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给自己思考的时间,便拿起手机点了绿色通话键,电话接通了,我们的呼吸也接通了,只是不包括那一颗跳动的心………曾经的某些美好时光里,我天真地以为我们彼此已经到了知心知己的程度,可是现实残酷地告诉我,以为就是我以为,跟别人的态度和认知没有半分钱关系。
“小白,我们明天晚上去参加你的生日晚宴,欢迎吗?”电话那头的如梦轻声细语,声音欢快地有点过头,我一头雾水。
“你们明天不是要飞去美国的吗?”我疑惑……
“有件事情处理,处理完了再去不迟。”她声音听起来有种故作的沉稳。
“什么事?”我继续疑惑…
“小事,明晚我们五点到你家,不晚吧?还有,我又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比上次的礼物还要令你意想不到”她仿佛一个中了彩票的彩迷,高兴地快要飞了。
我完全不解她的快乐源泉于何处。
“不晚,就不用带礼物了吧,你们已经送过礼物了。”我推辞。。
“我们是好朋友啊,礼物越多,越能体现我有多么看重我们之间的情谊。”她话里有话,还是我的错觉。
“那好吧,不要太破费哦。”我友情提醒到。
“没问题,那你先忙,明天见。”她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里慢慢变成通话记录的我们的对话,我思绪万千,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经方。。
电话在拨通后的第十秒被人接起。
“小白,你找我?”经方的声音。
“你们几个意思啊?之前说不来现在又说来。”我只是想问个究竟。。
“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如梦说她觉得还是先去参加你的生日会比较好,美国什么时候都能去。她这么跟我说的。”经方告诉我。
“明天江俊也在家里,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不然我丢人丢到姨妈家了。”我嘱托他,实在是重要的日子不能出差错啊。我那个怕啊。可是天杀的,老天爷总是这样,你不怕的它还不来呢。就是你怕什么才来什么。
“对了,刘城和他女朋友戴小洁,你请了吗?”经方问我。
“呀,幸亏你提醒,不然忘记了,那我一会打个电话给他们。”
刚刚挂了电话,小南就跑过来说,“小白姐,你看谁来啦?”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瞟过去,我看到刘城和小洁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说曹操曹操到,还带了一个俊俏不凡的准老婆。
我迎了上去招呼:“今天这是什么风,把你们二老刮我这里来了?”我开着一阵玩笑,乐呵呵地坐下。
小洁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是席卷了整个桂林市的龙卷风”。。
“这地方也产这个啦?”我打趣….
“我昨儿从沙漠勾引来的。”刘城也学会调侃了。
“那感情这风是雌性的喽?”
“非也,是雄性的,他是gay。”
顿时,我和小洁都捧腹大笑,直笑得我们肚子疼。。。
我招手示意小南过来。
“让厨师弄几个招聘点心过来,再来三杯卡布奇诺,然后再拿一盘开心果,香瓜子,一盘水果拼盘。”发觉说得过快,回头看看小南的表情,一脸错愕。
“小白姐,给我写字的时间有木有,行木行?”
“noproblem”。我回答。
我、于是乎,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小南记性不好,我只能这样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刚开始的时候,为了能让他记忆力好些,我费尽周折,为此,我还专门跑了药店,买了那时名噪一时的忘不了,结果吃了一个月,效果是这样的。他说,“我最近老是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那时我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或者说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是用忘不了解决不了的忘得了。再于是乎,我给忘不了创新了一句新的广告语:“吃了忘不了,忘得会更好”。。
小南屁颠屁颠地去吩咐我的命令了。
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刘城今天的穿着着实新潮澎湃,大牌味十足,有了女朋友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啊,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穿衣打扮。
“又在我身上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刘城一脸无奈地问道。
“你…….年轻了。”我奉承……..
他对我的评价持以嗤之以鼻的态度,“貌似我还没有老过吧,你这么说,明摆着说我以前比现在老。这可是很伤人心的哦。”他看着天花板。。佯装不忿。
“好吧,你…..old了”。。我说。
“你”……….
“啊”……….
“你……你…….你…….”
“总要说得和你心意嘛,对吧,小洁”。。。
吃得东西陆续落桌,我们边吃边聊。。。聊天聊地聊人生聊理想………
聊了很久很久……
“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糖呢?”我看看小洁,又看看刘城。
刘城避开我的眼睛,直接忽视,小洁也是。
我直呼:“果然是夫唱妇随啊,你们可以去情歌对唱黄梅戏了。”
“可以考虑”刘城说。
“好吧,我投降,不问了,那个明天晚上五点别忘了来我家吃饭啊。”
“需要带礼物吗?”刘城问我。。
“这还用问吗?如果你好意思不带礼物的话,就吃剩菜好了。”我说。
他直接跳起来,“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剩菜的啊。”
我跟小洁直接晕倒……….
站在海明心画廊的店门口,我犹豫要不要走进去,翼神就突然站在了我身后,提醒着我,“**涛是认识刘城的,如果你这次生日宴会也邀请他的话,势必会引起一场尴尬的局面,后果不容乐观,希望你想清楚了再决定。”
我轻启如花唇瓣:“可是我的初衷只是想让他们亲人重聚而已,他们都太期待见到对方不是吗?”
“他们的想不想跟敢不敢是两码子事情,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玉环。”
下一秒,他化作一缕清风消失在空气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他的话余留在我耳畔,挥之不去。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涛正在作画,我轻轻地走过去,站在他的背后,看了一下,那画中的女人是如梦,不是我,我们的发型不一样,年龄也不一样。我由此判断那是如梦。。
我轻咳了一声,他转身。我看到他戴了一副黑边框的眼镜,看起来特别显文艺。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是看我还是看玉环?”他站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橡皮擦和铅笔,搁置在桌子上。
“bothofyou”我讲英语。。。
“oh,really?thanksverymuch。”
他突然回神,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会讲英语?”
难不成我要告诉他:“是我的盗梦主人翼神告诉我的,他说你留学过。”
当然是不能这样说的啦。
“我就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英文还不错。”我掩饰。
“哦……原来是这样,”他倒了一杯清水递给我,我接过来,玉环跑了过来,我立马蹲下抚摸她,她闭着眼睛享受我的touch,还偶尔发出温柔如水的**声。。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画这幅画?”他坐在沙发上,手指着如梦那张画。
我笑了笑,“你觉得她漂亮呗”。
他就笑了,“漂亮的女人太多了,难不成我都要画了陈列在我的画馆里,那样的话,我的画馆岂不成了储秀宫了。”
“Soforwhat?”我问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长得很像,可是我却不是因为她长得像你才画的她,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像极了一个人,所以我把她画下来,我想记住她。Youunderstand?”
我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指的应该就是他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刘明心。这一点也不奇怪,她们是母女嘛。
离开了画廊,我去标榜造型做了一下头发,当然不是我一个人,还有翼神,我让发型师把他的发型设计一下,发型师就夸赞道:“这位大叔的发质真好,我这剪刀居然都见不掉,弹力太好了。”没办法,他只能用发胶给他做出一个形状来。
后来,我带他去了时尚男装品牌店里,选了一套西装,他装得笔挺地走出试衣室,看起来像是某个企业的大boss,我笑弯了腰。。
为了今晚盛大的生日宴会,我特地请了桂林市最好的几位厨师过来做菜,好让我的好友们大饱口福。
我穿了一席蓝绿色的晚礼服,胸以上部分是镶钻的透明蕾丝,看起来美若天仙,知性时尚简约大方。翼神这样评价。
江俊上身穿了一条白色衬衫,下身穿了水洗蓝牛仔裤,他说在家里,穿着不必过于正式,我是没有意见的。。
五点的钟声悄然敲响,大家都陆续如约而至,作为寿星的我坐在江俊和翼神的中间。
介绍着:“这是小南和她的新婚妻子小雨,这是经方和她的妻子如梦,坐在我左边的是我的爱人江俊,右边是我的叔叔翼,大家可以叫他翼叔。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一切都好。”
大家鼓掌,为我庆生。
一切仿佛是暴雨风前的宁静,提提没有被带来,如梦只说他今天睡得早,有保姆看着孩子。经方点头。。
若米长宽的长桌上也陆续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倒满了红酒。
我寒暄着:“大家都不是外人,请尽情享用。”
空气中飘荡着悠扬的曲子,我们有说有笑地尽情着晚餐。
江俊还时不时地给我夹菜,翼神也会。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场景是我希望的。。
可是人生就是这样,美好的事情不总是会如影随形,悲剧总是在时刻潜伏着,等待时机,顺势待发。
如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了起来……….
“oh,对了,我忘记拿出我的礼物了,小白,还记得昨天我对你说的话吗,我希望你看到我的礼物后会…..更…..惊讶”。她说道。表情是欢笑着的,可是总让人感觉那笑里藏刀。
我强颜欢笑,“你太正式了,我有点不习惯,吃完饭再拿出来也不迟。”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而后从包里拿出一堆……一堆……一堆..照片…..我和经方睡在一起的照片。她优雅地一挥手,然后照片就飘了起来,像被诅咒的魔花一般,随后精准地全部落在我面前的盘子里。我大脑一空,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境,不能当真,之前不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情况吗?自欺欺人,我也只能自欺欺人了。
可是事与愿违,这真的不是梦,不是梦。因为一切都那么逼真,逼真的令人窒息。
“古….小….白,古…小….白,”她一字一字地念着我的名字,仿佛透过我的名字,要把我食肉寝皮一般。如同我梦境里的江俊一样的表情。
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我想解释,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难以启齿。
她眼里浸出一些泪花“我把你当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一切都告诉了你,与你分享,你却这样对我,对,没错,经方,他是爱你,他爱你,他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我只是一个替身,我明白,可是我拜托你们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我受不了,这些照片是你寄给我的吧,你想让我怎样,你想让我当成哑巴还是瞎子?你没想到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我就是要让大家看到,你古小白是怎样一个女人,我是怎样看错你的。”她的声音洞彻整个黑夜的天空。
经方已经完全处于麻木状态。
江俊就看着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无力地问我。仿佛一个油尽灯枯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喘息,他的脸上写满无奈。
我也想找个人问问,“怎么会这样”。我在心里问自己。
翼神一脸淡然,他闭着眼睛,不看这个浮华而又贪婪的世界,他隔空告诉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我沉默………
小洁过去拉如梦的手劝解:“你听他们解释吗?事情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最理智的人,只有她是最理智的人,因为她是与这件事不相干的人。
经方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低着头沮丧惊恐的的我,我们真是两个可怜的人,他走到如梦的身边,试图把她带走,如梦却一把甩开了他,“你不要碰我,你还有什么资格碰我,你的心你的身体都背叛了我,都背叛了………..”她吼到声嘶力竭。
“走,我们回家吧,你已经搞砸了小白的生日宴会,别再闹了。”他又伸出手去拉她,这次是紧紧地握着,不容她反抗。
江俊站了起来,“你们也回去吧,今晚不好意思了,我向你们道歉。”说完朝着大家鞠了一躬。
他们走了,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与来时的心情截然不同,形成可笑而又可恨的对比。
我至始至终坐在那里,等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人,江俊走了,翼神也走了,他说留给我好好想想的空间和时间。我在问自己,我需要思考什么,思考我这个人是不是太坏。还是太失败。
此刻的我跟静处在美国的自由女神像一般,俨然成了一尊面无表情的雕塑。
或者说我处于神游状态。
长桌上的蛋糕,那未点燃的蜡烛,美味佳肴,精品红酒,都顿时化作一个个嘲笑的嘴脸,对着我笑。仿佛在说:“你也尝尝别人的痛苦吧,分享是人类的美德。”
这会是我最难忘的一次生日。
外面起风了,电闪雷鸣,而后倾盆大雨,暴风雨,你来晚了。
我慢慢地走出去,走进大雨里,发丝被雨水重重地击打,散了下来。
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脸上是不停滑下来的雨水,偶尔流进嘴里,是苦涩的味道。
再也没有力气往前走了,我脱掉了高跟鞋,扔在了一边,蹲在原地,希望雨水不要停…..
永远不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