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荣对于陆渐红不回来吃晚饭早已经习惯了\uff0c自从她来做这个保姆之后\uff0c陆渐红也只在家里吃过两次晚餐\uff0c看了下时间\uff0c已经是八点半了\uff0c估计又是不回来\uff0c自己简单对付了一口\uff0c便等着无花大师过来。
无花大师向来居无定所\uff0c犹如神人\uff0c不过前些日子远游回到京城\uff0c与容荣保持着联系\uff0c所以昨天晚上陆渐红同意无花过来看一看\uff0c她立刻跟无花进行了联系\uff0c估计这个时候她也该到重安了。
在等待的时候\uff0c容荣自己也觉得奇怪\uff0c自从与无花相识之后\uff0c自己的心就保持着一种沉静\uff0c并非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uff0c而是心如止水\uff0c看淡万物\uff0c只是在见到陆渐红之后\uff0c她的心里总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uff0c这种感觉的来由很是莫名其妙\uff0c也以致于她很关注陆渐红。
半个小时后\uff0c她的电话响了\uff0c原来是无花大师已经到了\uff0c匆匆地过去开了门\uff0c无花便站在门前\uff0c却是被两个保卫人员给拦了下来\uff0c再怎么也不允许无花进去\uff0c尽管容荣一再解释\uff0c但是仍然不得放行\uff0c因为他们无法确认无花的身份\uff0c仅凭一个保姆之言自然是没法子肯定。
容荣只得无奈地打电话给陆渐红\uff0c此时的陆渐红刚刚与安然吃过晚饭\uff0c这顿饭是洪山的家乡菜\uff0c提到这个\uff0c不得不提一提张荣强\uff0c这小子就是陆渐红肚子里的蛔虫\uff0c特意从洪山那边招来了厨师\uff0c可以说\uff0c这个厨师是专门为陆渐红所准备的\uff0c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张荣强的成功并不是偶然。
接到容荣的电话\uff0c陆渐红这才想起来昨晚跟她提到过这事\uff0c便让她把电话交到保卫人员的手中。
保卫人员尽管已经听到了陆渐红的声音\uff0c得到了他的确认\uff0c但仍然不依不饶地不予放行\uff0c一定要等到陆渐红回来当面确认\uff0c毕竟他们负责保卫的是市委书记\uff0c是绝不允许有万一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幸好陆渐红在接到电话之后\uff0c便赶了回来\uff0c安然当时还在笑陆渐红怎么变得神神叨叨的\uff0c也相信看相这些东西\uff0c看来当官也是很有压力的。
陆渐红告诉她\uff0c其实这也不奇怪\uff0c虽然官员都是唯物主义者\uff0c但是很多官员甚至不乏高官\uff0c私下里都相信这一套\uff0c比如什么项目开工的日期和时间啊\uff0c节庆日的安排啊\uff0c甚至于逢人事调整啊\uff0c都会求一求拜一拜\uff0c这种不良之风早就存在了。
安然对此毫不客气地指出\uff0c当官当到连这个都相信\uff0c估计也差不多到头了。
赶回到住处\uff0c四人仍然站在门前\uff0c陆渐红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无花\uff0c是个年纪与容荣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女人\uff0c不过眉宇之间倒确实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uff0c第一印象不错。从陆渐红接到电话到赶回来\uff0c前后大约有四十分钟\uff0c这位大师倒是没摆什么谱\uff0c没有拂袖而去\uff0c也不知是她心胸宽阔还是受了容荣之托。
让保卫放了行\uff0c一行四人进了客厅\uff0c容荣虽然没有见过安然\uff0c但是陆渐红卧室的床头便摆放在安然的照片\uff0c是以一眼便认了出来\uff0c暗道好美好有风度的女人\uff0c客气地打了招呼\uff0c又斟了茶水\uff0c这才介绍道:“陆书记\uff0c陆夫人\uff0c这位便是我提到过的无花大师。”
安然睁大了眼睛去看\uff0c她做生意这么多年来\uff0c从未迷信过这些\uff0c她也从不相信这些\uff0c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uff0c对方也是气度雍容\uff0c感觉不错\uff0c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不敬之意\uff0c微笑着点了点头\uff0c没有言语。
陆渐红笑道:“容姐向我提过两次无花大师\uff0c今日得见\uff0c果然是气度非凡\uff0c失敬失敬。”
无花微微笑道:“陆书记有礼了\uff0c其实无花也就是凡尘俗人\uff0c不敢担当大师之称\uff0c只不过是对面相之术稍通而已。”
“大师过谦了。”
无花淡淡道:“面相一说\uff0c有人认为是无稽之谈\uff0c有人疑之甚多\uff0c相术作为一种流传下来的古老经验学\uff0c争议颇多\uff0c信与不信\uff0c全在被相者的一念之间\uff0c正所谓相由心生\uff0c好面相也好\uff0c差面相也罢\uff0c只是先天的运气\uff0c后天的努力才是最重要的。”
陆渐红原本认为无花是一个江湖术士\uff0c想不到她说出来的话更趋于哲理\uff0c笑着道:“大师所言极是。”
安然在一边听着陆渐红文绉绉的话\uff0c心头不免觉得好笑\uff0c却见无花目光在她脸上淡淡一扫\uff0c道:“这位女士额头光洁明亮\uff0c大福大贵之相\uff0c不过眉毛略显杂乱\uff0c无花若是没有猜错的话\uff0c女士功业有成\uff0c处于矛盾之间\uff0c此类患得患失之相。”
安然心中一动\uff0c略略挺直了身躯道:“求大师详解。”
无花却是微微一笑\uff0c道:“相术也只是根据人的气运作出的一种分析推断\uff0c此时准以后未必还准\uff0c无花刚刚说了\uff0c相由心生\uff0c心在你身\uff0c这与后天努力异曲同工\uff0c正所谓天机难测\uff0c若是非要说个明白的话\uff0c大抵是你有一个拿捏犹豫的决定。”
安然心道\uff0c绝了\uff0c不过她也曾听人说过\uff0c其实相面和算命差不多\uff0c都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uff0c怎么理解都行\uff0c最有名的例子便是三个人进京赶考\uff0c找了同一个算命的\uff0c算命的只竖起一根手指\uff0c如果考上一个\uff0c则说一根手指表示一\uff0c两个考上\uff0c则表示有一个考不上\uff0c三个考上了\uff0c表示一概都考上\uff0c三个都考不上\uff0c表示一个都考不上。
对于这样的话\uff0c人的心里如果有心事\uff0c很容易对号入座\uff0c产生联想\uff0c完全可以归类于心理学\uff0c所以安然只是淡淡一笑\uff0c未置可否。
无花识人颇多\uff0c安然的态度她完全理解\uff0c竖单掌诵声佛号\uff0c起身道:“几位\uff0c叨扰了\uff0c告辞。”
容荣呆了一下\uff0c心知无花无意再留\uff0c不要急道:“无花师傅……”
无花作了一个手势\uff0c笑了笑道:“俗语有云\uff0c道不同不相为谋\uff0c不必多言\uff0c信则有\uff0c不信则无\uff0c并无打紧\uff0c不过既然应友之约来此\uff0c不妨送陆书记一句话\uff0c近忧远虑\uff0c顺其自然\uff0c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