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送来药，萧涵熟练的接过，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明霖已经清醒，正和那‘胡搅蛮缠’的衣服做着斗争，萧涵一看便乐了。
“看来你恢复的挺不错。”
明霖红着脸喘气，抬头瞪她一眼，没说话，手上好像无意扯到一处系带，用力一拽，最外面的一层衣服便开始松垮开来。
萧涵摇摇头，靠近坐下，“你还真不给人省心。”他想要再伸手探探明霖的额头，却被这不配合的小家伙给躲了过去，“别动！”萧涵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的命令的口吻，一手扶着她的后颈，霸道的不允许她躲避。
明霖争不过她，便索性识相的不再动了。萧涵这下摸得满意，果真已经完全不烫了。不过就算不烫了，这药还是得喝下去加固的。
明霖看着萧涵把药端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不喝！”这次不等萧涵把碗凑到她嘴边，明霖就主动开口拒绝道。那番苦味，真的是让人痛不欲生。
萧涵好气又好笑，“明将军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学小孩子那般任性？”
“……我已经好了，不需要再喝了。”
“好没好，朕说了才算。”
“你！你只管我死不了便成，何须多此一举？”
萧涵蹙了蹙眉头，忽而又欣然展开，“明将军怕苦，何不直说？”她这话，算是吧明霖揭穿了彻底。说这么些推脱的话，不就是因为她怕苦么？
“……”明霖一愣，话哽在喉咙，一时竟也是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偏过头，神色尴尬又别扭。
萧涵心中大呼，这姑娘实在可爱，只是这脾性不改，苦的也只是她自己。
“好了，朕让人多送些甜食来，苦不到你，忍忍便也过去了。”
“……”
“明将军难道刀子长枪能挨，这点苦涩都忍不了？”
明霖深深呼出一口气，显然这激将法起到了些作用。她忽然又转过来瞥了萧涵一眼，“你把这衣服给我解开。”
方才她才扯开最外层，里面还有一两层，外面天气不错，这会也是被热的难受。
萧涵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嘴上还不忘记要趁机耍贱，笑的邪气十足，“明将军终于想开了，要朕为你宽衣解带？”
明霖眼冒火光，不甘示弱的鄙夷：“萧国皇帝，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萧涵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觉得生气，怕是第一次有个人明知道斗不过她，却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与她针锋相对，想来是个十分有趣的事情，她状若无事的吹了吹那汤药的热气，“明将军嘴里能吐出象牙？果真稀奇，要不，吐个给朕瞧瞧？”
“你……”明霖气急败坏的想要反驳，哪料不合时宜的一声‘咕噜’将这场唇枪舌战打断。萧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明白，明霖这是肚子叫了。这么想想，好像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吃什么东西，那药进肚子又实在磨人。
而低着头的明霖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脸红成了熟柿子，不就是一两顿没吃么，怎么就能叫出声来？平白让萧涵看了笑话。
萧涵倒是没笑的太夸张，她把药碗先放在一边，让人送来吃食，先让明霖填了肚子。车内的气氛难得的融洽起来，两人均没有说话，明霖低头吃着东西，萧涵便在一边有意无意的瞧上两眼，那目光中是连她自己都不曾料到的宠溺。
“若将梁茹风交予你手，你会如何处置她？”忽然，萧涵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明霖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萧涵说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梁茹风被抓到了。可又何须来问她，她再怎么恨梁茹风，也是身为人臣，不可能做弑君那种事情。
“会放了她。”明霖道，低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这皇帝的吃食与她军营里的粗茶淡饭甚是不同，味道好的太多。她哪知道，比之宫廷美食，这已经差了许多。
萧涵摇摇头，“你知道朕不可能放了她，不过她那般对你，你就不恨？”
明霖不置否认，不过她嘴上吃的欢快，好像早已对萧涵意味深长的打量免疫，嘴皮一碰也不顾后果的丢出一句，“我更恨你。”
“你倒是直白。”萧涵冷哼了一声，她从不指望明霖能接受她，不过她这么顺口说出恨自己，萧涵心里还是不舒服了一下。
顿了顿，萧涵又问：“你是个孤儿？”林逸清的亲兵说那一时三口人中并没有明霖的双亲。
明霖好像突然被噎了一下，憋红了脸咳了两声，连忙猛灌一口水，好一会才缓过来。这会似乎也吃饱了，停了下来，“爹娘死得早，有何稀奇？”她并不疑惑萧涵是如何知道的，因为想查她轻而易举。
“那你岂非活的很辛苦？”
“辛苦？”明霖不由苦笑，“五岁进军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进了天堂。”
萧涵顺口问道：“带着你的妹妹一起？”
“……”轻松地谈心到此戛然而止。明霖的神经再次紧绷，她忽然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萧涵，想从她的表情上找到一丝破绽。
这应该是明霖的致命伤了，她想保护妹妹的心似乎超越了一切。
“你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萧涵谈起她的妹妹来，绝非无意提起那般简单。就算明雪暂时还是安全，但保不准萧涵会为了威胁控制她，抓明雪来说事，她不想自己的妹妹卷进来。
“没什么，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萧涵还不想过早的亮出筹码，这张可以当做王牌来用，看起来好使的很。“吃饱了么，吃饱了把药喝了。”
“……”
“这蜜饯剩的不多，你省着点吃。”萧涵说着还不忘拾起一个扔进自己的嘴里，久违的味道让她心情舒畅，“今日天气甚好，朕想出去骑马，明将军可有兴趣一起。”
明霖冷冷的看着她，若非身体有恙，她又想早些康复，不愿节外生枝，又怎么可能甘于坐这舒适的马车？
“哦，朕忘了，明将军还有伤在身。”萧涵显然是故意说道，“不知昨夜将军靠在朕的身上入睡，可还舒服？”
“你！”若非无力，她怎么可能容许萧涵的无礼？
见明霖恼羞成怒，萧涵越发得寸进尺，“不过将军身段柔软，抱起来却是着实的舒服。那一声声轻吟更是听的朕心神荡漾，没想到将军堂堂女子，撒起娇来也半分不输男子。”
明霖已然咬牙切齿，“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