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突破时,姜长生去到了仙道末路,也不知此番听道的场景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望着眼前的金色大殿,姜长生打量了数息时间便抬步向前。
“估计往前走一段路就会出现修仙者。”姜长生这般想着。
事实如他所想,走了大概百步,左侧便凭空出现一道身影,与他一同前进。
他瞥了一眼,看不穿对方的修为。
他突然希望这里是未来,倘若远古仙道有诸多像他这般修为的存在还在探索仙道,那远古仙道得多强?
那么强大的远古仙道,终究是消失于岁月之中,仙道的宿命又是会面对怎样的强敌?
那位修仙者同样瞥了姜长生一眼,两人皆没有开口,继续前进。
往后的路途中,不断有求道者的身影出现,不过不算多,姜长生感觉他们最少也是大罗第二境的修为。
没过多久,姜长生看到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古木门,与这金色大殿格格不入。
一众求道者来到古木门前等待,大门紧闭,无人敢推开。
又过了一会儿,没有新的求道者到来,这一批求道者加上姜长生,只有十七位,都化为人形,看不穿根脚,没有一人是他见过的。
在场的求道者没有交流,气氛沉闷。
轰隆隆——
巨大的古木门缓缓震颤,开始打开。
姜长生盯着古木门,期待着接下来的讲道。
待大门打开,一阵强光从中迸现,当即就有人踏入其中,姜长生紧随其后。
只走了九步,他们便穿过光芒区域,姜长生的视野恢复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寂寥虚空,星辰稀疏,而在他们正前方有一座祭台,上面打坐着一道身影,相貌苍老,背脊佝偻。
“诸位有缘者,请坐。”
老者开口道,语气沧桑,让姜长生心里莫名有些悲意。
祭台前方出现一座座蒲团,众求道者各自找位子坐下。
坐下之后,姜长生看向老者,发现老者的皮肤成暗色,遍布血线,双目更是没有瞳孔,只有眼白,惊悚可怕。
姜长生心中狐疑,他能感受到对方似乎遭受了因果反噬,就跟他之前挪走远古仙道的一片天地一样,只是对方的因果反噬远超他。
不过这也说明此方道场讲的就是因果之道。
待所有人坐下,老者垂目,道:“能跨越千难万险来到这片绝地,诸位的向道之心令老夫佩服,不过吾讲的因果之道未必是福缘,也可能是祸缘,诸位准备好了吗?”
一名女子回答道:“吾等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早已有了决心,况且,如今的大千世界,何处不是祸乱?”
其他求道者纷纷应道,所有人的语气都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何处不是祸乱?
这句话让姜长生想到很多。
“因果之道,为众生所创,没有众生,既没有因果,吾之道,乃窃取因果之道……”
老者缓缓讲道,道音一出,很快就将姜长生拉入悟道状态。
窃取因果之道首先就得了解因果。
老者对于因果之道的了解与掌控超越姜长生的设想,随着他的讲道开始,姜长生看到无数因果呈现于自己眼前,乃是这片虚空的一切因果。
姜长生甚至能看到其他求道者的因果,不过这些因果不能让他具体看到其他人的生平经历,只能看到因果呈现的现象。
老者讲着讲着,目光忽然落在姜长生身上,姜长生没有察觉,因为他已经陷入忘我的悟道状态。
无穷无尽的因果在姜长生眼前涌动,不断结合,不断抽离,又创造出新的因果。
因果本身就是可以推演的,钻研因果之道,必不可缺的就是推演能力。
因果大成者,可从一条平凡的因果推演到万事万物,纵然是没有接触到的因果也能推演。
渐渐地,姜长生开始领悟神通。
大窃天术!
此神通可窃夺因果,而不被任何存在察觉,只会遭受因果反噬!
此神通的妙用在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改变一切,极为可怕。
倘若老者以此神通毁灭仙道,姜长生将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会疑惑仙道为何会突然崩溃。
通过神通传承,姜长生也知晓了老祖的道号。
窃天老祖!
好一个窃天!
姜长生一边修行神通,一边心中感慨着。
在讲道之中,窃天老祖仿佛在单独传授他神通,他有任何不懂之处,窃天老祖皆会指点,让他修行的很顺利。
这样的讲道持续许久。
待姜长生彻底掌握大窃天术后,他睁开眼睛,映入他的视野的是窃天老祖的身影。
窃天老祖打坐在祭台上,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看起来已经步入风烛残年,但姜长生能感受到他身体蕴含的恐怖力量,让那足以吞噬一切的因果反噬无法撼动他。
姜长生瞥眼看去,其他求道者已经陆续醒来,他不是第一个醒来的,但也不是最后一位。
他耐心等待,既然其他人还未离去,说明讲道还未结束,后面将是解惑的环节。
他继续巩固自己所得的因果感悟,其他已经醒来的人也是如此。
时间飞逝。
许久。
所有求道者都已醒来,窃天老祖咳嗽一声,让所有人睁开眼睛看向他。
“大窃天术容易让人沉沦,诸位以后使用时要万分小心,莫要落得如老夫一般的悲惨下场,生不如死。”窃天老祖叹气道。
一名黑袍道人开口问道:“敢问老祖大窃天术可否保下仙道?”
窃天老祖回答道:“只能保住一丝香火,仙道命数已尽。”
听到这话,姜长生越发肯定,此处道场并非未来,而是过去,也就是远古仙道。
事实也正常,随着他道行越来越高,那些被他从过去带到未来的大能能跟上他脚步的越来越少,更何况是他想要追求的道法,在未来没有匹配的情况下,他只能来到过去听道。
道统返神只能让姜长生从其他人身上获得道法,不能从他自身的传承进行所悟,例如,姜族乃是他的后裔,道法传承源自于他,倘若他去未来的姜族道场听道,并获得感悟,不就成了未来的自己教导现在的自己变强。
这样的设想是不成立,不符合因果。
有因才有果,不能因与果皆是他。
之前他去的未来道场,道场之主皆是得了远古仙道的传承,例如霄和娘娘、万佛始祖。
姜长生想到自己来听道的原因,他开口道:“因果是否可凝聚成实质性存在?”
那块巨石充斥着诡异因果,让他怀疑本身就是因果所化。
窃天老祖瞥了他一眼道:“因果本身如气运一般,摸不着,看不到,不可能化为真实存在,倘若有一物能让你产生这样的误判,那便说明此物是被因果包裹,让你无法看透它的本质。”
姜长生一听,追问道:“怎样的存在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窃天老祖沉默片刻,道:“仙道圣境!”
姜长生皱眉。
仙道圣境,他已经不止一次听闻,任何道统皆有圣境,而仙道的圣境绝非大罗,而是超越大罗道果的更高存在。
见姜长生没有想问的,另一位求道者说出自己的困惑:“大窃天术具有大道难辨的造化,但会遭遇因果反噬,因果反噬若是过重,会怎样?”
窃天老祖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枯白的长发飘舞起来,他用一种惊悚的语气说道:“如老夫一般。”
“可还有人比您更惨?”
姜长生听到这话,不由看向这位提问者,这问话方式很愣。
说话者是一名白袍道人,面容普通,身形也很普通,他身上蕴含一股微妙的气质,令人见过他后很容易将他遗忘。
窃天老祖没有立即回答,气氛变得微妙。
白袍道人死死盯着他,似乎是为了某个执念。
过了好一会儿,窃天老祖方才回答道:“或许祸乱源头便是因果反噬的极致。”
白袍道人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其他求道者似乎知道什么,并没有惊奇,他们继续询问。
姜长生也没有浪费机会,适时的问出自己对因果的困惑,而那位白袍道人不再询问,整个人低着头,状态很不对劲。
一直等到讲道结束,窃天老祖开口道:“诸位,该回去了,否则因果骇风来袭,你们将走不了,只能陪老夫于此忍受永恒的折磨。”
所有人起身,朝窃天老祖行礼,然后转身离去,走向远方的古木门。
姜长生也是如此,可走着走着,他感受到背后有目光锁定自己,他回头看去,正好对上窃天老祖的目光。
“莫要辜负传承,也要警惕过往的教训。”
窃天老祖的声音传来,语气复杂。
姜长生皱眉,他正想询问这话是何意,却见窃天老祖闭目,黑暗渐渐吞噬其身影。
“罢了!”
姜长生扭过头去,继续走向古木门。
很快,他踏出古木门,此次道统返神结束。
他的意识回归现实,他睁开眼睛,习得大窃天术的他顿时被前方的巨石吸引。
这因果……
竟然是由大窃天术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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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