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然后，他掏出汗帕，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大哥，据弟兄们探报，凌南天刚才离开风情楼的时候，撞上田尚武了，还差点与犬养太郎打了起来。不过，田尚武对凌南天仍是很友好，邀请凌南天共进午餐。”杜威点了点头，把探报情况报告给杜巍。
“马上备车，我要去一趟领事馆。”杜巍闻言，一怔，马上决定拜会田尚武，讨好田尚武。
“凌南天遇事镇定，胸有成竹，临危不惧，真乃大将风度。嗯，我明白爸爸的意思了，他是要我与凌南天一起，监视凌南天，窃取凌南天与韩复榘之间的情报，策动的原大战，制造国的混乱，好让我们日本趁机挥军而入。”李菲菲内室，佯装拿起了电话，却又放下，内心陷入了沉思。
她沉思一番，开始领悟到了杜巍的意思，俏脸泛起晕圈，露出羞涩之情，可就这扭妮之瞬间，她又愁眉苦脸起来，芳心既甜亦苦：这，不是真正的爱情，这是一起悲剧！
凌南天离开世界夜总会，便驱车出城，直奔码头。
靠岸的邮轮、渡轮、货柜船，泊满了码头。
仓库、浮桥、鱼市场、餐厅，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脚步匆忙。苦力们弯腰扛货，大寒天里，仍然挥汗如雨。
“三少爷，你来了？有何指示？”有士兵乔装成客商模样，码头处观察情况，看到了凌南天的车牌，便走过来，以借火点烟为名，低声问安。
“马上告诉陈道，率部出征，前往即墨，那里有座鹤山，离此不远，你让陈道兵分两路，一路由他率领，大闹即墨县城，从城的地主恶霸殷商手抢些钱粮来，动静一定要闹大。一路由铁牛率领，潜往鹤山，等候刘寒秋率部经过的时候，取其项上人头。”凌南天很简单地交办任务，然后驱车回城。
光茫暗淡，寒风阵阵，尘埃迷蒙。
凌南天驱车回城，摸摸怀，想掏表出来看看时间，却摸了个空，他不由又想起来了：自己的那块黄金怀表送给了韩丹。
“丹丹，你啥时候才能回来呀？我想你呀。”凌南天眼眶一红，泪水溢出了眼角。
他缓慢驾车入城，驶向南京路的首饰洋行。
南京路是繁华的路段，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远远望去，人头是黑压压的一片。
凌南天落寞地街头下车，东张西望，寻找有表卖的洋行。
“长盛首饰商行？”凌南天人群寻找一会，发现左侧街面有一处这样的洋行，便迈步走去。
但是，他总感觉身后总有什么人紧跟着自己似的，便蓦然转身，果然发现黄水平、岳建几名身穿黑衣黑裤的人，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
凌南天蓦然回头，吓得黄水平、岳建等几个人急急转身，退隐向人群。
“黄水平，别跑了，少爷看到你了。放心吧，少爷不会伤害你的。我凌南天还等着你给刘寒秋、凌向天报讯呢。”凌南天好气又好笑，朝人群的黄水平，大喊了一声。
可凌南天这么一嚷，吓得黄水平、岳建是害怕，闹不清凌南天所言是真还是假？
他们俩人及随从打手，都赶紧人群东奔西跑，没命似的狂逃。
“唉，这帮龟孙子……”凌南天一笑，朝黄水平、岳建的背影骂了几句。
忽然间，他看到了人群一对男女正怔怔地看着他。
男的高大威猛，穿长袍，戴礼帽，年约三十。
女的年约二十五，端庄雅，穿着银白色镶边短袄和黑裙，长发挽髻，胸前堆起的鸽乳造型很是优美。
看到凌南天望来，这对男女的目光，移开了。
“这对男女，也是反动派的特工吗？可看他们长得那么正气，又不象啊！邪恶之人，眼神流露的，自然是一股邪气。我阅人无数，观人察事，自有一套的方法。”凌南天看到这对男女移开目光，自己也陷入了沉思，双手不知不觉地别向腰间，本能地摸着枪柄。
“咦，南天？你怎么也有闲情来逛街？就你一个人？”便此时，凌南天的耳边响起了一个清丽温柔的声音。
“哦，菲菲姑娘呀？你这买首饰？呵，我来买块手表，方便把握时间。我现是土包子进城了，可不能抬头看日出来衡量时间呀？”凌南天闻声转身，却发现李菲菲就站自己的身后，与自己的身子贴得很靠近。
他便伸手一揽，搂住了她的纤腰，幽默了一把。
而李菲菲的身旁站着几位彪形大汉和一名丫环。
也就凌南天揽住李菲菲细腰的刹那间，人群的那对男女也低声细语地议论，男的说道：“看来，他就是凌南天了。风流少帅，果然名不虚传！”
“嘘……别乱说话！”女的赶紧竖指于唇，制止男的胡说。
“嗯！果然是来盯我的梢的。嘿嘿，盯吧，稍后，看少爷怎么来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凌南天武功高强，听力极佳，听到那对男女的议论时，心头一阵冷笑。
“呵呵，你哪里是土包子出身呀？世人谁不知你是凌家的三少爷呀？你还是扬威天下的名将呢！呵呵，你能不能低调些？别忘了，你现仍是通辑犯身份，你大声嚷嚷，会惹火烧身的！”李菲菲身子立时发热，双颊发烫，却并不分开凌南天，娇羞一笑，灿烂无比。
她低语相劝凌南天，一副很为凌南天担忧的样子。
“呵呵，那是过去的老黄历喽。至于是否有危险，我倒不怕。俗话说，真神面前不烧假香。没事的，我向来都是高调做人，低调做事，我就是要让刘寒秋、凌向天来找我，省得我费心去找他们。走吧，再进去，我送件礼物给你。”凌南天笑嘻嘻的，仍是镇静自若，神采奕奕，搂着她的纤腰，走向商行里。
“掌柜的，过来。给我拿一块好的怀表。”李菲菲自然是洋行的常客，进门就喊了一声。
然后，她侧目而视凌南天，柔情款款，说道：“南天，我今天送块怀表给你，作为我们相识的纪念。呆会，你别争着掏钱哦。”
“呵呵，好啊！有美女送礼物，当然好了，我会终生不忘的。那我送你什么？波……”凌南天闻言，自然心头大乐，笑嘻嘻地说道，还亲了李菲菲一下。
“喂，别太过份了哦。”李菲菲羞羞答答，脸红至脖，娇嗔地警告凌南天。
“我得回报你呀！波……”凌南天却搂着她，仍然笑嘻嘻的，附唇于她耳边说道，又亲了她一下。
两人打情骂俏，吸引了店内很多异样的眼神。
“咦，李菲菲不是杜巍的情人吗？她怎么又勾搭上另一个男人了？”
“哎，歌女嘛，是这样的。哪个男人有钱，她就跟那个男人睡呗。”
“是啊！女人要扬名，需要银子来捧场，瞧这个男人，年轻帅气，一身打扮亦是价值不菲啊！他肯定是个有钱的阔少。李菲菲能傍上这样的男人，也不枉此生啊！”
“哎，想不到李菲菲竟然是这么下贱的女人，枉我当她是偶像，太伤我们歌迷的心了。”
刹那间，店内的人，便窃窃窃私语，低声议论李菲菲与凌南天，都把李菲菲与凌南天当成一对狗男女了。
李菲菲俏脸立时变色。
凌南天却神情自若。
“哎呀，李小姐……呵呵，到回来了？哟，这位……不就是大刀会的任大当家林先生吗？”掌柜的应了一声，小跑而来，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瞟了凌南天一眼。
他看到凌南天搂着李菲菲的腰，眼神颇为古怪，似乎感觉这是一件不敢想像的事情：名歌女李菲菲不是杜巍的情人吗？她怎么又和黑老大“林伯仲”一起了？
“掌柜的，我姓凌，叫作凌南天。林伯仲，是我初来青岛的化名。那时，我还没打出一片天空。现，我打出来了一片天空，我就把我的真姓名告诉你。”凌南天生怕世人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似的，纠正了掌柜的说法，自爆身份。
“喂，南天，你……不要……”李菲菲大吃一惊，欲待阻止，却已来不及了，便怔怔地侧目而视凌南天。
“哎呀……啪……我的妈呀……通辑犯……”掌柜一听“凌南天”三个字，惊叫一声，霎时间便双腿发软，脸色发青，冷汗直冒，吓得坐倒地上。
“走走走……”
“快，伙计，打电话报警……”
“喂，你们……还没付钱呢……”
“小二，拦住那个狗杂种，他拿块表跑了……”
店里的客人闻言，也吓得纷纷惊叫，闪闪躲躲而跑。
有的客人趁机拿着东西就跑。
有的伙计惊呼要报警。
有的伙计大呼小叫称货物被人拿走了。
凌南天松开李菲菲的细腰，双足一点，凌空倒翻，身子落店门口，探臂一伸。
他抓住了一名拿着一块怀表要逃的客人的衣襟，甩手就是两个耳光打去。
“啪啪……哎呀……当当……”
那名客人两腮立肿，牙板被打掉了，和血吐地上，惨叫了一声，立时晕头转向，眼花缭乱，立足不稳，侧倒地上。
店内的客人，全都傻眼了，赶紧纷纷转身，又往店内跑。
李菲菲蓦然回身，呆若木鸡地看着凌南天，妙目瞪得圆圆的。
“拿来，没付钱就想跑？真贱！”店里的伙计们，纷纷上前，抢回一些顾客手的东西，骂骂咧咧的。
凌南天从他手拿过怀表，一看是银质怀表，明亮耀眼，甚是漂亮可爱，暗道：我的黄金怀表送给了韩丹，我再买一块银质怀表，往后，我与韩丹便是金银表了，嘻嘻！
于是，凌南天便挤开人群，走向那名掌柜。
他扬扬怀表，扶起掌柜，对掌柜道：“掌柜的，这块怀表真漂亮，我替你拿回来了。虽然我凌南天是杀前市长的通辑犯，可是，我想问问，马彪该不该杀？他虚伪地欺骗老百姓，然后抓了几百人，关监狱里，严刑毒打，马彪死后，何来水又将监狱里的人，全部提出来枪杀。这说明了什么？还有，刚才，有人趁店里内乱的时候，有人借看货物为名，拿着东西，没有付钱就跑，这又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