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口还残留有血迹的唾沫，安迪感觉伤势有所恢复了。
自己的耐力虽说不如绞刑人那种怪物那么夸张，但是也并不低，安迪对于自己身体的结实程度很有自信。
走廊里有柔和的灯光在照亮这里，居然是有电的，出乎安迪的预料。
四处都是一片干净整洁的样子，二层的那些水没有漫上来，估计全都去了地下三层，也就是原本用来焚化尸体的地方。
四周都是一个个单独的房间，有些看起来管理的非常严格，有电子门禁且门的密闭性非常好，一看就是重要的实验室。
还有一些则很随便，貌似是一些活动室和办公室。
“这就是实验区....数据会在这里么...”
安迪走向一个屋子，那上面写的是会议室。
推门而入之后，里面除了一个大平桌和几把椅子之后啥也没有，但仔细看看，桌子上放着一个奇怪的设备。
安迪疑惑的把这个东西拿起来转了两圈，像是一个平整了底部的圆柱体，末端有一个“眼”。
用哔哔小子鉴定之后回答是“全息投影式场景记录回放设备”。
他按动了上面的唯一一个按钮，从那个“眼”里射出一道蓝色的光束，随后与这个屋子周围的墙壁发生了某种折射反应，不一会周围就变得流光溢彩，让安迪吃了一惊。
蓝色的光波动了几次之后逐渐稳定了下来，安迪看见一个个蓝色的半透明虚幻影子出现在周围的椅子上，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总之都在激烈的议论着什么，声音嘈杂的像是苍蝇开会。看着这里记录的影像，当初的气氛紧张的要命。
“安静！——”
坐在桌子末端的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者的人拍了一下桌子，其他人纷纷闭嘴。
“这么吵下去毫无意义，告诉我，莱曼，现在我们测试的32种特效药和12种疫苗里面究竟有多少算是有价值的，有潜力的，有让我们继续为之付出精力的必要的？”
左侧一个瘦削的人影抱着一个记录本站起来。
“唔....事实上，我认为现在只剩下一种是有意义的，那就是泛免疫疫苗。”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争议。
“泛免疫疫苗对生物而言危险系数太大了，搞不好反而会出现更加严重的问题！”
“科学伦理将会被违背，这东西的研究不能继续....”
“不然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到现在还在自欺欺人？那些玩意都对新瘟疫没有任何作用！”
“不是没有任何作用，现在看来是有效果的，只是效果还不明显，我们应该继续尝试改进配方C，至少在目前看来它的效果是相对最明显的。”
“你觉得还要多少年时间这个效果才能不仅仅止步于相对明显四个字？已经快要十年过去了。”
“安静！安静！安静！——”
领头者再次疯狂拍桌子，其他人逐渐冷静下来，停止了喋喋不休的争吵。
“莱曼，不要管那帮混蛋，你继续说。”
瘦削的人犹豫了一下，在所有的注视里继续诉说自己的看法。
“泛免疫疫苗本质上是一种逆转录病毒，有足够的潜力可以直接在基因层面上让人体获得对新瘟疫的完全免疫，只是我们还缺少对它的结构进行进一步的改良，如果我们能做到这一点，那泛免疫疫苗就不会再出现让人变成烂肉的情况，而是实现稳定的可控的变化，以我们十年来的种种已知的实验数据结论来看，这已经是成功可能最大的一种选择....至于其他的那些，抱歉了诸位，即便的最被看好的配方C，在我看来也是注定失败的。”
瘦削年轻人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质疑。
“那么风险呢？这东西也可以把人变成怪物啊？咱们没有那个能力继续对泛免疫疫苗进行改良了，或者说，我们甚至都没法确定到底是在改良还是在改恶。”
“修改人类的基因来实现这个效果，那么使用了这东西的人类还能叫人类么？科学伦理委员会不一定会批准这件事，到时候咱们就算成功也是无用功！”
“我不认可你对于配方C的看法！”
“全TM安静！！——”
领头人已经是在用拳头敲桌子。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起来，所有人都沉默不语的思索着。
一个人忽然敲门走了进来，递给领头人一叠纸张，领头人把那些纸张拿在手里看着，不一会就拳头用力将纸张捏的褶皱起来。
他挥舞着那张纸。
“新瘟疫第二次大流行已经得到确认，针对最新的解剖分析证实，此前观测到的所有治疗效果实际上都是毫无效果。”
他把那张纸丢给下面坐着的众人，大家哄抢着看了一圈，全都沮丧起来。
领头人抓着头发呆滞的发了一会呆，突然站了起来。
“我们开始泛免疫疫苗第二期实验，这次直接进行临床人体实验，谁赞成谁反对？”
众人沉默了一阵子，一个人猛地举起手来。
“我反对！”
领头人毫无所动，继续看着其他人，最终只有两个人提出了反对。
“多数同意，本次会议将会被记录在案，散会。”
全息投影戛然而止，一切恢复了原状。
安迪久久的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泛免疫疫苗是个什么东西....跟下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狂尸鬼是有关系的么？现在想想，有些家伙的肤色有点非同寻常....就是....泛着一点淡绿色，不像是发光尸鬼那种绿...是什么绿呢？总感觉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走出会议室，安迪注意到刚才那个叫做莱曼的人，他似乎有很多非同一般的看法，也许可以找到他的办公室。
于是安迪出去之后缓缓地寻找了一圈，最终在一个地方找到了门口标注为：“莱曼史坦因博士”的屋子。
这看起来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消瘦苍白、鼻梁高耸嘴唇剥削、眼窝有点深陷的年轻人。
门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也没有人或者尸骨在里面。
在最后时刻，这里的人似乎有序的离开了，但是去了什么地方并不为安迪所知。
办公室的地上散落着很多文件，主人并没有在意这些东西，一些柜子的门还开着，里面几乎空空如也。
一台终端机放在那里，安迪走过去看了一下，发现还是开机状态。
启动了哔哔小子的终端破解功能，在三番四次的尝试之后终于听到了解锁的声音，期间终端机因为尝试数量超过限制，还一度锁死了一段时间。
里面放着一些电子邮件。
【2067年9月4日，发送人乔纳森博士】
【莱曼，有一件事我要很遗憾的通知你，政府的人之前来找到我说了一件事，自BA入侵安克雷奇之后，我们这些智库的资源必须进行军事化倾斜，大圆顶在之后很可能遭到某种程度的废弃，仅仅保留有最基础的科研功能，也就是说以后我无法提供更多帮助了。已经有消息称，新的军事用途技术开发基地已经在某个绝密的地方修建，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会转移去那边，更多的我就不能说了，这可能会有连锁反应发生，尤其是...丹佛，你早作准备，不行的话干脆跟你们公司申请调回利福尼亚分部算了。】
【2067年9月4日，回复乔纳森博士】
【真是个不好的消息，乔纳森博士...但感谢你的通知，之前的合作都进行的十分愉快。我真的有点搞不懂为什么要如此...罢了，我不是很懂国际局势和战争走向，虽然新瘟疫二型毒株的致死率已经较之之前滑落了超过30个百分点，但它仍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第二期泛免疫疫苗实验的结果没有通过科学伦理委员会的评估，我们使用的改良版本配方C实际上并不能彻底消灭新瘟疫，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不能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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