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染还未走近,便发现院门口有人鬼鬼祟祟的。
那人跛着脚,却不停地在那里走来走去,伸长着脖,看着院里面。
“你在干什么?”苏羡染径直走过去,手轻轻拍在她的肩上。
“唉,你吓死我了,我在看大小姐回来没有呢?”怜儿没有在意,回头瞥了一眼,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又看向了院里。
苏羡染的问话,那么流畅,她自然不会想到,她的身后,就是她要等的那个“病痨”。
“你等大小姐回来干什么?”
“二小姐在……”猛然回头,她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转头,看见苏羡染的脸放大在她的面前,不觉心虚害怕:“大、大小姐――”
怜儿突然有种更奇怪的感觉,此刻的大小姐,不仅褪去了虚弱的样,而且还有一种凌人之势,让她觉得无端地害怕。
“二小姐在里面?”苏羡染阴沉着脸,双手缓缓握起,还没等怜儿回答,越过她,朝着院里面走去。
怜儿大惊失色,几步跑到她的面前,伸出双臂,将她的去路拦住,声音的分贝也高了不少:“大、大大小姐,你不能……”
不能进去?可这里本来就是她的院,此刻,怜儿越发说不出话来了。
苏羡染怒了,这么明显的通风报信,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的,苏婉蓉居然去了她的房间,雁儿这丫头呢?
用力推开怜儿,朝着房间里奔去。
怜儿一个趔趄,身朝着旁边歪了歪,摔倒在地,也顾不上什么,立刻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院里跑去,边跑边叫:“大小姐……”
苏羡染的心,陡然提紧了,她知道,若是让苏婉蓉知道凡儿的事,或是她对凡儿做出什么事来,她真的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脚步越发地快了。
推门而入,却见苏婉蓉有些惊恐地合上她的梳妆匣,似是被人赃并获一般,苏婉蓉身顿了顿,立刻从她的梳妆台前弹开,悻悻地站在一旁:“姐……姐姐,你、你回来了。”
苏羡染的怒火迅速消散下去,眸中的光芒很快黯淡了,掩唇轻咳两声,有谐疑地盯着她,质问:“蓉儿,你在我的房间里做什么?”
“我……我、”苏婉蓉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眼神胡乱地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而后,瞥到桌上放着的玉质碗,几步跑过去,将它端着,高举着,似乎这就是证物。疾声道:“我是过来送参汤给姐姐补身的。”
苏羡染意识到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嘴角渐渐勾起,哂笑道:“蓉儿可真是有心了,知道姐姐不在府中,特意过来送参汤。”
缓着脚步,朝着梳妆台走去,却从铜镜中,看到苏婉蓉越来越慌张的神色。
“我、我……姐姐……我不知道你不在府里。”见她快要走到梳妆台前,她猛然将一句话完整地说出来了。
苏羡染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她。
她换了一大口气,接着说道:“姐姐身虚弱,蓉儿以为姐姐不能出府,见爹和娘都去参加宫宴了,所以……所以就亲手做了一碗补身的汤药,给姐姐补身。”
此时,雁儿也疾步跑进来了,她是在听到怜儿在院里喊大小姐的时候,才意识到或许出事了,哪知,回来便看到这一幕。
“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怜儿紧跟在雁儿的身后进来,有些害怕地躲在了苏婉蓉的身后。
苏羡染根本就没理她,仍是看着苏婉蓉,低咳几声,含笑将她手中高举的碗接过来,凑在鼻前闻了闻,而后,又笑着递给雁儿,问苏婉蓉:“这是你亲自熬的?”
苏婉蓉战战兢兢地回答了一句:“是的,是我亲自为姐姐熬的。”
“呵呵。”苏羡染笑了一句,笑得她们主仆两人头皮发麻。
雁儿接过话来,道:“二小姐可真是好人,这个时候,还不忘算计我们小姐,难道你忘了之前的教训了吗?”
说完,在她们二人不解地眼光下,朝着前面一棵翠绿的盆栽走去,手轻轻斜着,褐黄色的液体流出,滴落在青翠欲滴的绿叶上,“呲――”的几声,带着绿色活力的,瞬间变黄,雁儿将碗拿好,转身,又朝着她们二人逼近。
“二小姐现在可懂了?”
碗,横在苏婉蓉的面前。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浓烈。
苏婉蓉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她颤颤地看着雁儿身后那株已经枯萎的盆景,双手拉扯着苏羡染的衣袖:“姐姐,蓉儿没想过要害你,何况,要是蓉儿真的想加害你的话,怎么会用这么愚蠢的方式?”
雁儿冷嗤一声,问道:“这么说,二小姐还有更好的方式来加害我们小姐咯?”
苏婉蓉脸上冷汗直冒,汗渍沾染着脂粉,在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了,顾不上姿容,她大口喘息着,急着解释:“姐姐,是蓉儿口不择言了,蓉儿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
“不是你,那就是她咯?”玉指直指躲着她身后的怜儿。
“我我我……大小姐,怜儿也没有、怜儿怎敢加害大小姐?”怜儿脸上的怯意更甚苏婉蓉,现在的她,知道的东西,应该比苏婉蓉还要多吧。就比如说,苏羡染的病情。
“蓉儿,不是她,那怎么办?”收回手,压在唇上,又轻咳几声。
“我……”苏婉蓉深吸一口气,道:“反正不是我们想害你,你若是不信,就去告诉爹。”
她的语速很快,还是没能掩饰好她心里的紧张,其实她知道,这碗参汤是她端过来试探苏羡染的幌,只是不知道怎么会有毒,奇怪,她明明没有下毒啊?
雁儿走过来,直视着怜儿,笑道:“我们小姐不想深究此事,更不想破坏了二小姐在老爷心中的形象,要知道,上一次二小姐一时‘发疯’已经伤了小姐一次,若是这件事再传到老爷的耳中去的话,二小姐,您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苏婉蓉一惊,立刻用双手捂着脸,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爹和娘打,而且他们都是为了苏羡染打她。
见她的动作和神情,雁儿嘴角微微勾起,径直走到她的身后,将吓得直发抖的怜儿拉至一旁,手中的碗,主动凑到她的面前,笑道:“我们小姐身太虚,受不起你们这样的大补,所以,这碗药,还是赏给你喝了吧。”
最后的几个字,明显有着狠戾的语气流露。
怜儿惊呼:“不……不要……唔……咕噜……”
雁儿一手捏着她的下颚,一手拿稳玉碗,将剩下的汤药,全都灌了下去。
因为怜儿的挣扎,有几汤药滴洒落在地,地上立刻升腾起白烟。
“姐姐――”苏婉蓉看得有些不忍,可是却也没有办法。
苏羡染冷冷地看着雁儿的行为,眼里的绝情,让苏婉蓉有一丝狠毒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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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夏侯锦璇】的两颗钻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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