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阴冷异常,仿佛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一般,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停下手来,目光齐齐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却见罗氏兄弟的老二罗骏双掌一对青年男女的“会穴”上,他的左肩伤口处一片殷红,但血已止住。罗骏满脸狞笑,脸上身上血迹斑驳,形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令人可怖。
再看这两个青年男女,下半身还套麻袋里,而这两只麻袋正是哼哈二神之物。这对青年男女动也不动,显然是被点了穴道,但这两人神情自若,脸上无一丝惧色。
原来,罗骏了一剑受伤倒地之后,便装作昏迷不醒。而东方一杰父子诸葛怡等人目光全都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剧斗所吸引,那曾留意罗骏的动静。罗骏不敢起来,他见无人意,便伺机悄悄地向门口爬去,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罗骏想绕过众人的视线,爬了一会,忽然现面前两只麻袋,以手触之,软绵绵的不知何物,顿时好奇心大起。他解开麻袋,竟是两个被点了穴道的青年男女。罗骏心念一动,不如以这两人的性命要挟对手,死马权当活马医,或许可以让大家有一线生机。他眼见大家罢手不都,不觉心窃喜。
这一对青年男女正是欧阳皓和萧琼。唐士见对手也停手不斗,心想:“幸亏当时没有杀此二人,想不到今天可以派上大用场。”他心不由得暗自庆幸。而钟承烈见骤生变化,心之喜不言而喻。罗骥喜道:“好二弟,真有你的!”
宇牧野和司马长空定睛看那二人,只见那少年虽是无法动弹,但仍掩不住卓尔不群的潇洒风。那少女也是美若天仙。他们心不禁犹豫难决。这二人平日里一诺千金,快意恩仇,但侠义男儿,岂能滥杀无辜?这一对青年男女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本可以不去理会罗骏的要挟,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害了这对风华正茂的青年男女?可是,今日要是放走了这几人,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实是心有不甘。这如何是好?两人不由得进退两难。
司马长空怒目圆睁,但纵是他武功再高,却也是投鼠忌器。宇牧野按住心怒火,淡淡的道:“你待怎样?”
罗骏双掌两人的“会穴”上,怎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口叫道:“不敢怎样,只是请两位少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并且保证以后永不再寻大家的麻烦。如何?这个要求对于两位少侠来说,不算太过分。”
司马长空怒道:“这样说来,你这是要挟我们喽?你真是卑鄙之极!你也不睁开狗眼看看,咱们是何等样人,能受你摆布吗?”
罗骏冷笑数声道:“岂敢岂敢。只是狗急了也要跳墙,人被逼急了,还管他卑鄙不卑鄙呢?你们就瞧着办。”
司马长空正待作,却被宇牧野用眼色止住,因为他知道此刻需要的便是冷静。只听罗骏接着道:“好!你们毕竟要动手,我们自是抵挡不住。但是我们能有这一双金童玉女一般的青年男女陪葬,实是死而无憾。只不过,这两人年纪尚轻,人生的诸多乐趣还不曾尝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们死后必化为厉鬼,定然要怨恨你们一辈子,让你们的内心永不安宁。两位少侠,你们说是。”
两人空有一身惊人武功,但遇上这种无赖之徒,也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宇牧野淡淡地道:“好,容我们想想。”
罗骏见对方言语之间已有些松动,知道自己这一赌注是压对了,心暗喜道:“想,但时间可是不多的,优柔寡断可不像两位的秉性啊。”
罗骥见两个武功极高的对手被自己兄弟弄得束手无策,心道:“这老二平日里不工心计,一向唯自己马是瞻。但今日之事干得实漂亮。今日如能生出此地,哼哈二神这些武林大豪必感救命大恩,实是替咱们江宁罗家大大扬名。”
罗骥越想越是得意,其实他不知道,平素由于他自己精明能干,使得老二罗骏事事都依赖他。但此刻,当生命悬于一线之时,人的潜能力便会被大大挖掘出来,是以罗骏突然会变得“高明”如斯。
饶是两人平日里叱咤风云,但遇上这等事也是一筹莫展。司马长空望望宇牧野,只见他剑眉紧锁,显得踌躇异常。
再说欧阳皓虽然神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心思转得飞快。这两位青年侠士武功奇高,且胸襟磊落,豪气干云。自己本欲与之一交,不想自己却成了歹人要挟他们的人质,心实是苦闷万分。只望两人双双出手,休要管他生死。但是这两人侠骨丹心,怎忍心出手,使自己背负“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疚。
但就欧阳皓愁肠结之时,忽觉自己靠墙壁上的背心大穴之处已不知怎的上了一只手掌,一股雄浑的内力自背心“阳关穴”处源源传来。他不觉又惊又喜,当下不敢多想,便摒除杂念,按照无名叟传他吐纳之法,默运玄功。而这股自“阳关穴”源源而来的内力强劲异常,很快便将欧阳皓体内业已停滞的内力催动起来。这两股内力流至“气海穴”便汇合一处,向被封锁的穴道冲去。但是欧阳皓被封的穴道实太多,点穴之人内力也颇为不弱,要片刻之间将被封的穴道一一冲开,谈何容易。
却说罗骏见宇牧野和司马长空默然不语,便道:“不知两位想清楚了没有?”司马长空看看宇牧野,只见他双眉依旧紧锁,显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