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雪儿趴下来,舔了舔我的嘴唇。
“我没事,还挺得住,小家伙也没事,做我的孩子,就不能太脆弱。”
我朝前走了一段路,并没有找到水源。
真是诸事不利,我抱着些干树枝往回走,希望云霁寒能快些找到我们吧。
连理蛊会让他能感应到我的方位,云霁寒总说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找得到,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夸大其词的成分,我现在离云霁寒这么远,他真的能感应到吗?他现在,还好吗?
因为我路痴的属性,我不敢走太远,便摘了些树上的果子,又多捡了些干树枝,就赶紧往山洞跑。
洞口没有雪儿的身影,我心里一紧,该不会追兵这么快就追来了吧?
“雪儿!”我唤了声。
“呜呜……”雪儿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
我跑了进去,看见雪儿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圈,它正用嘴叼着宋晩的衣服领子,把宋晩放到自己柔软厚实的小窝里。
我帮雪儿把宋晩放好,摸了摸宋晩的额头,果然高热了。
“得尽快帮他解毒,可我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
我为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懊恼。
我把披风剩下的布料撕成一条条的,为宋晩重新包扎好,又用帕子包住了果子,用石头块去把果子砸碎,把果汁一点点挤到他嘴里。
天色渐暗,我必须生火,不然会招来狼群的。
我在宋晩腰间摸了摸,总算是找到了火折子。
“呼!一会儿就好!”
我忙活出了一身汗,等火苗升起来,我一屁股跌在地上。
“终于完活儿了,太不容易了!”
我吃了颗果子,才发现这果子又苦又涩,可又没有水喝,只能忍了。
天完全黑了,我想就算是云霁寒派人来救我,这么黑怕是也找不到我们。
我往雪儿怀里靠了靠,用它的皮毛取暖。
雪儿也累了,睡着了还打呼噜。
宋晩的烧不知怎么就退了,嘴唇也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但还昏睡着。
“该不会是这果子的功劳?我这算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吗?唉!我真不该把你扯进来。”
我有些后悔了。
“好困啊,可是又不敢睡,”我揉了揉困倦的双眼,感觉也有些冷。
“啦啦啦……”我随意哼着调子,让自己精神一点,哼到一半,我才发现自己哼唱的竟然是“浮生梦”。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强迫自己再坚持一会儿。
“那边!去那边看看!”
突然,外面的人声叫我打了一个激灵,不光有人声,还有马蹄声,看来来人不少。
我立刻拍了拍雪儿,然后起身,握住两把剑,把篝火踩灭了。缓步踱到山洞口。
我探出半个脑袋,瞧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篝火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沉。
起码又三十人,以我现在的体力,就算有雪儿,也跑不远的。
我做了一次深呼吸,叫自己冷静下来。
“原来,活着,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
我苦笑了声,提着剑站在了洞口,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喵!”
一坨才色的东西从黑暗中窜出来,往我怀里撞。
“小九!”
小九扑倒我肩头又哭又嚎,眼泪把脸上的毛都打湿了。
一群护卫朝山洞冲过来,为首的元亮喊道:“主子!娘娘在这边!”
云霁寒穿着一身铠甲冲了过来,我许久都没有见到他穿这副铠甲了,真难得啊!
我被云霁寒拥住,我手里的剑“当啷”掉在地上。
我的双臂环住云霁寒,我调皮地轻轻拍了拍。
“三哥……”我踮起脚,云霁寒的铠甲凉凉的,可他的怀抱是暖的。
“嗯?”
“安全了吗?”我轻声问。
云霁寒似乎有些哽咽,他应了声:“嗯。”
我舔了舔裂开的唇角,对云霁寒说:“我好困,但是我不想晕,我特别饿,特别渴,吃得下一头牛,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云霁寒的怀抱紧了点,他把我打横抱起来,他脸上满是杀意,可那双眸子看着我的时候,却溢满了心疼。
他回头看了眼还靠在雪儿身上晕着的宋晩,我连忙解释道:“太子太傅替我挡了毒箭,差点被晒成筛子。”
云霁寒把我往怀里擎了擎,对我说:“小九会治好他。”
在众人的注目下,云霁寒把我抱下了山,我瞧着上山的人里,不仅仅有护卫和京畿卫,还有黑鹰军的将士。
待云霁寒把我扶上了马,我问云霁寒:“三哥,怎么了?”
黑鹰军为专属于云霁寒的军队,一般不会出动的。
云霁寒抚了抚我的头发,用披风把我裹紧了,说:“翊儿累了,好生休息,余下之事,交给三哥处理。”
云霁寒用鼻息在我的头顶深深地吸了下,经过这一天折腾,我头上早没了发香,只有树叶灰尘的味道,可云霁寒却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嗯,那我就不劳心了哈……”
云霁寒眼睛有些红,满身戾气,我心知他这是真的动了肝火。
“不怕,三哥不是生你的气。”
云霁寒叫我有些瑟缩,又把我的头发揉乱了,他把水袋递给我,冲我艰难地扯了下嘴角,说:“别怕我……”
我摇摇头,我不是害怕,我是担心……
丞相一定是除了刺杀我之外,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云霁寒不可能这般神色。
不过现在我也不想管,我乖乖喝我的水,吃我的饭,好好看他们上演最后一场大戏就是了。
营帐里,玲珑看着我把第三碗面汤都喝干净的时候,下巴都要惊掉了。
“娘娘……”玲珑眼泪挂在眼角,看见我把碗递给她,连忙把碗接下来。
“娘娘可要再来一碗?”
我摇摇头,又喝了两杯茶,便要下榻。
“不吃了,随我去看看宋大人!”
“娘娘您现在不能出去!”玲珑拦在我面前,一脸惊恐状。
“怎么了?”我伸手去抓床边的外衣,却被玲珑抢下来。
“娘娘!”
玲珑看上去紧张极了,她咽了下口水,说,“娘娘,太医嘱咐您不可四处走动,您怎么忘了?”
“哦!”我拍了下混沌的脑袋,“你也不用这般紧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