扣押了。”
石原海“唉”一声,没有话。隋朝云继续道:
“吴阁老看了张知府的折,大为震怒,当即便在折上做了批复,要立即查办贤弟。所幸的是,吴阁老批复的折先被送到到了我文选司,不然……”到这里,隋朝云庆幸地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又做出顾虑重重的的样继续道:
“可是即便如此,愚兄也不敢自作主张,刻意袒护贤弟。还好,我正彷徨无计之时,贤弟派人去京城看望愚兄,哦,就是刚刚那位师爷。此人向我讲述了实情,讲述了贤弟在义安的种种贤德仁政,因此我便知道了张知府在折里所陈述的内容多为诬告。第二日,我便将我了解的情况向阁老做了禀报。可巧的是,我禀报的时候,大皇殿下也在场。”
石原海不由感激道:“多谢隋兄为弟仗义执言!不然,弟可真的要蒙冤下狱了!”
隋朝云摆摆手道:“虽然大皇殿下与吴阁老平日里都很信任愚兄,但有关贤弟在义安的一切,愚兄也只是听,所谓口无凭,所以,吴阁老只是答应了暂不处罚贤弟,并未答应给贤弟复职。”
石原海不由问道:“那后来呢?”
隋朝云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故作神秘地道:“当日晚间,大皇特召我去了他的府邸。”
石原海没有话,只做出专注倾听的样。
“大皇殿下之所以召见我,是想告诉我一件机密大事。而此事也与贤弟有关。”
石原海疑惑地问道:“什么机密大事?”
“大皇殿下曾收到密报,义安县段家私开矿场,而段家之所以有恃无恐,胆大妄为,是与京城的某些贵人有关,尤其是段淑妃和三皇。”
石原海点点头,道:“我亦有所耳闻。”
隋朝云呵呵一笑,问道:“贤弟只是耳闻吗?若贤弟没与段家发生纠纷,又缘何被段家买通知府罢了你的官?”
石原海尴尬地一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隋兄,我的确有过查办段家的念头。”
隋朝云拍了拍石原海的肩膀,道:“这就对了!那晚大皇殿下明确答应了我,让我找时间来义安,与贤弟你合作,找出段家矿场与三皇勾结的证据。尤其对贤弟你,大皇殿下更是发下话来,只要贤弟能找到证据,查办了段家,不但复职没有问题,而且还要重用贤弟呢!还让我来义安后,见机行事,若为了查办段家便利,可先给贤弟复职。”
听到这里,石原海连忙起身对隋朝云施礼道:“多谢大皇殿下恩宠,更多谢隋兄为弟的事呕心沥血!”
隋朝云呵呵一笑道:“贤弟不必客气,咱俩的关系回报就远了。既然大皇殿下发了话,那是不是为了查办段家方便,还不是愚兄一句话的事?所以,这次贤弟复职一事,就再无阻碍了!”
石原海感激地道:“隋兄大恩,弟必当厚报!”
隋朝云摆摆手,不在意地道:“贤弟莫什么回报,你我同窗情谊,胜过真金白银!不过,话回来,大皇殿下既然对你我寄予了厚望,我们还真怠慢不得!段家一事,贤弟万不可让为兄空手而归,不然,回到京里,愚兄无法对大皇殿下交差啊!”
石原海微微一笑,道:“合该你我升官发财,不瞒隋兄,弟这里正有一个铁证,足可证明段家与三皇相互勾结的事实。”
“哦?什么铁证?快拿出来!”隋朝云两眼放光地看着石原海。
石原海从怀中掏出那封段老爷写给三皇的信,双手捧给隋朝云,道:“隋兄请看!”
…………
自从秀荷担任了石府管家以后,县衙后宅的确和以前有了不同。
首先,秀荷对府里的所有财产,大到桌椅板凳,到锅碗瓢盆,都进行了造册登记;其次是府里的各种开支,她都进行了核算,并以节俭适用为原则,对各种日常消耗认真梳理了一遍,并立下了相应的规矩;另外,她在与石槿柔商量之后,又特意给厨房配了两个烧火丫头,在涮锅洗碗烧热水的同时,还负责给各院送饭、取食盒、浇花等各种杂活。
除了石槿柔、丁忠和怜之外,其他人,包括水生在内都归秀荷来调度安排。而这些人也逐渐习惯了称呼秀荷为大姐。
今天石槿柔并没有和石原海一起去迎接隋朝云,一大早她便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内,一直没再出来。
由于秀荷了解石槿柔的习惯,知道她肯定又在思考事情,所以秀荷特意叮嘱了碧云,没有招呼不得随意进入书房。而后,她又派了水生出府,去打探隋朝云来义安的情况。
尚未到午时,水生就回来了。
秀荷知道石槿柔肯定在等着消息,所以,她见水生回来了,问也不问,直接带了水生来到了石槿柔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