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我……”
陆机垂下头,他双手揪住双膝,说:“我不放心城主,以为城主有了难处,特来,看看……”
我愣住。
云霁寒眼神一凛,我缓缓闭上眼,我还是晕过去比较好。
这一晕,可不太好。
伤口发炎加上淋雨,外加惊吓,所以我又发了高烧,等我好不容易能睁开眼皮,云霁寒的下巴已长出一片“草原”。
他正拄着胳膊在床边,眼睛闭着,看他这副疲惫模样,又是几日没休息了。
“三哥……”
我哑着嗓子唤了声,其实我更想摸云霁寒的胡茬儿,可是我现在两只胳膊和手都打着竹板儿,还是不动为妙。
云霁寒立刻就醒了,比我所料想的都快。
“翊儿醒啦?渴吗?饿不饿?”
云霁寒上前,抚了抚我额前的碎发,顺便探了下我的额头,他的声音真是温柔,像小时候那样。
我摇头,把身子往里挪了挪。
“眼睛好红……”我有点想哭。
云霁寒靠在床头,把我的手捧起来,放在他两只手掌之间,说:“怪我。”
怪他什么?
“可千万别怪你,不然这些暗卫和侍卫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想反握云霁寒的手,才动了一下,刺骨的痛就钻进了心尖儿。
“呜呜……我要回家……”
我靠在云霁寒身边,把头埋在他衣服里,假哭起来。
“嗯,好。”
云霁寒一点点为我顺发。
我抬头看他:“抓到了吗?”
“一定。”
我点头,又小声问道:“陆机回去了吗?”
“不然呢?杀了他?”
“拜托不要这么开玩笑。”我打了个哆嗦,瞧着云霁寒又冷下来的脸,这回陆机可算是上了云霁寒的黑名单了。
云霁寒扶着我,让我靠着他肩头坐着,有些好奇:“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智周为什么要发那么大脾气?他说吵架?和谁吵?为什么还吵得那么大声?”
云霁寒捏了下我的小鼻子,说:“你不想知道。”
“我想知道!”我摇头。
云霁寒揪着我的鼻子晃了晃,说:“不,你不想知道。”
我转头见云霁寒把唇抿得紧紧地,扯了下嘴角,我心想,一定有事情,他们这几个称兄道弟的,有秘密瞒着我。
“我会自己查清楚的。”我努努嘴。
云霁寒居然还一脸期待似的,说:“那你要加倍努力了。”
“嗯?”
我有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而这挫败感激起了我大侦探的潜在基因,我一定要查清楚,林智周的大秘密。
无双城戒严了好几日,依旧没有查到周琦玉和那个刺客,而百鬼窟的余党,也都消失了。
我被云霁寒护在怀里喝骨头汤,他还真是以形补形,我这几天明显圆润了。
我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说:“周琦玉说不定带着李叔夜的残部逃跑了。”
“哦?”
云霁寒又喂我吃了一块月牙骨,他低头问我,“翊儿猜猜,他们会往哪里跑?”
我想了想,回道:“回昭国呗!他得不到百鬼窟的圣器,自然要回去搞阴谋论,夺回他失去的一切。”
云霁寒点头,那我就是猜对了。
“那我们要不要给昭国皇帝提个醒呀?毕竟,民间盛传周琦玉血统有问题呢。”
我把骨头嚼的嘎嘣嘎嘣脆,云霁寒嘴角勾了勾,他说:“不必。”
意思就是斗得越狠,对我们越有利呗?
我点点头,指着盘子里猪骨头,说:“那块儿,三哥,那块儿好吃。”
云霁寒把骨头拿在手里,我就伸脖子去啃好了。
雪儿把两只前腿搭在桌上,馋得两眼冒光,云霁寒瞪了它一眼,它立刻委屈地把爪子缩了回去。
我对雪儿说:“雪儿,你得减肥了,多锻炼锻炼,你看那天,人家一只双尾猫把你们俩打得落花流水,丢人!”
雪儿不高兴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舔了舔前爪,上榻上寻他媳妇去了。
“三哥你看看你养的猫儿,和你一样油盐不进!难怪小九成天去找黑羽玩儿,都不理它的正牌老公。”
“嗯?”
云霁寒晃了晃手里的排骨,轻佻地问了句:“翊儿说什么?”
“啊……”我咬了舌头,糟糕,又口无遮拦了,我连忙圆话,我说:“我是说小九眼光不行,没挑个最好的回来。”
哎呀,这话好像也不对。
云霁寒把排骨放回盘子里,用帕子把他手上的油渍擦干净,又掏出一张为我擦嘴。
擦完了,他又顺势捏住我的嘴:“该罚了。”
“可是我还没吃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智周可能在我的药里放了安眠药,不然我怎么这么嗜睡,整天晕乎乎的。
这天之后,云霁寒几乎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处理公务时候,就带着我,不给我落单的机会。
用他的话说:“不可离我三尺开外。”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林智周和修不再同进同出了,他们俩像是故意的,有修在的时候,林智周就绝不会出现,反之亦然。
“真是奇怪。”
这一日,云霁寒正和修谈论回京的事宜,我不自觉地就把心头的疑问说出来了。
“什么?”
云霁寒被打了岔儿,倒没有不悦,他坐过来揽住我,低声说:“你不满意?”
我根本没听他们俩聊什么具体内容,有什么满不满意的?
我摇头,看了看云霁寒脸上的殷切,又看了看修眼里的担忧,我把脑袋往外探了探,我又摇了摇头。
“没事,哈哈……我就是刚吃完,又有些饿了,还困,特别懒,做什么都十分倦怠。”
云霁寒摸了摸我的肚子,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对修说:“你去唤他来。”
修没动地方,似乎有些不愿意。
这就怪了,以前我若是病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林智周呀。
犹豫了半晌,修才憋出了一句:“我去找郎中。”
“快去!”云霁寒微微皱眉,又添了句,“这是圣旨!”
修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去。
我见云霁寒扶着额角摇头,看来他也挺苦恼的。
嘿!奴隶和奴隶主,有什么架可吵的?什么架能让修连宝月宫那么大的动静都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