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法华妙境
子杞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花哨妖娆的女子跃众而出。这女子二十五岁年纪，虽然少了些青春年少的娇气，但却比普通少女多了几分妩媚味道，那一股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成熟女子的媚态，真要叫男子看的心神摇曳了。
许多和尚怕坏了修行，莫不掩面垂，不敢瞧那女子。之前的领头和尚却仍旧直视着她，眼神古井无波，好像看着一块大石头。他慢慢说道：“我家方丈从十年前就闭了死关，别说你等，便连我也多年不曾见过。本座忝为法华院座，施主有事，找我也是一样。”
“原来是玄空法师当面，妾身失礼了。”那女子微微一福，一个淡淡的眼波送过去，已是动用了名闻天下的媚术。玄空却似毫无所觉，脸上一点变化也没有，说道：“佛门清静之地，原本不该让女子涉足，‘巫山神女’纵然剑仙界有再大的名头，也是一样。施主若只为了见方丈一面，那可抱歉得很了，请你领着余人出门去！”
“哎呦，**师这就要赶人啦！”‘巫山神女’契而不舍，这一笑笑得花枝乱颤，越的媚行浪生，冷森森的佛殿里也平添了一抹春色。她身后许多人只看了她的背影，已经急得抓耳挠腮，浑身燥热。许多和尚头低了几分，不住口的低声念佛。然而对面的玄空还是一脸死人样，冷冰冰的眼神让她心里直毛。她不由得笑声一僵，说道：“其实咱们的来意，**师心知肚明，不过是为了朝廷上颁下来的一件事物而已。”
玄空冷笑道：“果然是那面牌子！哼哼，皇帝老儿当真多事，随便扔下来这么块牌子，扰了出家人的清净。”
神女闻言一喜，也不计较他‘皇帝老儿’的言语，笑道：“法师既然不爱要那牌子，不如送与妾身，不是两全其美？”
玄空两眼望天，淡淡的道：“这牌子原本无用，可我普陀山大千阁寺毕竟是佛门第一道场，牌子可以不要，面子却是不能不要的。”
神女脸色一冷，怒道：“大师是故意来消遣我了！”
子杞旁听得一头雾水，低声道：“他们说的什么牌子？那物事不是逐鹿剑吗？”越裳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只怕是我们料错了。他们说的那个牌子么，我天山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当朝天子下的敕令，分封天下四大国师，均以一块御赐金牌为证。大千阁寺是天下第一名刹，想来方丈也得了这么一块金牌。”
子杞依旧不明就里，问道：“既然是皇帝亲封的国师之名，这些人抢那金牌有何用，难道抢了牌子就能把国师的名号一并抢去不成？”
越裳缓缓摇头，却听盈缺接道：“这就是皇帝老儿的高明之处了。这位皇帝深知剑仙界之人神通无碍，大多都是安天命，不肯听人事的主儿，只凭着一块小小金牌，就想让这些人为他驱策，无疑是痴人说梦了。他颁下的这四块金牌虽然分别赐到了四个府门里，可随同的诏书上却并无对国师本人的任何赐封，只说执此牌者即为国师，可得朝廷敕封及赐赏。这样一来，即使旁人夺得了这样一块金牌，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成了国师，而这下手抢夺金牌的，自然也爱惜名利，到时候必能为他所用。”
盈缺虽然是个布衣和尚，却对朝廷政令知悉详熟，亦不为怪。要知他虽然游方天下，身无定所，然而每入一城，必然混迹于当地的欢场青楼，结缘随喜，凭着他的品貌人才，着实结识了无数红尘奇女，称得上红颜知己遍布天下。而勾栏里的消息从来是灵通，他的耳目之便利，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接着说道：“这四家接到金牌的宗门都大有来头。泰山守正宫姬正阳，做了四十年的大国师，位逾公卿，自然是其之一，也没人傻到去抢他的牌子；峨眉山纯阳宫乾元道人近年来动作频繁，除了龙虎山天师道，几乎已为天下道门共主，金牌也有他一份，道教人才济济，想来也没人敢去招惹的；另外一块却是送到了庐山白泉庵堂，据说当时就被扫地的童子扔进了大瀑布里，嘿嘿，就是不扔，凭着‘三白先生’天下第一的名头，也没人敢去犯虎须；相比之下，也只有大千阁寺算是个软柿子，佛门式微，四大道场各有各的难处，堂堂的一代宝刹却叫人欺上了门来。”
巫山神女原也没想就这么轻易得到金牌，因此邀齐了一众帮手，可谓司马昭之心。当下耐住性子，从左起，把身后许多成名人物一一介绍，当先是一位素羽高冠的年道士，“这位是丹霞山栖霞宫左道长，如今代执栖霞宫门户，几乎已是一宗之主。”接着又指向楚郢，“这一位是敝教楚郢，法师是见过的了。”顺着往下来的，有些是名动一方的成名剑仙，也有些是籍籍无名的人物，但剑仙界本来卧虎藏龙，无名之人也常有惊天手段，未必就比所谓名家差了。
她堪堪介绍了十余人，玄空却已耐不住了，挥动僧袍，说道：“这许多人名，一时之间我也记不得，女施主也不用一一引荐了。总之天下没有白送的道理，贫僧这里划下道道儿，能不能接得住，端看你们本事。”
听他一句话就捅破了窗户纸，神女眼也闪过一丝狠厉，她心想：“这里虽然是秃驴的地盘，但是己方高手众多，也不怕他使诈，大千阁寺早已没有昔年的雄风。”口仍旧带笑：“法师但有赐教，妾身无不奉陪到底！”
玄空身后的老僧忽道：“这里是供奉佛祖的宝殿，沾污不得，诸位施主要行干戈之事，请随老僧往后院里去。”
神女微微欠身，着那老僧领路，老僧颤巍巍的走前面，神女紧跟后，余人跟着她鱼贯而出，其余僧人跟玄空身后，也出了殿门。盈缺自称大千阁寺出家，可自始至终，没有一个僧人上前和他打招呼，甚或有人走过，冷不丁看他一眼，却是满脸的鄙夷。他却一脸怡然，殿沿着墙壁徘徊，欣赏墙上的壁刻。子杞是个爱热闹的主儿，可不容他这般清闲，一把拉过他跟僧人后头赶去。越裳已赶了前头，他回头看去，燕玉簟却没了踪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出了殿门，是一处占地极广的院子，石板铺地，院正立有一只铜鼎，香火杳然，当夜天幕极低，一众天星仿佛低的一伸手就能抓到一般。主客仍旧分成两边站着，玄空却率领十二名和尚横两拨人马间，十三个人布下了一个奇怪的阵势。佛门神通向来以精妙阵法著称，神女等人紧盯着眼前的阵法布局，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阵法分内外两层，外层有十僧，分列于十个方位，隐喻十方世界；内层有三僧，各占一方，既是三世诸佛降临。其余诸僧均右手持念珠，左手擎短杵，代表佛家济世普的慈悲和降妖伏魔的手段，唯有玄空立阵法央，右手擎剑指天、左手摈指指地，大有十方世界唯我独尊的气概。
“阿弥陀佛，”那一边僧众的带头老僧高声宣了个佛号，见引来四方注意，才施施然说道：“敝寺今日布下这四方生灭阵，实是迫于无奈，诸位施主不管联手也好，独闯也罢，只要能破了这阵法，皇帝御赐的金牌便双手奉上。”他又转过身来对身后诸僧合十道：“佛门清净地行此杀伐之事，扰了诸位师兄清修，所有罪衍老僧愿一人承担。”众僧齐齐回礼，口称不敢。
玄空接口说道：“师兄此言，使我无面目矣！我既然是主阵之人，罪责自然也我身。我一身罪孽本多，再添一些也无妨。”盈缺冷然道：“原来你也自知罪孽深重吗？那你可曾有过悔改之心？”
玄空好像没听见一般，径自喝道：“要取金牌者，当入阵来！”
神女等人一阵犹豫，大家彼此观望，都想让别人打头阵，先来试试这阵法威力。他们这些人来自不同门派，分成几个集团，只是因为利益相和才暂时凑到一起，正是所谓‘小人合以利’的典型，想要拧成一股儿、齐心合力是没有指望的。巫山楚郢从来自诩仗义，‘锵’的拔出宝剑，高喝道：“事到临头，还犹豫什么？我等均是天下豪杰，如若众志成城，何惧此十三僧尔？”长铗剑他手嗡然作响，增主人威势。
众人被他说的热血上头，当下就有些轻狂之辈轰然响应，一时间，诸人纷纷拔剑，各色剑光映亮了半壁天空，五虹七彩，煞是好看。
楚郢刚被盈缺耍的团团转，早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时当真奋勇，长铗幻化成十丈大小，楚郢双掌擎剑，如巨灵降世，向着那‘四方生灭阵’劈去。其实那阵法本身也不过十丈方圆，按理一把十丈巨剑横过，从哪里开始切也都该是个对穿的局面，然而长铗剑劈进了阵法里，便如江河汇入沧海，转眼间便湮没无闻了。若是拆开来看，两者尺寸相当，可是合了一处，却如蚍蜉之于鸿鹄。
有人一勇当先，后人自然跟从，有几个剑仙也不顾这种奇异的视觉效果，御剑冲进了阵里。入得阵来，只觉眼前景象突变，常识的量好像一下子都失去了意义，咫尺与天涯，孰短孰长，似乎都交由了那群和尚决定。这先一批入阵的大多是一些少年剑仙，大抵年少成名、意气风，是从来不知惧怕为何物的。他们哪管这阵法有何玄妙，只管瞅准了近处的一个和尚，使出得意招式就劈过去，眼见着那和尚低眉垂目，却剑将及身时，脚下轻巧的踏出一步，就到了少年身后，手降魔杵挥出，结果也可想而知了。
片刻之间，入阵的几人便都被敲了后椎骨，倒地上人事不知，唯有楚郢仗着术法精深，苦苦支撑。神女与丹霞山左道人对望一眼，均知此时形势已如箭弦上，不得不，纵然看不透阵法玄奥，也只得仗着人多拼一拼了。计议稍定，众剑仙倾巢而出，或二三人，或五人，各自结成犄角之势冲阵，只有神女和左道士二人外掠阵。
只是这番冲阵也并不比之前来的多有效果，几十个人入阵，却没有一点拥挤之感，那小小十丈方圆之地，仿佛可以容纳千军万马。那十三个和尚阵趋避自如，众剑仙各自为战，往往连人家衣角也摸不到，莫说破阵，自保都成问题。好这佛门阵法玄妙有余，而威煞不足，威力含而不露，攻势并不如何强猛。
“嘿嘿，什么狗屁的四方生灭阵，老和尚满嘴胡说八道！这分明是法华宗‘三千妙境阵’！所谓三千世界即是十法界与三世间相配，则可次第演化出三千之数，这阵的和尚正好应了十三之数。‘一念之出则悟三千妙蒂’，这阵法源于法华莲华经，原也不难破解。”盈缺看了一阵，忽然悠悠然说起来。他系出佛门，纵然是个花僧，想来佛理上的学问也是比旁人强上许多的。果然玄空听了此言，面色一变，巫山神女不由就对他的言语上了心。
盈缺接着道：“这阵法虽然不能演化出三千世界，来个总还是有的，一人御敌，则八方相应，此阵绝无一个孤立之人，想要破阵，必先取其一点孤立之，则可收全盘之效。”当下条条目目，对这阵法的优劣一一评说，往往一言切要害，阵诸人得他指点，如同茫茫迷路上得了一盏指路明灯，进招之间浑不似之前般左右制肘，虽不能立时破阵而出，也能与诸和尚互有些攻守了。
玄空面色一冷，喝道：“出入世间法界，我身化形！变阵！”他主掌三世间的‘众生世间’，原本就是一阵之眼。只见他长剑一抖，气势徒变。他本来模仿释迦摩尼唯我独尊像的气势，此时法身上却忽然多了十分的人气，仿佛众生态，喜乐哀怨，诸般纷纷人世的情感物象都汇集到他一人身上了。
其他僧人也跟着纷纷变换气质，如执掌‘佛法界’的僧人眼神忽变深邃，好像身俱无上智慧能看破一切因果；执掌‘菩萨法界’的僧人满脸悲悯，一副普众生的模样；执掌‘阿修罗法界’的僧人则变得暴戾狰狞，修罗临世一般；总之这十三僧现出诸多法相，光怪陆离，神异之极。
“哈哈，终于被逼的变阵了不是？”盈缺口仍旧不闲着，乱嚷道：“喂，楚郢，吓傻了呀，呆愣着干什么？哎呦，不对，先别去招惹玄空，就凭你这点手段一准儿没戏！先料理了外圈上的阵眼，对，就是你左手那个饼子脸和尚，他执掌‘声闻四圣’，正是十法界的结阵之眼！那个使淡黄色剑气的小子，别呆瓜一样乱砍，把你那点儿剑气都挤到一点上来！还有震位上那个老头儿，别左顾右盼的，你只管纠缠住‘饿鬼界’的那个和尚便是。哎，这一剑还算不错，可惜偏了三寸……”当下嘴里连珠炮弹一般，一边指点众人，一边夹枪带棒的胡乱教训人。那阵的诸剑仙早就没了主意，得了他的吩咐，像讨到了圣旨，一一照做，丝毫不敢怠慢。
盈缺教训的不过瘾，把矛头又指向了阵外的两人，对着神女和左道士大喝道：“你们两个，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想出力吗？”那两人心惊疑不定，这年轻和尚一会儿护着大千阁寺的和尚，一会儿又和他们对着干，实奇怪之极。
花和尚翻着眼睛说道：“哎，原本还想送份大礼给你们，不过这般鼠两端，只怕也是不敢接的了。”
左道士下定决心，咬牙道：“说不得，老道这条性命就交到小师父手上了。”错步飞身，投进了那三千妙境阵里。巫山神女见独木难支，口强笑道：“小师父是出家人，该不会诓骗奴家？你若是途改了主意，咱们这一群人可就万劫不复啦！”
盈缺笑道：“哪里，哪里，小僧平时是怜香惜玉，似姐姐这等身段品貌，怜爱还来不及呢，怎舍得诓骗？等姐姐拿了金牌归来，小僧还想多亲近亲近呢。”
神女从到了寺里开始就大施媚术，奈何一群和尚都是榆木疙瘩，没一个对她上心的。这时听了盈缺的调笑话，脸上就不由乐开了花儿，不由媚术大展，当真似全身上下都向外喷着香气，娇笑道：“好弟弟，若姐姐当真得了金牌，一定好好谢你。到时许你吃姐姐嘴上的胭脂！”说罢娇躯一纵，也跟着投进了阵。
这两个人都是名剑谱前三十的人物，手段不知道比那些杂牌高明了多少，他二人得了盈缺的指令，专攻玄空一人，玄空虽然有阵法之助，也不由得手忙脚乱，耳听盈缺大肆指点，恼道：“小秃驴，你好歹也是大千阁寺的挂单和尚，当真这般狼子野心，帮着外人跟咱们过不去吗？”他情急之下，大骂秃驴，却是把包括自己内的和尚都给骂了。
这回换成盈缺充耳不闻了，他大骂道：“狗屁的高手，刚才那和尚说话分心，多好的机会！哎呀，怎么撞进了五阴世间的包围网里，蠢材！蠢材！我看不下去了！呦，我的好姐姐，你便不能放放你那媚术？这一招用的唷，大好的胸脯都让笨和尚给摸去了……”他忽地转头对子杞道：“陆兄，你身上有两把佩剑，可肯借一把给小僧？”
子杞愣了楞，说道：“这，这倒无妨，只是这两把剑都有小弟的灵识，你恐怕用着不惯的。”
盈缺摇头道：“无妨无妨，有把剑手里也壮胆气。”子杞随手交给他一把佩剑，盈缺‘噌’的拔出鞘来，入眼一片青光，忍不住喝道：“好剑！青光照胆，天生麟纹，当真是好剑！可惜这剑煞气太重，恐怕我驾驭不了。”
子杞心道这剑是千年豹王所化，煞气不重才怪，换了另一把佩剑给他。
他又拔出半尺来，说道：“嗯，也是好剑，光华隐而不露，正好趁手。”盈缺拿了子杞佩剑手，把玩片刻，见剑身上有“白果”二字，料来是剑名。此剑剑灵非但不与他相抵触，反而隐隐有共鸣之意，看的子杞心上不是滋味。只听的一声清啸，盈缺已踏剑而起，冲入阵，大喝道：“凝神定气，都把气息和我同调！”他脚下长剑忽做沛然长鸣，鸣音长短合，自有一股规律可循。
众人配合这阵剑鸣调理内息，数十人气息同调，竟激起一股勃然剑气，冲霄而起，几乎要将头顶黑色的穹窿冲破。“你两个都让开了，这玄空我来料理！”盈缺空一个倒翻，将长剑握住，携了这剑气之威，向全阵阵眼的玄空斗然刺去。
玄空狂笑一声，喝道：“孽障，来得正好，我正要把你大卸八块！”
说话间，两人已交上了手，这两人一个借了阵法威力，一个携着众人剑气，都挥出超过二十成的功力，一招一式均裹挟着极大的威力，若非三千妙境阵神妙非常，早被这两人联手撑破了。
子杞凝目看去，只见两个和尚大袖飘飘，那几丈方圆的空地里辗转相斗，身形倏然而出、倏然而没，僧袖下不时有剑光翻飞，剑气往往横绝数十丈外，使夜空为之一亮。盈缺凭着一股锐之气，处处抢攻，竟是大占上风。旁人眼里，他们不过一块巴掌大的的地方转圈子，其实阵法里自成世界，大有须弥藏于芥子的妙处，那么一块儿地方已够两人折腾的了。本来是玄空占了这阵法之便，可惜盈缺对这阵法熟悉已极，其的诸多规则全他心里，往往也能化为己用。
“哎呀，了！”子杞忽地大叫一声，原来是那玄空一剑刺出，正盈缺右肩，盈缺身形忽然隐没，空只留下了一溜血花。玄空身形也跟着隐没，只听空响起一连串的铁剑交击的声音，继而一静，玄空身形再现，盈缺却不知到了何处。
阵忽地传出一声清喝：“佛！”离那执掌佛法界僧人近的几个剑仙，只觉手佩剑仿佛被人牵引，齐刷刷的向着同一点刺去，那僧人举起短杵招架，却不料盈缺忽然他身旁现身，一剑将他戳倒地。
“菩萨！”又是一声清喝，离菩萨界僧人近的几人也得了牵引，举剑刺他要害。盈缺如法炮制，转眼又戳倒一僧，跟着从‘天’‘人’‘阿修罗’一路喊到了‘缘觉’‘声闻四圣’，竟一路把十法界的名目全喊了一遍，而每喊到一法界，则相应的僧人必然剑而倒。他动作实太快，等到玄空做出反应时，外圈十僧均已倒下，阵法自然也被破了。
玄空只觉一股极怒攻心，睚眦欲裂，大喝道：“孽障敢尔！”竟奋起余勇，向盈缺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