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赫连宇熠固守凤城,没有出战,九王爷顺利夺得鹤城。”墨雨神色严谨,向坐在前方的人汇报情况。
“知道了。”
冷峻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犀利之色,寡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他这个九皇弟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居然靠着手中的三万人再次夺下了另一座城。
若苍洛之战,他说是因为他提前埋伏了人手,那鹤城又该如何解释?
“赫连宇熠最近可有动作?”
“暂时没有。听说他手下不少将军对他十分不满,却不敢吭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着怎样的算计。”
见他没有动静,墨雨接着问道:“王爷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你是指九王爷还是赫连宇熠?”
墨雨先是低着头,而后轻轻抬起,看着他:“都有。赫连宇熠有着‘杀神’之称,若这么轻易就被九王爷夺了城,还无动于衷,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至于九王爷,这次实在是太令人刮目相看了。”
他拧眉,难道是因为苏小姐在相助九王爷?如若不然,凭着九王爷的智慧,他能顺利做到这些?
“属下担心,赫连宇熠会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们。尤其是九王爷那边,他的身后,就是西岐了,若赫连宇熠突然发难,他就是腹背受敌……”
冷眼看着外面,眼中带着冷漠:“连你都看出来了,他也不会差的。”哪怕轩辕寒钰此次夺城也是受了苏羡染的帮助,这一点,他们仍会看出来。
墨雨点头,既然都知道了,那么接下来只能看谁的谋划更高一筹了。“王爷,附近的军队都调动起来了,他们表示,若是苍洛有事,一定第一时间过来援助,九王爷那边,已经有将军带着几万人马过去了,而属下今天也带了五万军队过来。”
墨雨将手中的兵符递给他,多亏王妃在走的时候将暮将军的兵符带上了,他们才可以调动边境驻扎的军队,不然,仅凭着他们的十万人,和赫连宇熠的大军对抗,会很吃亏。
“嗯。先防守好苍洛,剩下的人休息一日,后天该我们行动了。”
“王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
九王爷那边经过一场大战,也是该修养调整几天了,这个时候,王爷这边也该出战了,赫连宇熠第一次没有迎战,第二次也会有同样的顾虑。
“王爷……”依旧是欲言又止。
“跟在本王身边多年了,墨雨有话直说吧。”
墨雨瞅了他一眼,确定他不会生气之后,问道:“属下想问,若赫连宇熠真的带兵前后夹击九王爷的军队,王爷会不会帮忙?”
轩辕浩宸一愣,这个问题,好似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帮他,岂不是意味着将她拱手相让?可是如果不帮……
墨雨看着他难以抉择的样,主动道:“是属下唐突了……”
然而,他却打断他的话:“你问的很好,本王也不知道……”手,不自觉地紧握。
“属下只是觉得,贤妃娘娘那边,王爷不好交代。”继续低着头,虽然,主之间的事,他不该过问,可有邪他不得不说。
眸渐渐没了温度,“本王知道了。”
母妃要他杀了轩辕寒钰,分明是要他在她和染儿之间做出选择,两年前,他忍痛选了母妃,现在追悔莫及,可是而今,却又要面临这样的痛苦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够自私一些,放纵一回！
不出他们所料,这几日里,轩辕寒钰和轩辕浩宸轮流攻城,都没有受到赫连宇熠的阻挡,当地守军负隅顽抗,但始终不敌大秦军队的强势进攻,而他们心中的“战神”又不曾搭救,使得西岐士兵有些失望了。
从轩辕寒钰他们拿下苍洛之后,短短的十天之内,他们已经夺下了包括苍洛在内的四座城池。而且四城正好将凤城包围住。
凤城的上面的天空,似乎总是乌云密布,天昏沉沉的,有黑云压城之势。
赫连宇熠暴戾一阵过后,反而平静了下去,其余的将士却是什么也不敢说,生怕自己的好心劝谏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大厅里,他坐在最上面,无视西岐皇帝传来的军令,修长的手骨漫不经心地敲打着紫玉杯脚,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似乎是胸有成竹了。
轩辕寒钰,轩辕浩宸,你们尽管夺城吧,过几日,便会是你们的死期。
眸中滑过一丝隐晦的杀气,却是微眯着眼,轻抬下颚,一股自信油然生出。
轩辕寒钰正在最近新夺下的墨城里安排军事,这是拿下鹤城之后的另一座城,之所以停了下来,是因为他们要粉碎赫连宇熠的阴谋。
“有消息了……”仍是一家僻静的农家小院,南宫瑾风进来,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用衣袖擦去嘴角边的水渍,这才接着说道:“这几日,赫连宇熠手下的将士对他很是失望,附近城中的守军大批出逃,城中一片混乱……”
嘴角噙着冷笑,“原来这些人是乔装了,和百姓混在一起想混淆我们的注意,只等我们攻下城后,他们也好来一个里应外合,一举夺下我们的城池。”
轩辕寒钰冷哼:“本王用过的手段,他也敢拿出来献丑?”
但南宫瑾风不以为然:“所谓兵不厌诈,只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谁会管夺城的过程中使用了什么手段?赫连宇熠此举,倒是不错,你想,一登中的士兵多了起来,他一开始行动,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阻止,到时说不准还会功亏一篑。”
苏羡染也道:“南宫神医说得不无道理。”
南宫瑾风郑重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而且,我们身后就是西岐的领土,各处的守军也蠢蠢欲动,或许是在等待赫连宇熠的最后命令,将我们一同剿灭。”
“只怕到时候会撑死他。”他还是不屑。
南宫瑾风很是无奈:“你可别犯了和他一样的错误,太大意轻敌了,赫连宇熠此人也是不简单啊,到了这个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凤城固若金汤,恐怕我们就这么攻过去,也不会讨得半分好处,而你现在还有内患。”
“那便先除了内患。”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赫连宇熠,这可都是你逼本王的。
“你要怎样除去那徐在百姓中的军队?”
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屠城。”
苏羡染道:“这么做,或许会让他们更加怀疑你。”
他看着她,道:“只有这样,才能立威。”
而且,这个立威,不仅是立给西岐的士兵们看的,更重要的是,他要告诉世人,他轩辕寒钰不是好惹,以后敢打他的主意的人,都得掂量着点自己的分量。
雁儿在一旁吸着冷气:“连屠两城,会不会太血腥了?”
想起这种血流成河的场面,她便有些心悸了,还好这几日她的任务是照顾苏逸凡,不必跟着轩辕寒钰上战场看那种残酷的场面。
“错,不是两城,是三城。”他纠正雁儿的话。
南宫瑾风也是一愣:“你还要夺城?”加上轩辕浩宸那里拿下的城池,不是已经够了么?
轩辕寒钰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思,道:“那是他夺下来的。”他,要凭着自己的实力拿下三城,这样,就算回去了,那人也没有任何话说。
轩辕寒钰回去之后,立刻下令屠城,虽然底下反对的声音还是不少,却被他凌厉的作风给压下去了。
雷厉风行,动作之快,让人措手不及,赫连宇熠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残忍,连鹤城与墨城的百姓都不放过,尽管,他以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惨叫声持续了半日才消停,其中不乏反抗的人,而且他们都有一些武功,但是下场最是惨烈,知道这些人便是埋伏在城中的的人,轩辕寒钰令人将这些人的尸体剁成几段,全部打包包好,令人用车送去了凤城,当做他来西岐这么久,送给赫连宇熠的大礼。
当他如此血腥的作风传出之时,西岐的百姓都怕了,再也无人敢叫他“煞星”,这分明就是一位惹不起的“煞神”。
周边城池的守将闻风而逃,若非赫连宇熠及时调兵遣将,亦用凌厉的手段喝住他们,恐怕此番,轩辕寒钰不用攻城,也可以白捡好几座。
与此同时,轩辕浩宸也有所行动,他新夺下的城池中也不乏有伪装的西岐士兵,不过他的手段,却是温和许多,借着轩辕寒钰那边的名头,向全城百姓宣告,一日之内,若仍有将士躲在城中,屠城！
此举,吓得百姓更为恐慌,为了保命,纷纷举报近日来邻家多出来的人,或是在路上遇见的可疑人物。
不到半日,这边的抓捕的乔装成百姓的人,竟然有五百之数。
眼见计划再次落空,赫连宇熠大为恼火,看着城下那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恨不得剁了轩辕寒钰,以消他心头之恨。
“将军,有人求见。”
“滚。”赫连宇熠正在为近来的事烦心,自然无瑕顾忌别的,轩辕寒钰和轩辕浩宸这对兄弟,在短短的十天之内,已经连续从他的手中夺过了好几座城池了,气得他恨不得将两人碎尸万段。他一代战神,何时在别人的手中败得如此彻底过?
“将军就不想打败他们,夺回失守的所有城池么?”门外,一道低沉却悦耳的女声传来。
门口的守卫立刻拔出刀剑,对着她。
黑色的宽大袍将她的身包裹起来,但却掩饰不了她婀娜的身姿,头上戴着一顶大斗笠,前面垂着黑色的纱帘,将她的容貌也遮住了。但从她的音色可以感觉出来,她很美。
“将军就是这么待客的?”冷嗤一声,素手一扬,守卫手中的刀剑断成几截,砸在地上。
两个守卫被她的动作震惊到了,他们都没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
“一群废物,滚下去。”屋里面的人喝道。
女进来,站在他的身前。“将军好雅致,被轩辕浩宸和轩辕寒钰这般耍了之后,还能如此淡定。”
“你是谁?听你的口气,你很恨他们?”说话的瞬间,人已经站起来,一手移到她的面前,然而却被她抓住。
“将军不会认识我,看了还不如不看。”另一手,却是拉低了帽檐,将头低下去了。“至于我的身份,将军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
赫连宇熠眯着眼上下打量着她,嘴角微微翘起:“轩辕浩宸若是知道他的王妃跑过来与我勾结,脸色一定非常好看,而且会恨不得杀了你。”
秦王妃不受宠,上次还被罚了五十军棍的事,他也听说过了,只是不想竟然是真的,而且当时,轩辕寒钰也是想杀了她,若不是轩辕浩宸后来改变了主意,她一定活不了。
所以,他知道,能在这个时候找上他来的人,又如此恨他们两个,也只有大秦的秦王妃暮云裳了。
暮云裳丝毫不介意他看穿了她的身份,她也知道,要想和赫连宇熠这样的人合作,她必须将真实身份告诉他,不然,她会死得更快。
“他早就恨不得杀了我,好与那个贱人双宿双飞。”怨恨地说道。
“贱人?呵呵,秦王连王妃都不屑一顾,却对别的女情有独钟?听说秦王妃是大秦第一美人儿,本将军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入了眼高于顶的秦王的眼?”他笑着说道。
暮云裳抬头,冷悌着他,阴冷的眼神直接穿透了黑色的纱帘,射在他的身上。“这个贱人,将军也认识,而且,听说将军也被她伤过。”
赫连宇熠的脸色变了:“苏羡染?轩辕寒钰的未婚妻?”
“不错,就是这个贱……咳咳……”然而,接下来的那个字却没能说出来。
赫连宇熠冷眼看着她,一手捏着她的脖,警告道:“别在本将军的面前用这两个字形容她,否则,这个后果你承担不起。”
她喘不过气,双手掐着他的手,捶打着他,却没能让他放手,知道她快要窒息了,他才冷哼一声松手。暮云裳立刻揉着被火烧过一般的喉管,另一手扶着帽檐。
“原、来你也……”被他掐得有泻不过来,说话都断断续续的,“真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魅力,居然叫你们都……”
漠然打断她的话:“本将军让你站在这里,不是听你说这些的。告诉本将军,他们的下一步作战计划是什么?”
缓了口气,才说道:“他们从来都不讨论这件事,轩辕寒钰此人狡猾多变,根本就不会计划好要做什么。而且轩辕浩宸与他不和,他手下的将士也看不惯他,所以两人没有作战计划。”
“那你能够帮本将军什么?”言语中带着不屑,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有什么用?
“我了解他们,他们的死穴都是苏羡染。”
“告诉你,别妄想打她的主意,不然,你会死的很惨。”他再次警告她。
暮云裳收起眼中的狠毒,道:“既然将军不愿伤害她,我还有一个办法。”
“说。”
“轩辕浩宸和轩辕寒钰不和,只要将军能够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时轩辕寒钰便是孤立无援。”暮云裳一脸阴冷地说着。“那时,将军要对付的人,也就他一个了。”
她虽然恨轩辕浩宸,却也不愿意看他死在赫连宇熠的手中。
赫连宇熠冷漠地看着她:这还需要她说么?
抬头,却不知怎么的,看到了前面墙壁上挂着的两幅画,看到那张女人的脸的时候,心中的怒火明显烧起了,苏羡染,又是你！
只是,旁边男的画像,却让她震惊了一下。虽然画像破损了很多,看上去是被飞刀之类的东西扎了很多的孔,但是却掩饰不了男的俊逸,犀利的眸露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是?”
赫连宇熠也震惊了一下:“你不认识他?”然而,一抹笑意爬上他的脸颊,记得轩辕寒钰说过,他的脸是后天治愈的。
可是近来,他看轩辕寒钰攻城的行动与策略,越发觉得他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轩辕寒钰,原来你也有不少的死穴啊！
暮云裳有些不相信地揭开眼前的帘,走进,看着画像上的那人,原来是他！
可他不是……难道他不丑?那为何要用面具挡住脸?
就在暮云裳发呆的瞬间,身后的人已经走到她的前方来了,而且,毫不避忌地上下打量着她。
察觉到那道火热的眼神,暮云裳突然清醒过来,急着放下面纱,背过身去。“或许可以利用轩辕寒钰的真面目。”
说完,就要离开,只是,就在她前脚刚踏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将军府是什么地方了?”声音透着一些危险的韵味。
暮云裳反手去抽别在腰间的剑,“你想怎样?”
他更快一步,手按在她的腰间,一把扛起她,大步朝着床榻边走去。这么美丽的女人,可不能浪费了。
“混蛋,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暮云裳剧烈地挣扎着,对他拳打脚踢,可他却丝毫不动摇,就连步都未受她半分影响。
暮云裳终于惊慌了,这才想起来,与他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
被重重地摔在床上,身上传来撕裂般的痛,上次的棍伤还未彻底愈合,此次想来是又裂开了,疼痛席卷着她全身的神经,让她失去了反抗的余力。
赫连宇熠俯身上来,大手挥落帷帐,里面的尖叫声不断,衣物也被凌乱地抛出来。
“啊……”断断续续的无助的呻吟从房间传来,低低地抽噎声也从未停止过,站在门口的守卫只是好奇地朝着里头瞅了一眼,却也没有多管闲事,只是微红着脸,想象着里面香、艳的场景。
赫连宇熠漠然起身,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弧度,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身很美,让他很有感觉,不愧是大秦第一美人儿,只不过,她却还没有到能够让他沦陷的地步。
她的青涩完全比不上他平时玩过的女人的热情,但却让他从心里生出一股征服感,因为,她是轩辕浩宸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处。
暮云裳双目空洞,瞳眸一片灰白,失魂落魄地看着头顶上陌生的帷帐,鼻前萦绕地还是陌生的男人的味道,噩梦般的一幕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不断的冲刷着她的记忆,她惊恐,她退缩,却无能为力,双手抓不住任何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东西,也没人救她,她只能被那股陌生的浪潮无情的淹没。
鬓角早已被眼泪浸润湿了,双手死死地揪住了身下的床单,许久才缓和过来,机械般的起身,捡起几乎被撕烂了的衣服,穿上,木然地下床,但却莫名其妙地看了床榻一眼。洁白褶皱的床单上,那一抹已经干涸的鲜红格外的刺眼,她眯着眼睛,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缓缓闭上,再次睁开,却是闪着浓郁的杀气。死死地盯着前面背对着她的人,那人已经将衣服穿好了,虽然背影看上去玉树临风,可在她的眼中,他就是衣冠禽兽。
眼角的余光瞥到靠在床头的长剑上,她慢慢移过去了。
“禽兽,我杀了你。”
凌厉的剑气划开了身后的空气,正在桌前端着一杯温热的水喝的赫连宇熠冷哼一声,将杯凑近,清澈的水中倒映着一张绝世的脸,只是,脸上却生出与之不匹配的阴厉。
就在利剑离身体还有半寸的时候,一手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背后,双指夹住已经贴近衣料的剑锋,弯曲,待剑身紧绷成一个圆弧形,猛然松开,剑豁然弹开,发出一阵嗡鸣。
袖袍一甩,暮云裳被劲风刮倒在地,头顶的玉簪断成两截,满头黑发凌乱地挡住了脸,她缓缓地爬起来,忍住身上各处传来的不适,仍是充满怨恨地瞪着他。
赫连宇熠踏步而来,欣长的身缓缓弯下来,一手扼着她的下颚,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颚拧脱,冷声道:“你最恨的人,不该是本将军,你想想,是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是轩辕浩宸,若不是他,你的内心怎么会如此痛苦?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身上的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里,又将她的手合拢。冷哼着放手,吩咐外面的人:“送秦王妃回去。”
暮云裳木讷地任人扶起,手紧紧地攥住了那把匕首,两个小丫鬟听从赫连宇熠的吩咐,为她梳洗了一番,才交给其他的人,让她回到苍洛。
她最恨的人应该是谁?暮云裳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脑海中,一张脸渐渐变得清晰,是她！若不是她,轩辕浩宸怎么会不喜欢她?若不是她,他何苦要杀了她?
苏羡染,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人生,就算是要死,我也要拉你下去陪葬！
……
轩辕寒钰和苏羡染回到了苍洛。
“九皇弟打算何时回京?”这是轩辕浩宸叫他们回来的目的。“军令状上的条件,九皇弟已经做到了。”
轩辕寒钰道:“不急,遇上了赫连宇熠这样的对手,自然要分出了胜负再走。”
他知道轩辕浩宸是在试探他,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掩藏什么了。
轩辕浩宸的眸微闪了一下,“与他分出胜负?九皇弟还要攻打凤城么?可是这几天我们也试过了,凤城固若金汤,用一般的法根本攻不进去,赫连宇熠不肯出来迎战,我们拿他没有办法。”
经过苍洛失守一事,赫连宇熠已经有了防备,里应外合也是不可能的了,若是按兵不动,等凤城水尽粮绝,只怕要等上半年的时间。
“总会有办法的。”赫连宇熠是战神,怎么可能一辈躲在城内不出战?恐怕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说完,却是朝着苏羡染点头,她回之一笑,脸上的温柔点点散开,让他晃了一下神,同时,却也让旁人殷羡不已。
轩辕浩宸看着她微微出神,曾几何时,她也对他这般巧笑嫣然,只是现在,她的笑容已经不属于他了。
“王爷,王妃不见了……”服侍暮云裳的女婢急急地跑过来,连通报都来不及,径直打断了他的沉思。
“什么叫不见了?”面色难看。
“王妃她……今早王妃说她身不适,要奴婢去找创伤膏为她擦拭,可是等奴婢回来的时候,她人已经不在床上了,奴婢到处都找遍了,都没有看到王妃。”小丫鬟边说着边哭了。
轩辕寒钰冷笑:“既然秦王兄还有要事,我们就先走了。”
起身告辞,轩辕浩宸也没有挽留他们,而是去后院看暮云裳去了。他并非关心她,而是担心以她的性,又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她还真是命大啊,受了五十军棍都没死。”苏羡染边走边感慨着。
轩辕寒钰冷眼看着前面,道:“跑去与赫连宇熠勾结,离死也不远了。”
只是,说完这话,却觉得身边的气氛不对劲,某女沉了脸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的行踪?”
他干咳一声:“其实我派人盯着轩辕浩宸。”
苏羡染突然就笑了:“那么紧张干嘛,不过是和你开一个玩笑。”这个时候,她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呢?
轩辕寒钰却没有想象中的放松,也不顾身边还有来来往往巡逻的士兵,双手拉着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染儿,相信我,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
她呵呵一笑,嗔道:“我知道。”心里漾起阵阵甜蜜的波澜。
牵着手,继续朝外走,却在看见了前面的人的时候,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轩辕寒钰,眼中的不解竟是那么明显。
轩辕寒钰也是看着她,摇头,表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的手下只告诉他,暮云裳乔装了一番,出了苍洛赶去凤城了,之后的事,他便不知道了。
此刻见到暮云裳如此失魂落魄,他也意外了。
她蓬头垢面,发丝凌乱,双目肿胀,眼神无光,身上还有不少地方都沾上了灰尘,衣服擦破了不少,还渗出了血。
走路的时候,眼睛根本没有看着路面,而是出神地瞧着别处,身摇摇晃晃,也不知她从城里回到府邸的时候,摔了多少下。
他们对她不可能有任何的怜悯之心,见她这幅接近乞丐的样,只是诧异了一下,也没有多管闲事,直接与她擦身而过。苏羡染在内侧,他将她拉开了一些,只是暮云裳走路时摇摇晃晃,差点撞到她。
轩辕寒钰拧眉,双手扶着她的腰,暮云裳双目突然有了神采,眸的戾气闪现出来,破损的衣袖中,却是抽出一把匕首,突然伸手握住苏羡染的手,另一手对着她的胸膛滑过去。
“染儿,小心。”轩辕寒钰发现了她的动机,出声提醒,同时伸手抓向那把匕首。
只是,暮云裳知道他一定会阻止,竟然用力一拉,让苏羡染挡在了她和轩辕寒钰之间,阻挡了他的企图,而她的手中的匕首,已经贴近她的胸口,眼看着就要划开她单薄的衣料。
这一刻,轩辕寒钰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站在她的身后,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事,他只知道,寒光一闪,匕首已经向她靠近了。
暮云裳,你敢动她分毫,本王便将你千刀万剐。
“染儿！”旁边,也是一声大叫,刚从后院出来的轩辕浩宸分明看到,暮云裳手中的匕首,离她不到半寸,可他却站得老远,无能为力。
朝着这边狂奔而来,却仍然改变不了中间相差那么远的距离。
暮云裳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容,哈哈哈,她终于能够杀了这个贱人了。
然而,让她惊异的事发生了,她握着匕首的手,根本没有前进半分,仍是对着她的心口。
苏羡染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迅速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过来,反手一拉,手臂在她的脖面前画一个圈,再朝后,单手将她的脖勒住,抽手回来,匕首抵在她的动脉处。
动作之快,让两个男人才想起来,她是有武功的。
轩辕寒钰的面色渐渐恢复,只可惜被白玉面具挡住了,看不出经过刚才的那一幕时瞬间变得惨白的颜色,只是,眸中的温度,却也骤失。
他没有想到,暮云裳居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来杀了染儿。
暮云裳,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
轩辕浩宸的步并没有放慢,几步跑到他们的面前,脸色也是苍白,还有些气喘。
“王爷——”周围的士兵围拢过来,其中还有一位将军。
苏羡染脸色极差,她倒不是因为被暮云裳吓到了,而是气愤她的行为,暮云裳,看来五十军棍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啊！早知轩辕寒钰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她当日就不该放过她。
暮云裳通红着眼,大笑两声:“哈哈哈,苏羡染,今日不能杀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迟早都要尝尽,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着,苏羡染的手没有任何退缩,炙热的鲜血从她的脖上涌出,如她笑得疯狂。
苏羡染冷哼一声:“我加在你身上的痛苦?暮云裳,你别忘了,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你,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置我于死地,你凭什么说你的痛苦是我造成的?”
“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如此对我?”许是因为脖上的疼痛,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哑了很多,怨恨的眼神看着站在她前面,却是一脸温柔地对着别的女人的轩辕浩宸,又别过脸去。
“冥顽不灵,留你在这个世上也无用了。”手稍稍用力,匕首在她的颈上划出一道冷光,而后冷淡地推开她。
“不要……”
那位将军叫了一声,想上前将她拦住,却阻止不了苏羡染的行为。
暮云裳的身没有扶持,无力地滑落在地上。鲜血从她的身下涌出来,将她的破烂的衣服染红,而她,侧着脸,睁着双眼,看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站在她面前却无动于衷的轩辕浩宸。
“王爷,她好歹也是秦王妃啊！”将军是暮老将军的手下,自然是站在暮云裳这边的。他微红着眼,朝前几步,逼近苏羡染,同时,抽出了手中的大刀,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些士兵,也朝着这边围过来。
轩辕浩宸仍是无动于衷,只是轩辕寒钰却被这群人的行为激怒了,几乎是挡在苏羡染的身前,一手拦下了那位将军,“不想找死的,给本王滚开。”
“九王爷,她好歹是王妃,就算做错了什么事,该交由皇上处置,这个女人居然……”另一手愤慨地指着他身后的苏羡染,然而,“咔嚓”一声,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便听得轩辕寒钰冷哼:“念你攻城有些功绩,这次不杀你,再敢对本王的女人指手画脚,她,就是你的下场。”
他废了他一条手臂之后,冷眼扫着周围的人。
那些人立刻止住步,不敢再前进半分。甚至有些后怕地看着他,此刻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冷厉了。
将军垂下手,痛苦地捂着手臂,大吼一声:“九王爷,为了维护这个女人,你居然连王嫂的生死都不顾了,你这与滥杀无辜……”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是没有说下去,高大的身轰然倒地,砸起一层灰尘,不过片刻之后,灰尘再度回落到地上躺着的两人的身上。
“找死。”
士兵们果然怕了,后退几步,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这件事。
轩辕寒钰拉起苏羡染,走,然而,到了轩辕浩宸的面前的时候,停下:“秦王兄若想为自己的爱妃报仇,尽管找本王就是。今日染儿不杀她,她也活不了。”
冷眼朝前扫了一眼,那些士兵立刻轰散开。
苏羡染抬头看着前面的高大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轩辕浩宸喉结滚动,道:“将军说得没错,她再有错,也不该由你们杀了她。”抬头看着苏羡染,“军中不少人是她爹的旧部下,你会引起众怒。”
“众怒?”轩辕寒钰冷笑一声,“那就都杀了。”
苏羡染也是冷眼看着他,她知道轩辕浩宸不想让暮云裳现在死,她对他应该还有着用处。可是得罪了她的人,若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了,岂是她的本性?
将手中的匕首丢给他,匕首上的血,反而甩了他一眼。“王爷,请你仔细看清楚,这把匕首是谁的。你的王妃与赫连宇熠勾结,你还要维护她?”
轩辕浩宸没有顾上脸上的温热的血,拿着匕首查看,却见手柄处刻着两个字“赫连”。
“哼,我想王爷现在该担心的是,秦王妃和他说了些什么吧。还有,你的王妃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尽管,她可能不是自愿的。”
轩辕浩宸喉头一哽:“暮云裳与敌军勾结,死有余辜,本王会将这件事上报父皇,至于她的死,是赫连宇熠造成的,与任何人无关。”
苏羡染看着他的表现,叹气摇头:或许,这就是他和轩辕寒钰的区别。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轩辕寒钰会不顾后果,护着她,而轩辕浩宸,却只会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为他自己考虑。
和轩辕寒钰离去,她主动牵着他的手,却没有发现他眼底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出了府,轩辕寒钰却猛然将她拉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怎么了?”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正常,反而拉着他的手查看,记得当时,暮云裳手中的匕首刺过来的那一刻,他是准备用手去抓的。
“当时为什么要故意挡在她的前面?”他怒着。
现在想起来,以她的身手,暮云裳在推她到他面前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避开,可她却让她得逞了,她是想吓死他么?
苏羡染抬头看着他:“我可以挡下她的偷袭,可你会受伤。”
摘下脸上的面具,苏羡染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并未完全恢复,仍比平时多了一份苍白。是被她当时的举动吓得。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倔强地看着她,眸中仍有怒火,天知道,那一刻他被吓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如果连她都失去了,他不知道他的世界会灰白成什么样。
苏羡染笑着伸手,抚上他紧绷的面容,道:“可我也舍不得你受伤,我会照顾好……唔……”
然而,接下来的话,全被他堵在胸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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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虐死了一个啊,染儿、小九加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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