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石褀柔抵达飞云山庄的第四天了,过三天里除了又在密室商谈了一回之外,石褀柔便再没见到过狄庄主。大部分时间,石褀柔只是带丁忠在庄里庄外闲逛,也会到周围的山上风景。
今天就是这样,太阳刚刚升起,石褀柔便带了丁忠离开了山庄,向附近的一座高山进发。
自从年中秋石褀柔大病一场之后,她依安州马大夫的叮嘱,定期按照母亲留给她的“医”抓隐用,不知不觉,她的身体的确逐渐康健了起来,并长高了许多。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也日渐红润,在清晨明亮透彻的日光照耀下,的确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她的体型也比从前成熟丰满了许多,该凹的、该凸的,都逐渐明显了,所以,当石褀柔在飞云山庄恢复女儿装之后,众人看她的眼神中明显多了惊艳和欣赏。
身体虽然好了,但也正因为身体好了,才让石褀柔体会到了医的“神奇”,更令她在无数个夜晚里辗转反侧,努力在脑海里苦苦搜寻有关医、母亲董韵和庙会义诊的杜神医的点点滴滴。
“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杜神医到底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我接触过的所有的大夫都未曾听说过这个‘神医’?”
石褀柔想不透其中的隐情,更猜不透这“夺命”的医为何会对她有奇效……
丁忠一旁默默地跟随,时不时帮沉思中的石褀柔挡开拦在路上的树枝,以免刮到石褀柔。
“丁伯,你对冉将军是何评价?我想听实话。”石褀柔忽然开口问道。
“冉将军是少年奇才”丁忠答道。
“哦?丁伯的依据是什么?”石褀柔追问道。
丁忠认真想了一会儿,说道:“并没有具体的依据,正如我最初对秀您的判断一样,凭借的只是秀的一双眼睛。”
石褀柔一下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我的眼睛怎么了?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石褀柔本来有些孩气的问题,没想到丁忠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
“的确不一样秀的眼睛不像是孩的眼睛。”
石褀柔嫣然一笑,忽闪着眼睫毛问道:“哪里不同了?”
“秀的眼睛虽有孩童的清澈,但其中闪烁的却不是天真,而是一种异样的智慧和成熟。”
石褀柔心中一紧,暗道:“也难怪人们常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自己穿越而来,当是年近而立的心智,音容笑貌可以变,可这成熟的魂灵却已无法改变。”
石褀柔不动声色,迅速改变了话题,问道:
“那丁伯判断冉将军也是凭借他的眼睛吗?”
“不,是气场”
这下石褀柔有点蒙了,心道:“这也太玄虚了吧?莫非那些武侠械中所描写的气功、气场什么的,是真的不成?”
丁忠继续说道:“冉将军的气场之强,不亚于狄庄主。但狄庄主的气场是老而弥辣,冉将军的却是空灵清明。”
石褀柔哑然失笑,她并不是不相信丁忠的说法,她只是有些理解不了而已。
“冉将军的空灵,在于他的多变,当他戏谑的时候,他的气翅变得随和,会自然让人生出亲切感来;当他临兵斗阵的时候,他的气场咄咄逼人,密不透风;而当他审时度势,运筹决断的时候,他的气场又是时隐时现,令人捉摸不透。”
石褀柔听得有姓了,她在觉得丁忠的理论过于神奇的同时,心中不免又有些自豪,自豪于丁忠对冉轶成的评判。
“冉将军的清明,在于他的气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散发着一种正气和仁慈。”丁忠不无感慨地说道。
“丁伯,虽然你的话小柔似懂非懂,但我信你你对冉将军如此之高的评价,若他听到了,说不定会美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呢”
丁忠被石褀柔的调侃逗笑了,他笑着说道:
“冉将军不会在意别人的评价,确切地说,他看重的只是他在意的人。比如说六皇殿下,比如说您丁忠从他的气场中便能察觉。”
听到此处,石褀柔心中瞬间有所感悟,这感悟如惊鸿一瞥,又似灵光一现,还没等石褀柔彻底弄明白,便又消失不见,因为丁忠随后的话让她分了神分了心。
“冉将军若成为您和六皇的对手,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石褀柔惊愕问道:“丁伯何出此言?莫非你在厩之内听到了什么?”
“此次进京,六皇殿下虽未对属下提到冉将军,但飞云山庄安排在厩的弟兄却对属下说到了冉将军。令属下困惑的是,铁前辈并未对秀提起此事。也可能那些人没向铁前辈禀报此事吧。”
“什么事?那些人查到了什么?”
“他们并未具体查到什么,他们只是告诉属下,冉将军自从荣升御林军统领之后,忽然与三皇的交往密切起来。更有几日,冉将军于深夜前往了三皇府,而且只有他的心腹兄弟安心一人相随。”
“还有吗?”石褀柔焦急地问道。
“还有……”丁忠忽然变得犹豫了起来。
“怎么了?丁伯,不要欺瞒小柔,请如实告知”石褀柔几乎以求恳的眼神看着丁忠。
“还有就是冉将军似乎与勇毅侯府的钟秀,也就是望月茶楼的东家,有些不清不楚。”
“钟秀多大年岁了?您不是说她是阿成的姨母吗?”
丁忠道:“属下已经离京多年,已记不清钟秀是多大年岁了,不过钟秀至今还未出阁,想必年岁应该不大。”
石褀柔心中钝痛,一时无语。
丁忠停着步,向石褀柔躬身说道:“秀,丁忠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冉将军的这一切异常举动,皆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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