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好!”
“太好了!”
“娘的,这回要是咱们几十人,打跑马彪一千多人,那咱们就算是常胜将军了。”
“对!就这么干!”
“娘的,死就死,怕啥?”
“不就是死吗?咱们又不是没有打过仗!”
凌南天话音刚落,30多号人,全是拍手叫好,全是精神陡振,全是干劲十足,全是高声呼喝,全是一副战天斗地的英雄气慨。
“公子,我要走了,你也要小心点。云儿好担心你,好舍不得离开你。没有你我身边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过?”冯云眼泪汪汪地走到凌南天跟前,泣声低语,很舍不得与凌南天分开。
“云儿,我也很担心你。此去青岛,路途遥远,前路茫茫,生死莫测。但是,我们的部队始终要发展壮大,我们肯定会因为战争而经常分开。这是第一次,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让咱们变不习惯为习惯吧。这个炊事连是你带出来的,他们对我是忠诚的,你放心去吧。一路上小心点。还有,你走出去的路,故意把小草弄得东倒西歪的,好让呆会追上山顶来的马彪,误以为咱们越过沟壑之后也跑了。云儿,其实你危险些,因为你们只有三个人。我……我……好舍不得离开你。”凌南天心头对冯云是依依不舍,想到自己还答应过冯毅,要照顾冯云一辈子的,可是因为战争的需要,却又不得不派她去搬兵求财,心里很难过。
但是,他又不得不劝说她。
说到后来,凌南天也是眼泪汪汪的,哽咽难言。
“公子……你保重!云儿不你身边,你注意安全!”
冯云本来还想劝说凌南天,让自己留下来,改让赵狗娃或是铁牛去青岛的,可是她听凌南天说她自己还比凌南天危险,她又乐意去青岛了。
因为她还要踏乱洞口旁侧的小草,担负着为凌南天诱惑追兵的任务。
她乐意这样比凌南天危险的任务。
因为如此一来,她可以为心爱的人分忧。
因为她感觉自己比凌南天危险,她才会心安。
她扑入凌南天的怀,张臂搂搂他的脖子,呢喃道别,蓦然松开他的脖子,倏然转身而去。
“云儿……”凌南天泣声呼喊,蓦然追出洞口。
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哀伤缕缕,难分难舍。
冯云不敢应声,不敢回头,掩脸捂嘴,生怕哭出声来。
自懂事以来,她首次与凌南天分开。
而她首次与凌南天的分别,是战火纷飞,是两人都很冒险的情况下。
说不定,此去一别,将会是两人的永别了。
哪怕是此前的砀城血战,她也是一直相依相伴他身边。可如今,因为凌南天扩充队伍、急需购买军火的需要,她又不得不与凌南天分开。
她肩负着为凌南天找队伍、拿存折的重任。
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不会再走了。
她不敢哭出声来。
时间紧迫,她怕自己与凌南天的缠绵悱恻,会耽搁凌南天率炊事连士兵潜伏沟壑的时间。
“放心吧,公子,有我俩,一定保云儿姑娘平安!只是,下一步,我们怎么联络你?”赵狗娃流着泪水,拍拍凌南天的肩膀,泣声地问。
“皇藏峪往北,便是山东境内的山脉,西连淮北,南接宿州,北近徐州。也就是说,咱们现所处的位置,便是石友三要攻打争夺的陇海线边沿。他与**作战,而是大部队交锋,徐州那边,也是大兵团打。我们几十人枪,是越不过去的。如果我能杀马彪,我会往北走。如果杀不了马彪,我会改为往南走。继续南下一段,待观察外围战况之后,再择机往北走。你们找到我娘之后,就想法护送她到梁山去等我。”凌南天抹抹泪水,从怀拿出军用小地图,张开来,指给他看,并给他分析自己将来要走的路。
“嗯!三少爷,那我们走了,你小心点。”赵狗娃含泪点了点头,拉着铁牛的手,转身而去,急追冯云。
“猴子,你先下沟壑,给弟兄们做过示范动作。”凌南天回转入洞,发现炊事连的弟兄,全是眼泪汪汪的,便泣声朝猴子下令。
“是!三少爷!”猴子接令,抹抹泪水,便抓石块、攀藤萝,奇快地滑向沟壑。
“弟兄们,按照猴子的办法,下去!”凌南天等人观望一会,待看不到猴子的身影,便下令集体行动。
众人学着猴子的动作,滑向沟壑。
沟壑里,绿荫如盖。
苍劲古桧,盘根虬于,枝叶扶疏。
藤萝纠缠之下,溪水潺潺。
30人滑下沟壑,感觉很是阴凉爽快。
沟底里两侧有些小洞口,湿润滴水。
众人各选洞口,分别藏身,各自抱枪,合目养神。
虽然,他们对于凌南天的计策并无把握,对于呆会袭击马彪所部也无胜算,但是,凌南天与他们相依相伴。
主帅旁,作为将士,也自心安。
到炊事连来的人,本是穷人,也大都是老实人。
否则,谁愿意到炊事连去?
这种冒着生命危险生火造饭、送饭之苦差事,既可能随时掉命,又不能立功,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做的。
只有老实巴交的人,才会服从安排,跑到炊事连去了。
“弟兄们,沿东西两侧方向走远一些,防止山顶上的敌军呆会打咱们的冷枪,或是扔手榴弹下来炸咱们。敌军很有可能会来这一招,以测试咱们是否蛰伏于谷底。弟兄们,再累,也要再走一会,隔半个小时后,再悄悄地到回来。”凌南天却蹑手蹑脚,走到每一个洞口,低声让士兵先急于睡觉,先离开此处地方一会,以防马彪等人打冷枪。
众官兵心头大震,急急起身,走远些,等了一会,上面果然有人扔手榴弹下来,还有机枪朝谷底里扫射。
他们均想:好险!马彪奸贼,果然是老狐狸,竟用这招来试探咱们是否就谷底里!
损!
马彪真他娘的损!
哈哈!三少爷真是神算子,连这也料到了。
看来,跟着凌三少爷走的路是对的。
说不定,三少爷所说的咱们都是沾过皇气的人,还真说准了呢!
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不定,咱们往后还真能作开国将相呢!
“猴子,你是顺风耳,又是妙手神偷,你就少睡点,想想办法,给我观察上面的情况,帮我寻找下手的机会。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报告。这次,咱们要报砀城兵败之仇。”凌南天谷底里往东走了一段路,依然没有睡,却是紧张地拉来猴子,低声授计。
他想:少爷要重振军威,要壮大队伍,必先夺取武器装备,无论沟壑之上的是何人驻军,少爷都要夺取他们的枪枝弹药。否则,空有30人,没有弹药也枉然。
既然打仗打到这个份上,哪怕战死也值了。
反正由砀城逃出来,少爷已死亡边沿走过一回了。
“嗯,公子,你放心睡会。观察敌情的事,就交给我来办。呆会机会来了,我便回来找你。”猴子闻得凌南天称赞他是“顺风耳”、“妙手神偷”,很是高兴。
终于有人称赞他了。
他机灵地点了点头,便转身又攀藤萝条、抓树枝、踏石头,悄然攀爬而上。
枪声、轰炸声响过之后。
凌南天又挥挥手,让紧跟着自己谷底里走的那些人,又往回走,往山顶方向走,再齐聚于山顶的谷底里,静候猴子的佳音。
他们又各选洞口躲藏,各自怀抱枪枝,合目养神。
话说马彪等人到达山顶之时,也正是凌南天等人蛰伏于沟壑底部之时。
马彪本是狡猾的老狐狸,为了杀凌雄,他于凌雄身边蛰伏了二十年。
其狡猾与阴险,是世上少有的。
他下达完命令之后,便又命余凡作些部署:采些藤萝条,捆着石头,扔到对面去,缠对面的大树上,让一些士兵沿藤萝条爬到对面去,看看那个山洞,是否藏有伏兵?
他虽然阴毒,但也是奸诈之人,遇事很是谨慎小心。
“是,师长!”余凡刚提拔为营长,本是官上任,管劳累,但是,依然愉快领命。
他马上吩咐士兵,采集藤萝条,捆住石块,扔到对面去,缠住一株大树,然后让几名士兵爬藤萝条过去。
不一会,有士兵回来报告,称“那处洞口内有残茶剩饭、破锅、生过火、煮过饭,但是,没有人。洞口两侧,脚步杂乱,小草被践踏得东倒西歪的,敌军明显已经逃蹿。”
听了士兵的汇报,余凡放心了。
他又命一个连长领一个连的兵力沿藤萝条,爬到对面去,守住对面,预防敌军去而复返。
余凡那边发号施令。
这边的马彪又亲自去让部分士兵朝沟壑里打冷枪、扔手榴弹,如果凌南天等人蛰伏于沟壑之,要么会被打死,要么会被炸死,反正有士兵朝下打枪、扔手榴弹,沟壑下面的凌南天等人肯定难逃一劫。
一阵枪声响起,子弹下击。
一阵机枪响起,无数子弹飞溅而下。
一通手榴弹扔下沟壑,溪水溅起,树折藤断,沟石屑飞。
却是没有惨叫声响起,也没有血水溅起。
“报告师座,对面山洞里有残茶剩饭,但是,没有人,想必是敌军残部听到或是看到咱们上到山顶来,怆惶逃蹿所扔的东西。”一通冷枪打完,余凡便过来向马彪汇报自己所派兵侦察到的情况。
“嗯!去吧,好好歇会!”马彪终于放心了,点了点头,朝余凡挥挥手,让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