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锦想要在景和院设小厨房,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苏锦若是不提,或者毫无道理的提,谦王妃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如今倒是无法拒绝了。
再听她说这些恶心的,恐怕以后她真的一口也吃不下大厨房送来的饭菜了。
要知道小厨房虽然有,也不是天天开火的,顶多炖个羹汤、做个小点心什么的,真正的大菜还是得大厨房出。
“随你的便,”谦王妃恨不得赶紧把她给打走,“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恐怕找不到好厨子,待寻到好厨子再给你安排过去。”
意思就是你想开小厨房那就开,但是厨子没有。
说实话,谦王妃找来的厨子苏锦还未必放心用呢,没有正好。
“这个简单,”苏锦笑吟吟道:“我自己找两个便是,到时带过来请王妃掌掌眼。”
谦王妃有些奇怪瞅她一眼:“你——自己找?”
她这不是才来的京城吗?她怎么知道上哪儿去找厨子?找来的人便能用?能放心?
“是啊,”苏锦只当做没有看出她的意外,微笑说道:“找个人想来也不会难,这京城里还能找不出个好厨子呢。”
谦王妃闻言微微冷笑,慢条斯理绷着脸没什么表情点点头:“罢了,既然你自个能找得到人,那便找去吧。到时候带过来让我掌掌眼。”
“是,王妃。”苏锦点点头,起身告辞。
谦王妃既然没能如愿以偿惩罚她,简直就是看到她就觉得烦,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哪里还会留?
苏锦刚走,谦王妃的脸色“刷”的一下便阴沉了下来,恨恨道:“这苏氏、这苏氏,她怎么敢在本妃面前如此说话!谁给她的胆子!”
想想之前苏锦在自己面前所言所表现,谦王妃险险没气炸了肺。
“王妃息怒,”习嬷嬷忙劝道:“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愚昧无知、毫无礼数,她能懂得什么呢?王妃您同她置气可太不值当了!”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谦王妃轻轻点头脸色稍缓了缓,冷笑道:“我这不也是实在太生气恼火了,真正的,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哼,她去找厨子,我倒要看看她到头来找出个什么玩意儿!”
怕是出了谦王府连该往哪个方向走都晕头转向,还找厨子呢。
能找到个合乎心意的、且又信得过本事不小的厨子,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女厨娘就更少了。
而要放在内院小厨房里的,自然都得是女厨娘。
她就不信苏锦敢给她找一男的来,若真敢带个男厨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狠狠惩罚一顿,看她还能有什么狡辩!
别说惩罚一顿,只怕直接让她从二少夫人变成苏姨娘都可以。
“你让人盯着点,看她出什么幺蛾子!”谦王妃吩咐习嬷嬷。
习嬷嬷笑道:“王妃放心,不肖王妃吩咐老奴也会安排的。这教习嬷嬷不知王妃有何打算呢?”
谦王妃想了想,冷冷道:“找个严厉些、不苟言笑、规矩好的送过去,这规矩,还是得好好的教。”不然万一出门,丢的是谦王府的脸,到时她怕是在王爷面前也不好说话,平白叫白侧妃幸灾乐祸。
气归气、反感归反感,谦王妃可不会那么傻故意在这上头坑苏锦,到头连自己都坑了。
习嬷嬷便笑道:“是,那就叫钟嬷嬷过去如何?”
谦王妃点点头:“就是她吧!”
钟嬷嬷的严苛在谦王府是出了名的,是先头老王妃留下来的人,无儿无女,等于在府中养老,唯一会的便是教导规矩。府中之前新来的小丫头们也都是交给她教导的,只不过她实在是太严厉,折磨得小丫头们鬼哭狼嚎。
许多小丫头们跟府中各处管事沾亲带故,学了规矩之后便会分到各处当差的。小丫头们哭诉告状,习嬷嬷顺道跟谦王妃提了几句,谦王妃听得有些皱眉,觉得钟嬷嬷的确是有点儿太严苛了,教导几个小丫头而已,行动上不会出错、懂得本分便可,要那么严苛做什么?
照她那样的教法,得教导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况且,一个丫头那些根本用不着学的学来做什么?
加上钟嬷嬷到底是过世的婆婆留下的人,谦王妃心里原本便存着二三分忌惮,趁着这机会索性便将她的差事免了,钟嬷嬷从此便成了王府中的透明人,不过是有一碗饭吃度过余生罢了。
若不是习嬷嬷提起来,谦王妃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号人物。
让她去教导苏锦,倒是再合适不过。
瞧瞧她对苏锦多好啊,这可是先头老王妃留下的老人呢,这都给苏锦拨过去了。
谦王妃没想到中午的时候,苏锦便将合适的厨子给找来了。
掌勺的叫林三娘,是个三十来岁的年青妇人,挽着髻,看起来干净利落,带着两个帮厨的菱花、菱角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眉眼清秀,有些拘谨,倒也瞧得过去。
一看到林三娘三人谦王妃全明白了。和着这苏氏早有准备、只怕早已将人找好了,不过是趁着大闹厨房的机会把这事儿提出来。
她之前既然答应了她,这会儿倒不好反口,点头淡淡道:“既然这是你自己找的人,想必定然是合乎心意的了,这就领去吧!谦王府不比别处,是有大规矩的地方,这人进来了就得守规矩,不然我是不轻饶的。还有你,等会儿我便叫钟嬷嬷过去,明儿起你好好的随她学规矩!”
“是,多谢王妃教导。”苏锦心愿得逞,也不在意多看几眼谦王妃的脸色,笑着道谢,又道:“饭食上的份例,是从大厨房领呢,还是我叫人出府去自个买?”
谦王妃淡淡道:“哪有自个叫人出府去买的道理?从大厨房领吧!”
“那成,”苏锦道:“既这样每日一早我便叫林三娘带人去领。”
谦王妃哼了一声,苏锦麻溜的带着林三娘三个走了。
谦王妃自然不会知道,苏锦在来京之前早就给许溶月去了信,该准备的自然早有准备。