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内没有照明,一片漆黑,唯有入口处投入的些许天光,勾勒出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轮廓。里面寂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两人闪身而入,身后的石门旋即无声闭合,将最后一丝光线隔绝。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们,但对苏远和古月娜而言,这并非障碍。
他们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两道没有实质的影子,沿着通道向下走去。脚步声被刻意放得极轻,落在石阶上只发出几乎微不可察的沙沙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中,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通道并非笔直,时有转弯,空气愈发阴凉,带着地下特有的潮湿土腥味。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了第一个岔路口。
两条通道分别通向左右两侧,同样幽深黑暗,不知尽头。
苏远停下脚步,正欲示意古月娜分头探查,就在这时——
左侧的通道深处,隐约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压低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正朝着岔路口的方向而来!
两人瞬间静止,如同融入了通道的阴影,所有生命气息降至最低。
“……听说了没?这次从西边打过来的,据说是海外的魂兽!”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带着惊讶传来。
“切,海外魂兽咋了?有啥好稀奇的。”另一个声音显得有些不以为然,嗓音粗些。
“你懂什么!”先前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又立刻压下去,“听说这些魂兽是骑着海魂兽跨海来的!你想想,能让陆地魂兽和海魂兽都乖乖听话的主儿,得是什么来头?”
“……啧,倒也是。”粗嗓音沉默了一下,似乎被说服了,“也不知道帝国这次顶不顶得住。”
“是啊,仗打起来,咱们这地方也不知道安不安全。”年轻声音透着忧虑,
“其实我更怕的是……咱们大陆上那些一直不服管教的魂兽地盘,比如邪魔森林那些硬茬子,万一也跟着掺和进来,或者被那些海外魂兽说动了,那才叫真的麻烦大了……”
“应该不会,咱们帝国的护国神兽可就是邪魔森林的邪帝,肯定没问题的。”
听着那渐行渐近的交谈声在空旷通道里带着回音,苏远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万年时光流转,这日月大陆上的势力格局与潜在忧患,倒是与遥远记忆中的某些轮廓依稀重合。他暗自点了点头。
眼看这队守卫即将拐过岔口,再难探听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苏远便不再等待。
他朝身旁的古月娜递去一个眼神。古月娜紫眸微凝,几不可察地颔首。
就在那几名身着日月帝国制式魂导轻甲、手持魂导照明器的守卫刚刚踏出左侧通道口的刹那——
“谁?!”“呃!”
几声短促的惊呼与闷哼几乎同时响起,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苏远与古月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掠过,出手快如闪电,精准地击打在守卫们的要害或直接以强横精神力冲击其意识。
几名守卫甚至连袭击者的模样都未看清,便眼前一黑,软倒在地,手中照明器滚落一旁,光线在地上投出晃动的、诡异的光斑。
没有片刻耽搁,两人身形一闪,朝着通道更深处疾掠而去。
沿途遇到的零星守卫或研究人员,在两位远超此界认知的强者面前,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应,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拂倒的稻草般纷纷失去意识。
这处深藏地下的魂导研究所规模庞大,结构复杂,分区明确。
两人目标清晰,直奔核心资料库与高级实验区。
厚重的魂导金属门、复杂的魂力锁、隐蔽的警报法阵,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与苏远对能量波动的精准感知下,形同虚设。
没有多久,研究所内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记载着魂导器设计图纸、核心原理、材料配方、实验数据乃至部分禁忌技术的珍贵卷宗、特殊魂导记录晶体、以及一些封存完好的原型机或核心部件,被苏远以强大的空间手段一扫而空,尽数收纳。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未引起外界任何大规模骚动。直到两人身影如同出现时一般诡异地消失在研究所深处,这片地下空间才重新陷入死寂,只留下满地昏迷不醒的人员。
得手后,苏远与古月娜毫不停留,凭借对空间的掌控,轻易摆脱了可能存在的追踪,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魂兽帝国在日月大陆西海岸建立的前线驻地。
驻地已初具规模,粗犷而坚固的营垒沿着海岸线延伸,魂兽气息冲天。
苏远立刻召集了帝国内专精于研究、锻造或对能量结构敏感的魂兽(多是十万年化形或天赋异禀者),将得来的魂导器技术资料交由他们,命令其尽快分析、理解,并尝试与魂兽自身的能力体系结合。
安排妥当后,苏远又唤来了负责情报搜集的属下——一位本体为“谛听鼠”,化形后耳目尤其聪灵的魂兽。
“近日情报搜集如何?日月大陆各方势力,那些顶尖高手的实力,可曾探明?”苏远高坐于临时营帐的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古月娜静立一旁,目光平静。
“禀陛下,”谛听鼠化形的干瘦男子恭敬躬身,语速清晰,
“根据多方刺探与信息拼合,目前已确认几位公认的巅峰强者。
日月帝国皇帝徐景天,以及皇后水空灵,二人实力深不可测,确认为九十九级巅峰斗罗无疑。
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院长梦未然,亦是此境。
此外,那行事诡秘、盘踞暗处的圣灵教,其教主叶悦心,据传也拥有巅峰斗罗之力。”
他顿了顿,略作思索,补充道:“另有一则传闻,本体宗内有一位号称‘神龙斗罗’的穆风,疑似也达到了九十九级,但此消息来源模糊,未曾得到确凿证实,其行踪也极为飘忽。”
听着属下的汇报,苏远眯起了眼睛。
五个巅峰斗罗……这日月大陆的顶层战力,倒也不算寒碜。
当然,在他眼中,这些人尚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